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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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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地下室待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三罐火油也被倒进去，那时已经快要天亮了。
黎昭有些疲惫，但还是坚持看着那团火，总觉得自己的剑马上就能造出来。
朱利安已经把最后收集到的材料放进去了，原本清澈透明的圣水已经变成乳白色，所有东西已经融化，只有那几片羽毛会偶尔浮上来，似乎想要看看外面的样子，在沉下去。
“看来是不行了。”朱利安看着毫无动静的炉子。
在他的预想中，经过八个小时的冶炼，这些东西应该像书上描写的那样呈现胶质状，但现在，它还是液体，软绵绵的液体，没有任何变化。
黎昭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肯定还是缺少东西。”
她没有想是不是因为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她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就在这时，朱利安手边沸腾的那汪清水骤然炸开一个水泡，四溅的液体无声的飞向他的手腕。
应该没事的，朱利安摸着手腕滚烫的液体想，他拥有天使的力量，本就和这些拥有共同光明属性的东西一样。
但，揉搓的同时，朱利安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变成黑色。
——被那圣水烧灼成黑色！
他当即心头大震，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不是天使吗？
他开始努力地回忆当初吞噬那个天使时的场景。
大概是个无边无尽的黑夜，朱利安像往常一样在神像面前祷告，那天晚上，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屋外的黑色如同墨水一般，似乎就要从紧闭的窗户外涌进来，吞噬这屋内唯一的光明。
朱利安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嘭”地一声像是砸在了他心头，把他吓了一跳。
随即，窗外的黑暗便开始消失，莫名的亮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那时候还没有钨丝电灯，所以这样的光线很不正常。
朱利安放下手中的圣经，推开大门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发光体。
——一个存活在书中的天使。
那个天使生着六翼翅膀，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浓密的金发如同金纱一般披散在它的肩膀，还有一个金色的圆圈，悬浮在它头顶。
它整个身体都在发光，照亮了教堂不大的后院，颤动的翅膀扑簌簌地掉羽毛，不一会儿就撒了一地，如同星星坠入夜空一般闪闪发光。
朱利安已经惊得不知所措。
天使似乎疲惫极了，匍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水晶般的皮肤沾染上了泥土。
过了好半天，朱利安才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想要去询问，但他不知道问什么。
你是谁？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似乎都不太妥当，等他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时，那个天使察觉到了隐藏在墙根后面的他，顿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但是还没几下，就无力的再次掉到地上。
这也给朱利安一个讯息，
——它似乎受伤了？
朱利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那天使怔愣地看着他，看起来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但也明白眼前的人类再跟他说话。天使便将手抚向朱利安的额头。
那一瞬间，朱利安似乎感觉他与天使之间有什么东西打通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天使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已经被撒旦的魔息污染，怕是回不到天堂了。”天使沮丧地说。
朱利安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自己是没办法帮它的。
天使看了看朱利安：“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我能感觉到。”
“所以，我希望能把身体暂时寄居在你身上。”天使商量着，“可以吗？”
其实天使虽然能够被看见，它们却是没有实体，朱利安甚至都感觉不到天使的手是否真的碰到了自己的前额，他真能似有似无的察觉到一丝凉意。
它们都是发光体，没有人类的五脏六腑，整个有形之体都是一种意识的存在。就像光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
朱利安不明白怎样寄居，却仍是点头答应。
他向来不是一个善于拒绝的人。
随后，天使似乎笑了，将翅膀收拢起来，慢慢的将整个身体覆盖到朱利安身体上。
光线也越来越暗，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仍然散落在泥土上的点点羽毛昭示着它真的存在过。
朱利安精神恍惚的回到屋内，他重新跪在神像前，茫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厅，仿佛刚才只是他不小心睡着所做的一场大梦。
刚开始的时候，朱利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时间一久，他能感觉到身体内天使的动作，而且还很剧烈。
——它似乎在呐喊，又好像在翻滚。
朱利安意识到那个声称被魔息污染的天使似乎不太好。
终于有一天，天使在他脑海中说：“我可能要走了，我会变成堕天使。”
这段时间将是天使最虚弱的时候，朱利安却不仅想到在图书馆看到的那些书，当初他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
不管是关于天使的故事，还有......那个吞噬掉天使的人类。
这个念头再也挥之不去了，他一遍遍地想起碧翠丝说过的话。
“莫妮卡不是人，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她身边？”
如果我能获得天使的力量，那么是不是可以找到我的爱人？
他忍不住翻开那本书，仔细查看那一个个步骤，并在心中一遍遍上演，一遍遍在脑中幻象寻找到爱人的那一天。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极度善良的人产生杀心，那应该是爱情吧，是愚蠢的爱情吧。
在经过内心艰难地挣扎后，他还是痛下杀手了。
从此之后，再多的羞愧也无法抵挡能够寻找到到爱人的欣喜。
思绪暂停，朱利安抬起仍在烧灼的手腕，心中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本来就是个堕天使，吞噬掉它的能量的自己即便拥有天使的光明魔法，也是受到污染的，现在被这圣水腐蚀，似乎也不足为奇。
黎昭好奇的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
朱利安拉下袖子，不想黎昭知道这件事，他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怕她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善良，怕她知道当初的说辞都是欺骗吧。
“我们先回去吧，我在想想办法，应该是缺点什么材料的。”朱利安在青铜鼎上施下一个咒语，顿时那野火就凝固了。
黎昭虽然失望，但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毕竟书上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尝试，他们完全可以找找，大不了再想其他的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