《[星球大战]帝国的黄昏》伊吕波

17、Mandalorian

　　不起眼的小型飞船降落在了内瓦罗的停泊港，马上有闻到商机的自由工程师围了过来，等着飞船主人的现身。

　　穿着斗篷的人从飞船里走出，她随手指了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其他没被指到的轰然散开，等待下一个商机。

　　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人类少年凑了上去，殷勤地介绍：“您可真是选对人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验丰富……而且我很便宜！绝不会拿次充好！只是我手头材料不宽裕，您需要先付款——”

　　“多少钱？”从兜帽底下传来年轻的女性声音，让少年愣了一下，他马上收敛起自己的吃惊，搓了搓手：“500点(credits)？”

　　斗篷人从斗篷里递出几块圆圆的货币，少年没收，冲着上面印着的金蓝标志摆了摆手：“新共和点不收，女士，您有乌皮尤皮或者卡拉马里点吗？”

　　闻言，斗篷人一把掀开了自己的兜帽，一头柔软的黑色发丝刷拉散落在她的肩头，那张突然出现的脸让少年工程师看傻了眼，他抖抖索索地发出不成句的音节，半天才从那双深邃的钴蓝色双眼中回过神来。

　　“您、我、怎么……”

　　他脸颊通红，视线游移，露出脸的萨菲尔耐心等他恢复思考能力，才带着疑惑开了口：“新共和点为什么不收？那帝国点收不收？”

　　一扯到钱，少年就来了精神，也顾不得脸上没下去的热度，嘴皮子变得十分利索：“新共和国在外环的影响太小啦，不好拿去兑换，除非有能力去内环的人才收，帝国点倒是可以，不过……您也知道帝国战败好几年了，帝国点贬值的厉害，对您来说不太划算。”

　　“那这个呢，收吗？”萨菲尔摊开掌心，里面一小块金属块反射着剔透的阳光，少年皱起眉头，用手指头拿起这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掏出腰间的便携扫描仪扫了一遍。

　　他眼睛顿时亮了：“是钮——超导金属！天哪，这个可以用来加工成武器零件，当然可以，女士，我一定把每个螺丝都给您拧紧！”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心遮掩着把钮塞进腰包。

　　萨菲尔发现了少年没发现的，不远处站在角落的斯奎布人明显盯上了少年的报酬。

　　她重新戴上兜帽，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冲着自己的目的地走了过去，路上和斯奎布人擦肩而过，在那瞬间，斯奎布人打了一个激灵，他霎时间遗忘掉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带着疑惑离开了停泊港。

　　萨菲尔离开路克已经四年多了。

　　在帝国和义军决战贾库之际，她不顾路克的反对重新加入了义军，开着危险七号回归了炼狱突击队，那一天从日出战斗到落日，帝国的残部将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和黄沙一起吞没了义军部队。

　　但是义军对胜利的渴望足以燃烧一切，萨菲尔在漫天的飞行器中迷失了方向，只机械重复着击落敌机的动作，歼星舰的残骸穿过大气层化作燃烧的流星，就像是逝去的生命般被黄沙埋葬。

　　战争，多少自由的灵魂因你消弭。

　　每个人都想为这场混乱的内战画上句号。不管是帝国也好，义军也好，这场决战中不存在强弱，只有鱼死网破的绝望和希望。

　　结束吧，让这一切结束吧。

　　再回忆当时的场景，萨菲尔只能想起拉起机头时看见的广阔蓝天。

　　贾库之战结束后，银河帝国宣布投降。那些天发生了很多事，萨菲尔其实都不太记得了。她并不在乎新共和的重组，义军和新共和的合并。她跟着炼狱突击队一起提交了退伍申请，莱娅批准的，过了快速通道。

　　而伊登和戴尔结婚了。那是一个朴素的婚礼，宾客寥寥几人。

　　渡鸦号离开了义军编制，变成了伊登和戴尔的运输船。

　　萨菲尔回绝了伊登的提议，选择一个人踏上旅途。

　　“我想找回过去。”她说。

　　“你永远是我们的一员。”伊登向她承诺。

　　炼狱突击队已经成为了一个家庭，伊登将自己的姓氏借给了她：“如果你需要用到一个姓氏，就用我的吧。”

　　酒吧的门打开了。

　　萨菲尔的回忆被喧闹的人声打破，她从兜帽里观察着环境。

　　不愧是外环，什么人都有。那些内环很少见的类人种都随处可见，不如说在这里人类才比较少见。

　　在这种地方，法律和陈规都行不通，水面下自有一套规则统治着这混乱又有序的一切。

　　“新面孔，哈？”走过吧台，吧台里调酒的女性类人种冲萨菲尔挑了挑下巴。萨菲尔停下了脚步，凑近吧台，冲里面的调酒师打探了下情报。

　　“我听说这里有赏金猎人工会的碰头人。”她露出一半脸颊，其余仍然被兜帽遮盖：“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调酒师小姐姐摇晃手摇壶的动作停止了，她眨巴着外凸的琥珀色圆眼睛，沉默了足足五秒，把手上的壶打开来，里面的半成品鸡尾酒被她全倒了。

　　调酒师转过头不看她，嘴上却解释了一下：“摇晃的时候不能停，停了里面的酒就废了。”

　　萨菲尔：“……”

　　她有点无奈，这张脸造成的杀伤力与日俱增了。

　　当年流浪的几个月，不是没人因为外貌对她图谋不轨，所幸她虽然失忆，还残存着格斗的身体本能，后面吃到苦头后就尽力掩盖住自己的长相避免麻烦。

　　在帝国编制里时，外貌是下等评判标准。不可否认这副长相给她带来了许多隐形好处，但是帝国的风气就是让个性和外貌的影响都消失——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盔甲，声音都被变声器改变，灭绝人性和本能，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后来叛逃帝国到了义军，她几乎天天都被夸赞外表，从一开始的羞涩也变成了习以为常，直到她开始被路克训练。对于绝地来说，外貌当然只是无关紧要的部分，路克从不因为长相对她有优待，而是将她当成自己努力的学生不断提高要求。

　　出去游历后，这张脸变成了大/麻烦，外面的人不会给你白来的好处，好处和麻烦往往接踵而来。尤其是外环星域，这里每一点利益都关系着生存，她选择带上兜帽，把自己的脸掩盖起来。

　　不过像这种时候，外貌让她可以更轻松的打探到情报。

　　调酒师小姐姐完成了调酒，一杯如同绚丽银河的饮料被放在了萨菲尔的面前：“我的得意之作，尝尝吧。”

　　萨菲尔迟疑了一下，调酒师皱起眉头：“我请你的，快喝！”

　　就着吸管，萨菲尔浅浅啜了一口，酸甜和酒精的辛辣一同冲入了喉咙，她拼命眨眼睛想要把眼里的湿润眨开。

　　“这杯叫银河之眼，也有人叫它科洛桑……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昵称，很讽刺。”调酒师趴在吧台上，和萨菲尔调笑了起来：“但今天看见你以后，我觉得它应该改个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萨菲尔。”萨菲尔把吸管插回了杯子。

　　“我没想到会这么适合，那么，现在它叫蓝宝石之瞳(Eyes of Sapphire)了。”调酒师没有介意她的浅尝辄止，把吸管放进自己口中吸了一口：“不过在你的美貌下，一杯酒算什么呢，只要看着你，喝白水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了。”

　　“我以为每个种族对美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萨菲尔忍不住用手把兜帽拉的更低。

　　“你是说审美观？甜心，我们托格鲁塔人在审美上是和人类不同，但是对于美的感知和认知，全银河系都是共通的，哪个生命不在第一眼看见璀璨星河时候感到震撼呢？就像我第一眼看见你一样。”

　　这番话下来，萨菲尔招架不住了，她没办法面对调酒师小姐动情的双眼，只好支支吾吾地应和。

　　看见她这种反应，调酒师反而收敛了：“好啦好啦，我只是想赞美你，但不想让你不适……宝贝，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我想知道，赏金猎人工会——”她的话被打断了，托格鲁塔族的调酒师恍然大悟地点头：“你是来找卡尔加的，格里夫·卡尔加，就坐在那边的卡座，看见了吗，黑皮肤的人类男性。”
　　萨菲尔看了过去，微胖的黑人男性面前摆放着喝了大半的啤酒，他四处张望着，差点和她打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谢谢你。”萨菲尔收回视线，将一枚帝国信用点代币放在吧台上，调酒师一把按住她的手，伸出手指摇了摇：“亲爱的，能在你生命中作为友善的过客是我的荣幸。我希望你在回忆起某些事情时，能想起一个不求回报帮助你的我，这样就足够了。”

　　萨菲尔“嗯嗯”的回应着，把手抽了回来，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吧台。这几套组合情话下来，别说是记住个过客了，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今天这种差点被攻略的奇妙感受。

　　她走向卡尔加，经过了吵闹的人群，在走到卡座边上时，卡尔加注意到了她，他没有惊讶，只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萨菲尔就座，卡尔加微笑地开口问询：“新客人？不管是发布赏金还是登记猎人，我都能帮您，只要照着工会的规矩来。”

　　言下之意，如果不照着工会规矩来，那什么都免谈。

　　萨菲尔通过原力能感知到对座男人的警觉和强硬，虽然表现得很和蔼，实际上这个男人内心绝对属于亡命徒。不过她没有什么偏见，在外环，手上不沾几条人命是不可能的，而且只要价钱谈妥，这个男人会遵守规则。

　　“我想要发布赏金任务。”萨菲尔开口。

　　卡尔加的眉毛都没动一下，也不好奇兜帽下的样貌：“请详细叙述您的任务要求。”

　　萨菲尔点开了一个便携式投影仪，里面投射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等到拉进再看，那是一个竖立在沙漠中尖尖的机械高塔，说是塔，反而更像扭曲立起的一片树叶，或是巨型的机械乌贼，只是没有触手。

　　“我想要收集关于这类建筑的情报。越多越好，任何线索都可以拿到赏金。如果直接带我去，赏金翻倍。”她干脆地说：“我可以付帝国信用点、新共和信用点或是稀有金属，也可以提供一些市面上搞不到的军备。”

　　卡尔加的呼吸急促了一刹那，马上回复了平稳：“这是一个太过宽泛的描述……”

　　“科托西斯、超铬、钮、弗里克合金、曼达洛铁，还有凯伯水晶。”萨菲尔嘴里吐出的每个词汇都让卡尔加心跳加速：“我这还有银河帝国时期军官用的强力武器，你黑市里是买不到的。”

　　“女士。”卡尔加少有的用上了敬称：“按照规定，工会要收取预付金和手续费——”

　　萨菲尔拍在桌子上的手渐渐拿开，里面一点掩盖不住的闪亮光芒透过指缝照了出来，卡尔加眼疾手快地把她的手按了回去，双手紧紧盖住那块刺眼的水晶：“好了好了，这不是好地方，女士，这样你和我都会被人盯上。”

　　“……我以为你能代表工会。”萨菲尔声音里带上怀疑。

　　“工会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响亮的名字，不过，外环不存在权威。就算你是前任皇帝，到这里你看有没有人买你的账。”卡尔加开了个玩笑，他偷偷摸摸地把那块凯伯水晶扫进了自己的口袋。“我会马上编写任务，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周围鼎沸的人声突然弱了下去。卡尔加警惕地抬起头，往卡座外探视。

　　一个背光的人影站在酒吧门口。许多人的视线黏在他身上。

　　几秒后，酒吧恢复了正常。

　　卡尔加收回头，若有所思道：“看起来这家伙收获不小。”

　　“这是谁？”萨菲尔问。换做平时，卡尔加绝不会跟她解释，但今天有所不同，出手阔绰的萨菲尔让他起了长期搭上线的念头，所以他带着一点笑意说：“这片星域的人都认识他，一个曼达洛赏金猎人，完成任务又好又快，这个酒吧一大半的人都被他抢过活干呢。”

　　曼达洛人，是银河系中一个特殊的群体。萨菲尔也听说过，这不是一个种族的名字，更像是一个部落或是宗教的代称，曼达洛人的标志是毕生不会摘下的头盔，没有人能够窥见他们面具下的脸。他们凶勇好斗，战斗力超群，在绝地的历史上曾经和曼达洛人有过争斗。

　　但在银河帝国崛起后，曼达洛人遭到了帝国的屠杀，逐渐式微。

　　“嘿，Mando！”卡尔加热情地挥了挥手，曼达洛人慢慢走过来，带着一股风沙掩盖不住的血腥味。

　　虽然被头盔掩盖的很好，但是萨菲尔却敏感地感知到，头盔下面的那双眼睛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带着让人生不起怒气的熟悉感。

　　她眨眨眼看向曼达洛人，周身的原力场波动了些许，为她带来了吃惊的消息。

　　嗯，这个曼达洛人她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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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曼达洛人卷开始啦。
这个电视剧相当好看，太空武侠片的感觉，没看过sw也能无痛欣赏。
baby yoda真可爱，我追韩星的室友上次微博刷到都跟我夸了它的可爱（草
mando和sev的相遇原本会写在第一卷结尾的，结果被我砍掉了，以后再回顾吧。
这章sev想找的塔就是收割者……对，就是质量效应里面那个超级凶残的玩意儿，巨型乌贼（……
结合之前她说：“让银河回归自然循环。”这一句话，玩过me的应该能猜到发生了啥，没玩过的以后会揭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