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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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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抓到了，说是酒驾。”黎昭坐在妈妈的床边，传达警察叔叔的话。
薛念正倚靠在枕头上吃水果：“......该咋办咋办吧，按流程来呗。”
黎昭知道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酒驾，霍华德已经查到司机其实是被人指使的，现在还在找幕后黑手。
“你手机响了。”黎妈妈感受到了床上的震动声。
黎昭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
“喂？那个，你忙完了吗？”
蓝玉此时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小心翼翼却也眼神渴望的对着电话说：“我想跟你简单说一下上次演唱会的事情。”
黎昭扶着墙边的椅子坐下：“忙得差不多了，你讲吧。”
“行。我们让专业的网警从冯安和接受任务的暗网开始查，只是大致知道任务发布者的位置，想要具体到人或相关的组织，基本上不太可能。”蓝玉说完顿了顿，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何解说看我们两个关系还可以，就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是我怀疑你，只是你看起来对这件事很不上心的样子，所以他们就觉得你会不会已经......”
黎昭确实已经知道那次的杀手是谁派来的，但是现在又陷入两难的境地 ，说还是不说，对于此刻的黎昭来说简直是旷世难题。
黎昭犹豫：“我......不上心只是当时比较忙。”
忙？忙个屁！期末考试都结束了。
蓝玉从对面这不够斩钉截铁的回答中差不多已经猜出来黎昭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为什么选择隐瞒，蓝玉就不知道了。
其实从一开始黎昭进入九组就有很大的疑问，后来也是实在没办法，总不能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在外面乱窜，组织上才没有追究那些疑问，让黎昭先进组观察观察，顺便定时定点的让人来汇报一下情况，这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稍微放下，结果又出了这么一个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怀疑。
“这样吧，何解说让你参加这个寒假关于提升战斗素质的一个速成班，因为九组成员每一个人的能力都不一样，所以这个速成班主要是教授技术智能，一些关于常用武器操作和技术知识并训练打靶技能；战术智慧，提高你在实战当中知道如何更好地作战的能力；交流技巧之类的技能。本来是想等你大学毕业在参与，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黎昭想着也好：“没问题，就是不会是那种全日制吧，我不好跟我妈说呀。”
蓝玉摇摇头：“你可以回家，早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点开始，晚上五点结束，你们这个不需要体能训练，只是一些简单的技能训练和教授相关知识。”
“那行。”黎昭回头看了眼门缝那头的老母亲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那个，我有点事儿就先挂了，再见。”
蓝玉稍显低落的声音传过来：“行，我......也还要工作的。”
黎昭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妈妈的病房。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居然不经意之间脑海中浮现自己还是伊文捷琳的时候，养的那个和蓝玉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鱼。
太可怕了！蓝玉怎么会有那么魅惑的样子！
黎昭这段时间总是在睡梦中或者恍惚间就会回到自己还是伊文捷琳的那个时候，时不时地会想起各种各样的人和画面。
就像蓝玉，如果真的和那条养在书房中的那个小人鱼是一个鱼的话，那黎昭就差不多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蓝玉会说是不是跟自己认识。
“黎昭，你现在也快二十了，我看人家小孩儿都有车来着，要不给你也买一辆吧。”薛念一脸淡然。
但是黎昭不淡定了：“看来你是挣到钱了啊，我一直以为我们快吃不上饭了。”
“怎么会，现在咱们公司的股票一直不停的涨，从刚开始十五块钱到现在都已经一百六了，你爹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体外诊断确实是个不错的项目。”
薛念的公司主要研发体外诊断相关仪器，前几年的时候还不是很火，公司业绩也一言难尽，但是最近几年行情不一样了，国家政策也偏向于支持这一行业，薛念的公司才越来越好，甚至在全国都是知名企业。
“这样吧，等再过几天你生日，我正好送你一辆车，你有喜欢的吗？”薛念抱臂坐在床上，那姿态就是一霸道总裁，坐的不是什么医院病床而是灯火昏黄的总统套房的King size 大床，看的不是什么二了吧唧的傻闺女而是一夜情过后的英俊男模。
薛念确实有这种气势，她出身军人世家，自己也是当过兵，只不过后来因伤退役。嫁给黎爸爸后就开始开始自己的事业，虽然刚开始比较凄惨，但人家不愧是做霸总的料，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一众竞争对手中杀出重围，荣登H省富人榜单前十。只不过一家人过得比较佛系，没怎么在乎过家里面有没有多少钱，但是处处见细节，要不是有钱，怎么能在一线城市的市中心住上超过四百平的房子呢？更不要说其他房产的价格了。
“我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啊，你看着办吧。”黎昭耸耸肩，毫不在意。
“保时捷怎么样，我好像也不太知道你们现在的女孩子都稀罕什么样子的车啊。”薛念道。
“算了，咱们换个话题，早上那个外国人是你单纯的朋友吗？”
黎昭点点头：“要不然呢？”
“不不，我看人家好像目的不单纯嘛。”薛念一脸坏笑。
“你又知道？”黎昭不屑。
“那可不，想当初我还没嫁给你爹的时候，追你妈的人可是天天来送花，那些个情书什么的，你妈知道的不比你多？!那小孩儿看着眼神都不一样。”
黎昭确信自己的老母亲确实追求者众多，想当初她还小的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工作比较忙的时候，她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天是秦叔叔，明天是林叔叔，到后天又得换一个。
“是啊，说能比得上您呢？”黎昭撇撇嘴：“但是霍华德还真的就是我普通朋友来着，他算是我们系里面的老师吧，之前带过我们课，我跟着人家做实验的，认识的就多了。”
黎昭直到现在也没告诉妈妈自己已经不再是人了，选择隐瞒，主要是担心爸爸妈妈会因此更加操心自己，毕竟他们年纪也不算小了，要是再知道自己女儿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黎昭无法想象的出来妈妈会做出什么。况且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有半点用，只会徒增烦恼，甚至之后去外地上学，会更加担心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那挺好的，你得好好学习，就算之后不会选择医生这个行业，也要努力提升自己。就像妈妈当年因为专业知识不行，吃了人家多少亏呀。”薛念谆谆教导，这种习惯好像是所有家长都有的吧，不管在聊些什么，最后都会转移到好好学习上面。
黎昭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当然，我都长大了，自然知道学习了嘛。”
*
第二天晚上，黎昭等妈妈睡着之后，才跟着霍华德来到他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内。
别墅很大，位置也很偏远，黎昭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为什么霍华德会把地址选的这么偏。
“你什么时候建的这个别墅？”黎昭坐在车后座，眼神恍恍惚惚的看着驾驶位上的霍华德，这句话也是不经意之间问出来的。
霍华德眼神移向后视镜，在里面看到了殿下那股懒散的模样，微微一笑：“没有多久，我刚来的时候就看中了那块地，当即就买下来建了栋别墅。”
“这么早啊。”黎昭有的稍微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黎昭再次开口。
“你说我该怎么做呢？我无意去与他们争夺什么血王座，它好好地摆在那，谁喜欢就拿去，为什么还要来看看我的意思？”
这次暗杀母亲的人霍华德说查到的还是卡门·莱利斯，这个血族属于魔党一派，是众所周知对密党最肆无忌惮不放在眼里的人。但是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并不能真的把主使抓过来让黎昭好好泄愤，只是把执行卡门·莱利斯意思的一个血族抓来了，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低阶吸血鬼，怕光，怕银器......
车子缓缓驶入大门，黎昭推门下车，两人的动作惊起了书上停留的一些鸟儿，呼呼啦啦扑闪着翅膀往远处飞去，在漆黑的夜晚留下些许恐怖诡异的声音。
霍华德走在前面帮黎昭推开大门，直接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巨大的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高度直达天花板的装饰品。
——被无数锁链缠绕禁锢的堕落天使。
那些繁琐细小的锁链从大厅四面八方眼神过来，纠缠在那个天使身上，天使支棱着惨白的羽毛翅膀，弯着腰，面部朝下，脸上表情悲戚，仿佛即使被禁锢，也没有消减他与生俱来的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天使的左腿残缺，右腿弯曲，足尖微微点地，两个胳膊在半空中悬浮，手掌向前探去，不知在努力抓取什么东西。
黎昭看着那天使，内心却有一丝难以忽略的异样之感，明明只是普通的雕塑，明明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压抑的样子，但是内心深处传来的悲伤的叫嚣却一次次提醒她，这不一样，这一定不一样！
大厅内空无一人，顶部的大吊灯照在黎昭惨败无血色面容上，她紧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住天使，却没有向前走近一步。
霍华德隐藏在阴影处仔细观察此时殿下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还是没有变，还是这副模样，即使不记得，殿下心中还是藏着那份感情......
“霍华德，这是谁？”黎昭突然转开自己的眼神。
霍华德走出阴影：“只是一个雕塑，也不算名家设计，但是当时觉得看起来挺震撼就买下来了，确实看的给人一种比较难过的情绪。”
“是吗？”黎昭轻声问。
霍华德低头：“是的。”
“算了，你要我见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我看完就回去吧。”黎昭内心虽然有一些异样的感觉，现在却没心情去深究那个雕塑的意思。
“就在楼上，我们现在就可以上去。”霍华德弯腰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他身上带着的袖口，领带夹，胸针，领针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硬生生把他原本冷酷气质微微削弱，显得他有那么一丝贵公子的格调。
踩着镶嵌着金砖的楼梯，黎昭一步步走向二楼那些个黑暗的房间。
然后在霍华德拉出房间内桌子后面的椅子时，慢慢坐上去，倚靠在椅背上，翘起嚣张的二郎腿。
霍华德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巴黎之花，用香槟杯撬开木塞，淡金色的液体在悦耳的流水声中冲进高脚杯，在圆滑的杯壁上打着旋。
“请用。”
黎昭点点头：“嗯。”
随后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血族拖着一个被银质锁链绑的严严实实的吸血鬼进来了，他们一男一女，都带着精致的面具，黎昭只能看见黑暗中两人发红的眼睛。
被拖进来的血族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人形，只能无奈的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和锋利的指甲，他身上不被衣物遮挡的地方布满了被虐打的青紫痕迹，甚至是破裂开来的泛着黑红色浓稠血液的伤口，那些都是用银器鞭打或用焰火烧灼过后的伤痕，一时半会没办法愈合。
“约翰尼·弗格斯，请忏悔你的过错！”霍华德严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黎昭皱眉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那人。
约翰尼小心翼翼抬起头，不经意间偷瞄了一眼霍华德，然后才把目光转向黎昭。
“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肮脏的念头打在您母亲身上，一切都是我不知好歹，我不该在明知道您即将回归却生出反叛的心思......”
黎昭静静听约翰尼忏悔完，将头转向霍华德，用眼神询问然后呢？
霍华德：“殿下，这个血族完全违背了六条戒律的要求，况且他还蔑视血王座的威严，为了报仇，请允许我将他处决！”
黎昭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个血族即便是杀了又如何，今后还会有千千万万像他这样的人继续来找麻烦。
“行，你看着办吧。”黎昭摆摆手，闭上眼睛。她虽然不知道霍华德所说的处决具体的操作是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出来大致就是把人给杀了。
那两个人再次把约翰尼拖出去。
霍华德弯下腰，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殿下您心情不好吗？”
黎昭将左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好似疲惫一般把头撑在左手上，她闭着眼睛缓缓说：“没什么。”
“殿下，今后他们可能会派来更多的杀手找麻烦，虽然我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您想留在家庭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的意见，但是那些御前大臣们和您曾经的追随者都是十分的热切希望您能早日回归。除此之外，那些族内族外的蛀虫们也是时候好好管教一番了，这么多年梵卓家族不插手密党的政务，他们还真的忘记当初的恩人是谁了。”
黎昭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容我好好思考一下，我确实觉得应该将那些麻烦清扫一番，但是我才重塑真身没多久，只怕在力量上还有所欠缺。”
“那些都不是问题，我能请出最专业的训练师帮您恢复那些来自记忆错乱导致的问题。”
霍华德说着在黎昭手边搭了一下扶她起来。
“是是是，我知道，还是再让我想想，再想想......”
*
关于蓝玉所说的那个速成班，黎昭在过了三四天之后就去报道了。
但是妈妈问到时候，黎昭给的借口是系里面的老师跟这边省医院的院长关系比较好，原本在没放假的时候就已经说好要去人家医院见习一个月的。薛念本身就是在教育方面比较严格的一个母亲，面对女儿选择主动学习，完全是举双手赞同。
“去吧去吧，好好学习，学到自己身上的才是真本事！”
回忆起妈妈那满脸开心的样子，黎昭现在心情十分复杂的摩挲着手中的枪。
不愧是神级速成班，第一天就讲授枪的知识，老师听说是一位军事博士，国科大毕业的，专业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黎昭的同学们之间根本没有自我介绍，估计也考虑到大家工作的地点都不在一个区，所以觉得也没相互认识的必要了。
“你们必须准确地了解你们手中枪的构造，必须熟悉他们，在战场中才能临危不乱......”
下午的时候就是进行一个简单的打靶训练。因为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新手，也不会怎么要求准确率，所有人只是先熟悉熟悉手中的枪在发射子弹时候给人的感觉，而且为了防止他们出现意外，现场都是一名导师对着一名学员。
“今天导师们先教授等腰式射击姿势......”
黎昭身后的导师是一名现役武警，对手枪射击姿势和技巧了如指掌。
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你的肌肉太紧绷了。”
黎昭颇为尴尬的将肩膀上的肌肉稍微放松一下。
导师将手轻轻附在黎昭的后腰上，将她错误的姿势摆正，然后继续调整黎昭的握枪姿势的瞄准角度。
“深吸一口气在吐出百分之三十后可是达到最平稳的状态。”
黎昭深吸一口气，照着导师的要求吐出百分之三十，然后瞄准前方静止的打靶纸上人影的最中心。
“嘭！”
纵然黎昭的力气再大，还是低估的□□后坐力，她第一次打枪，十分不幸的脱靶了。
“没关系，这很正常，继续。”
导师等黎昭调整好自己的动作，然后再在细微之处纠正一下
“继续。”
旁边也陆陆续续传来别的学员发射子弹的声音，虽然已经被隔音耳罩过滤去大半，但是黎昭还是没忍住朝别人的靶子看了几眼。
“不要看别人的，打枪最重要的是专心，把心收回来！”
导师还是很严厉的。
等到傍晚，黎昭结束一天的训练后稍稍有些疲惫，她和接下来几天都要手把手教授射击技巧的导师互加了微信后才去医院找妈妈。
一进病房，周阿姨带着果果也在。
“昭昭你今天的结束了呀，感觉怎么样？”薛念正在逗果果，看见黎昭进来，第一时间询问宝贝女儿今天过得如何。
“还行吧，今天第一次去上午没干什么，就是开了个会，做了一下动员，下午的话去医院各个科室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位置。总之不算很累。”黎昭在妈妈床边坐下。
“你呢？今天感觉怎么样，公司的事儿要是太多就先放一放，等身体彻底好了在去办公。”
薛念其实伤的也不算很重，所以看起来挺精神的：“我没问题的，过来看看你弟弟吧，今天还小声问我姐姐去哪儿了。”
“果果，你找姐姐干什么呀？”薛念微低下头，对着正一脸期待的看着黎昭的黎瑾。
说来也奇怪了，薛念刚把黎瑾抱回家的时候那可是认生的很，几乎谁也不能抱，而且也不说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后来渐渐知道家里人都是对他好之后才慢慢不那么反抗。所以按理来讲对没见过面的黎昭应该是很害怕的，但实际上他却因为想找黎昭主动和保姆讲话了。薛念不得不赞同当年在算命先生那儿算出来的结果。
——黎昭命里就有一个弟弟。
果果扶着床边奔向思念已久的姐姐，然后紧紧抱住黎昭的大腿。
黎昭哈哈一笑，将黎瑾抱在怀里：“果果同学，你咋呢？”
黎瑾就像一个考拉，四肢全部圈住黎昭，脑袋也埋在黎昭脖子侧面。
“黎瑾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