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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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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黎昭藏在小角落里吸吸鼻子跟爸爸简单说了一下妈妈的事儿。
黎承允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安慰女儿：“昭昭先别哭，爸爸现在就买机票回来，妈妈肯定会没事儿的。你照顾好果果，然后等妈妈做完手术，肯定会没事儿的！”
但其实黎承允也知道，这个机票买到的机会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西非现在正在爆发新一轮的埃博拉病毒，他和他们的小组成员被困在小村庄里已经很久了，就算能有机会坐上运送药物的直升飞机，买上机票回国，那在海关也会因为防止埃博拉病毒传入国内，被关上至少一个星期的禁闭。
黎瑾在旁边双眼懵懂的看着黎昭，依偎在她身前。
“好的爸爸，那你快点回来吧。”
之后黎昭挂断电话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了情绪把黎瑾抱起来。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护士打开了。
紧接着黎昭就看见妈妈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她右眼眶上方有明显的淤肿，面上有好几处擦伤，腿部被包裹着厚重的纱布。
黎昭将黎瑾放下来，走过去问医生妈妈的情况。
“病人情况还可以，抢救的及时。多处软组织挫伤，颈前部以及右手臂存在多处擦伤，右腿小腿部骨折......”主刀医生声音平缓没有一丝起伏，若是常人估计会觉得医生态度不好，但是黎昭知道这是人家医生疲惫至极。
“好的医生。”黎昭不想再麻烦医生，想着可以抽空看看妈妈的病历报告。
这时霍华德已经办理好住院手续，在黎昭旁边安安静静待着。
“楚叔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一个人可以的。”
楚秦齐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这会儿虽然也很想尽心尽力的陪着老板，但同时也是归心似箭，所以就顺着黎昭的意思：“那行，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叔叔再见。”黎昭摆摆手。
楚秦齐拿上自己的包朝黎昭点点头转身离开。
霍华德见人走了，转过身问：“殿下您吃晚饭吗？”
黎昭摇摇头：“没什么心思，我去病房待会儿吧。”
“不是那些人类的食物，是新鲜的血液，稀有的RH阴性，我看您在上学那段时间只品尝过那些比较普通的，所以特意为您准备的。”霍华德将身后一个小箱子拿出来。
黎昭深吸一口气：“兄弟，咱们这是在医院吧，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吧。”
“只要您愿意，不管在哪儿都是一句话的事。”霍华德标准微笑脸。
“得得得，您自个人品尝吧。”黎昭换了个话题：“这样吧，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干，我打电话把我们家保姆叫过来让她带走黎瑾，你能不能麻烦送一下他们回家？”
“当然，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霍华德摊手。
黎昭经过大半年的熏陶，现在已经不对霍华德时不时冒出来的惊人话语感到心梗。
“唉，我出门本想着就几个小时就回去了，也没给果果带什么吃的，今天下午真是一言难尽。”黎昭摸摸黎瑾毛茸茸的小脑袋，有点心疼这不知道饿不饿的傻孩子。
霍华德没接话，安安静静站在旁边注视着黎昭，已经几个小时了，他的动作从未变化，仿佛不知道疲惫，不知道厌烦一样，当主人需要的时候，化身忠犬，当主人不需要的时候，就当做壁画。
现在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整片大地寂静无声，只能时不时的听见细微的北风将硕大的雪花吹起吹落。而黎昭的心情也像现在的空气一样，寂静无声，最慌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黎昭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寂静和妈妈身边心电监护仪不停地响声。
隔着透明的玻璃，黎昭静静注视着对面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妈妈，我这次期末考试考了系里第一名的......
妈妈，我觉得我好想也不是很讨厌小孩子了，至少第一面起我就不讨厌黎瑾......
妈妈，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您受伤......
黎昭猛然清醒，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其实如果是司机酒驾的话，这么长时间根据卫星定位等现在的高科技，肇事司机应该早已经被抓住，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那假如说是对家公司或者董事会有人心思不纯想要买凶杀人，也不太可能，毕竟按理说妈妈开的公司虽然规模不算小，但是公司里面妈妈手上的股权几乎完全碾压其他股东，况且最近也没听说妈妈在董事会的威信力有所下降，所以排除是董事会股，而对家公司更是没什么可能，大家都是公平竞争，难道你们明面上玩不过，还要费尽心思暗地里捅人一刀？这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会发生。
所以那就有可能是因为霍华德所说的那些人知道了自己家里人的存在，就特意搞事情。
想到这儿，黎昭扶着椅子的手不自觉的抓紧，竟然硬生生把铁质的椅子掰弯，留下几处触目惊心的痕迹。
现在已经是深夜，走廊上的灯关了一大半，黎昭精致的面容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忽隐忽现，她目空一切的眼神停留在虚空中未知的一处，那里面蕴藏着无法言说的冷酷，这让刚送完人回来的霍华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些充满了动人的鲜血与熊熊燃烧的烈火的夜晚，她也是这样的神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十分心疼那些因为战争死去的无辜人，但同时她手中的死神镰刀一定会在下一刻挥向那些无所谓无不无辜的人。
她象牙白的脖颈高高扬起，在喉头不经意的滚动中，一个又一个反叛者在或惨叫，或诅咒，或祈求当中死去。每一滴血都渗入了大地，也在同一时间滋养了那些地狱中肆意生长的魑魅魍魉。
吸血鬼死后不会下地狱，不会上天堂，他们生生世世被所有的神明，所有的恶魔抛弃，他们没有来处，亦没有去处。
“霍华德，去帮我查一下我母亲出车祸的原因。”
这是久违的命令的语气！
霍华德一边想一边颔首应下：“遵命！”
多么令人兴奋地命令，霍华德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紧咬着的后槽牙忍不住轻轻一松，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只不过一句命令。
他完全可以想象，此刻的殿下一定是未戴王冠，却胜似女王！
*
第二天中午，黎妈妈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
黎昭在医生宣告妈妈已经脱离危险之后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有小半年没见面的妈妈。
“薛念同志......薛小念......念小姐......黎承允他老婆！”黎昭坐在妈妈床边一直在碎碎念，这会儿房间里面暂时没有人，所以黎昭才会肆无忌惮的发牢骚。
“......薛老板？”黎昭继续。
“唉，听见了！”薛念猛地出声儿差点没吓到自己女儿。
黎昭兴奋地抬起头，往前凑了凑：“啊！妈妈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叫护士姐姐？还记得我吗？”
薛念轻微摇摇头但还是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顿时“嘶”的一声。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麻醉师给我吸氧后的那个感觉。”黎妈妈没正面回答黎昭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现在最大的感受。
“什么感觉？”
薛念回忆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打寒颤：“我还是第一次全麻，但是想着我能坚持几分钟，结果那氧气罩一上来没过五秒，我就睡着了，那感觉又不像是睡着，就跟死了一样，全然无知觉，什么都没有，然后没有时间观念，感觉才麻晕就已经做完手术了。”
“其实你在说那句薛小念的时候我就醒了，但是有点失神，头晕恶心，没想搭理你。”
黎昭没在意妈妈有没有意愿答应自己，只是一个劲儿的问：“你还记得昨天那事儿吗？”
但是她想了想觉得应该先吃饭：“那些糟心事儿先放放，你现在还头晕恶心吗？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就可以吃点流食了。”
薛念再次摇头：“不行，等会再吃吧。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说我昨天的牛逼故事。”
“嗯，你说。”
“我昨天是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撞上来的，但是没办法，躲不开，然后就看见那个玻璃瞬间变成蛛网状，碎裂，那个车门也是我眼睁睁看着扭曲的，我当时做好防护措施后心里就想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但是谁知道被撞完后我居然没晕过去，只是不可避免浑身都疼，本来想让你楚叔叔打120来着，但是他已经呆滞了，最后还是我打的电话。”
黎昭在旁边星星眼看着薛念。
“不过话说你跟你爹打电话了没有？”
黎昭点头：“肯定打了呀！你出事他不得第一时间知道，不过我还没跟他打电话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的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