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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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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开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但每一个拍品展出时，朱利安都只是轻轻瞥一眼，最多会问问黎昭喜不喜欢，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
黎昭实在是好奇：“你已经有发现了吗？”
朱利安没回话，先是用神识在会场扫了一遍，才了然于心地解释：“这批拍品我基本上知道个大概了，再等两个拍品，你就能看到我们要买的那个了。”
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更让人想一探究竟，黎昭往那边挪了挪问：“是什么样子的？十字架？还是圣经？”
“这只能等看到了才知道，我只是能感受到一点微弱的能量波动。”朱利安偏过头说。
既然真的问不出来什么，黎昭只好一边焦虑地等待，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中央小台子，企图自己也能从中感受出来什么不一样。
她对这东西这么期待倒也情有可原。自从有惊无险的离开血月圣界，她对那边的消息就知之甚少，顶多问问还在火绒城的碧翠丝大致情况，要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那次正面出击，不仅明明白白的向黎昭展示了王都士兵的实力，还让她知道了自身能力的不足。但凡她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天天窝在图书馆，就不会缠着朱利安询问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想到这儿，黎昭似乎发现会场内的灯光弱了半分，随后下一个拍品在小木板的托举下缓缓上升出来。
那东西离的更近了，黎昭突然感觉一丝难以忽略的心悸，似乎有什么力量紧紧扼制住她的心脏，使得本就死气沉沉的器官更加生硬。
她呆呆的看着那几片泛着白光的羽毛，心中对朱利安所说的圣物也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的。”黎昭喃喃自语。
它一出场，不仅仅是黎昭感觉到了它的不一般，现场所有沐浴过圣光，经受过圣水的洗礼的人都感知到这东西的不一般。
当拍卖师说完展品故事和最低价格开始竞拍时，会场顿时喧闹起来，此起彼伏的电子播报音在会场的各个角落响起，生动的诠释了众人对这东西的追捧。
“贝克明先生，一百二十万美金”
“贾尔斯先生，三百万美金”
“欧文先生，四百五十万美金”
......
朱利安没有动作，他似乎是在等众人的热情稍微退去，竞拍不再这么激烈的时候开口。
黎昭看着竞拍的金额越来越大，不禁有点担心朱利安有没有那么多钱。要知道，对于现场竞拍的这些人来说，参加这种拍卖会几乎可以说是有钱没有地方花，特别是这场拍卖会展出的东西都是艺术品，使用价值基本上没有，所以他们真的不缺钱。
以前黎昭跟妈妈去过一些拍卖会，有一些是义卖，价格不是很离谱，还有的就是拍卖房子这种具有使用价值的东西，而这种拍卖艺术品的，黎昭妈妈没怎么参加过，黎昭当然也就是听听那些有钱的基友们讲讲现场竞争的火热。
所以，总结来说，黎昭是真的担心朱利安会不会囊中羞涩。
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额外收入的人。
过了一会儿，现场的气氛明显降下来了，只有零星几处响起电子播报音，那件拍品的价格也飙升到了五千多万，这实在是一个骇人的数字，对于外行人来说，他们必然是无法理解仅仅是几片毫无特色的羽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憨憨上赶着掏钱。
朱利安静候半晌，发现报价的声音停止后，在缓缓在桌子面前的平板上输入一个数字。
一亿！
黎昭看见这个数字差点没失控按下朱利安点击屏幕的手，她震惊的看着朱利安平淡的神情，半晌才缓过来吞了吞口水。
那是美金啊！不是人民币！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出去了？就这么没了？她看着会场再也没能想起来的报价声音，心中止不住的震颤。
拍卖师甜美的声音才广播器中响起：“一亿，还有想要竞拍的吗？”
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声音响起，众人似乎都在屏息凝神的寻找这位大佬是谁。
拍卖师最终一锤定音，将这可怜的几片羽毛放回小桌子上，然后恭喜那位无人知晓的陌生先生。
接下来还有大概十几件拍品没有展出，但朱利安没有心思看下去，拉着黎昭去拿他们的成果了。
黎昭终于在后台摸上朱利安买下来的东西了，那几片看着磕碜的羽毛，她再三询问：“你确定没有买错吧。”
那可是一亿美金！
朱利安“哈哈”一笑，似乎觉得黎昭这幅模样可爱的很：“当然，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可以仔细看看。”
拿着铺好黑绒布盘子的黎昭将那羽毛转一个圈，感觉手上的东西重若千斤，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拨拉了一下那柔软的羽毛。
“嘶！”
黎昭迅速收回手，惊讶的发现刚才触碰羽毛的指尖已经被灼烧的黑了一片。
这突发事件惊住了朱利安，他立马拿开那盘子，拉起来黎昭的手看，发现她指尖黄豆大小的皮肤已经烧成了脓液，凝固在毛细血管中的血液都快要烧化，要滴不滴的挂在伤口上。
“我忘记了，你不应该摸的。”朱利安一脸懊恼，看上去是把这件事归到了自己粗心大意上。
黎昭甩甩疼的热辣的手：“没关系，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关系，现在的黎昭轻轻碰一了下那羽毛，手上只是受了点小伤，那是因为她的灵魂与这副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所以与生俱来的魔息并没有完全渗入这身体，要是时间久了，再去触碰，那就不是小伤了，可能整个手指甚至一只手都会烧起来！
黎昭安慰道：“就当是验证了这玩意儿是真货。”
朱利安心疼的再次拉着她的手看了两眼，确保真的不再恶化才放心。
从拍卖会离开后，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奔向教堂。
早在之前，朱利安已经准备好那些用于熔炼圣物的圣水，只需要用高达上千度的野火加热，即便是再不相融的东西，也能融化汇成液体。这种融化，伴随着两种属性不同的物品能够将自身携带的能量交汇成一体。
朱利安将黎昭带到教堂地下室，在外界看来，那里只是曾经安放名人棺材的墓地，但当黎昭亲自下去看后，才发现里面空间大的很，穿过那些黑布隆冬的棺材室，她很明显看到越往里走，光线越亮。
装饰在墙壁上的灯罩内燃烧着团团野火，整齐排列的柜子上盛放着装满火油的罐子。每一团燃烧起来的火苗都像一颗耀眼的太阳，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朱利安递给黎昭一个护目镜：“先戴上这个吧，这些火焰对你的眼睛不好。”
燃烧的野火是在普通火焰的基础上受过天使吟唱祝福，富含浓郁光明魔法的火焰，能对一切黑暗生物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
黎昭正觉得睁不开眼，顿时二话不说接过那护目镜带上。虽说作用不大，但至少将部分光线散射出去，让她感觉舒服不少。
接下来，她便看到朱利安将盛放火油的罐子搬下来，倒进屋子中央一个容积巨大的青铜鼎，那鼎上镌刻着复杂的图案和铭文，在接收到火油后，那些清晰可见的纹路瞬间发光，就像古老的木乃伊复活一般，这个布满灰尘的古物也焕然一新。
朱利安似乎念了什么咒语，鼎内的油顿时燃烧起来，那烈焰让黎昭催生了她名为恐惧的生物本能，迟迟不敢走上前去。
“就在这里冶炼吗？”黎昭问。
她觉得这样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出了意外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若是发生爆炸，这些东西足以炸开整座小镇的底下下水道，届时那些埋藏在底下的光缆啊，天然气管道估计会毁于一旦，甚至发生连环爆炸！
但朱利安摇头道：“放心，我有足够的把握。而且这座教堂的地下室并不是钢筋水泥打造的。”
“不是吗？”
“嗯，很久以前，为了保护埋葬在这里的伟大亡魂，每一届大主教都会在这个地方布下一层防护罩，这种东西足以抵挡任何威力的炸弹，它足够坚不可摧。”
朱利安说着，一边将带来的羽毛投进青铜鼎上半层那悬空的容器，里面已经倒进满满的圣水。羽毛在油状的圣水中沉底，随后又慢慢浮上来，却一丁点的水渍都没沾上。
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见轻盈的羽毛再次沉入盆底。被高温熔烧的圣水逐渐沸腾，上面冒出一缕一缕的白烟。
黎昭克服对那些东西的恐惧后，慢慢走上前，仔细观察里面的东西。
这青铜鼎实在是大，上面悬挂的容器几乎和鼎一样大，刚才野火的油是从鼎边缘那些镂空的洞中倒进去的。黎昭在心中比划了一下它的大小，得出一个结论。
——里面可以放下一个人。
朱利安没有闲着，他在圣水沸腾起来的时候，将第二罐火油倒了进去，期间还不断翻看桌子上的书，似乎在一遍遍确认步骤的正确性和时间的精准性。
熊熊烈火将黑暗的房间照的犹如白昼，黎昭几乎可以看清房间内每个角落的东西。
大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动物标本，是个鹿头，它的神态栩栩余生，仿佛马上就要从墙上飞跃而下，细密的棕灰色毛发柔软似雪，尖锐的鹿角上还有干涸的血迹。黎昭猜测，这大概是它生前与野兽搏斗留下来的战绩。
“你喜欢这个标本吗？”朱利安温柔的问。
他表情很祥和，五官都软下来了，看着那鹿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没等黎昭回答，朱利安自顾自的开口道：“我还记得当时一起狩猎，你抬手随意一箭，便射进这头公鹿的有眼，那英姿飒爽的样子，令我很心动。”
这时黎昭才发现，这鹿头，只有左边的眼珠，右边是空空的一个洞。
“可能这些小事你都忘记了，毕竟那会儿你也很忙，经常要应付你那些烦人的兄弟姐妹。”朱利安说着自嘲一笑。
黎昭慌了，她自打遇见朱利安以来，还没见过他怎么说起以前的事儿，更别提有什么意见。
他看起来对一切事物都很淡泊，没有特别的喜好，除了日常对黎昭的关注和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人见过他还关心过别的东西。
他一切的情绪都来自黎昭，就像一个纸片人，不真实的存在于世间。
黎昭语无伦次的说：“时间久了，在深刻的事都记不住。”
朱利安似乎接受这个回答，认命的点点头，回到青铜鼎前继续看沸腾的水。
其实他知道，对于黎昭来说，她经历过太多的人，而自己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过客，一闪即灭，能留下印象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能再奢求有更多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啊，那些东西都是随便瞎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