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曼》Springs

9、霸凌开始

　　林曼是踩着门禁回的宿舍。

　　她有预感，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一推开203的门就听见陆冰娜阴阳怪气，她正在对着镜子卸自己的美瞳，“呦，大小姐回来了！”

　　林曼装听不见，拿东西准备洗漱。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陆冰娜睨她一眼。

　　林曼继续忍耐。

　　“才刚来就跟个野/鸡似的到处找男人，都找上靳川了。”

　　林曼脸色沉下来。

　　“真不会是《继承者》里的桥段吧，孙晓兰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陆冰娜一个人对线不够过瘾，引着孙晓兰下场。

　　孙晓兰说话前看了一眼林曼的表情，阴森森地，虽然平时跟在陆冰娜屁股后面敢说敢笑，但以前欺负的那些女生大多数都有点柔弱。

　　林曼不一样。

　　“我……”孙晓兰不敢说话。

　　不敢欺负别人，又怕被人欺负，想中立又改不了谄媚讨好跟风八卦的个性。

　　见孙晓兰迟迟不肯下场，陆冰娜有一种被背叛的刺痛感，明明是她刚才说林曼骚，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就故意穿短裙勾引男生，勾引了李岐勾引靳川。

　　还有那次巩年年夸林曼漂亮，说林曼气质好。难道她的气质就不好吗？

　　现在偃旗息鼓很没面子，陆冰娜扔下化妆镜大骂道：“你妈给人家当保姆，让你出来勾引男的啊？！”

　　见她已经摘完美瞳，林曼也不惯她，手里的牙杯直挺挺飞到她脸上。

　　陆冰娜傻了，愣了两秒，然后发疯似的冲过来与林曼扭打在一起。
　　……
　　第二天早自习还没上赵志源就把两个人叫过来训话，新账旧账一起算林曼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谁先打的谁？！”赵志源只问一个问题。

　　陆冰娜连忙道：“她先打得我。”

　　林曼也不解释，赵志源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把你家长叫来！”

　　陆冰娜得意的轻哼。

　　“一视同仁啊老师，”林曼语气里带着不屑，正好看看住水岸林邸的家长有多高贵，“我脸都这样了，光叫我家长也说不过去吧。”

　　林曼脸上挂着微微结痂的血痕。

　　赵志源无话可说：“陆冰娜把你家长也叫来！”

　　下午黎静华和一个打扮惊艳的女人就一前一后出现在赵志源的办公室。林曼和陆冰娜也被叫去，赵志源给两位家长找了座位，她和陆冰娜则站在旁边听训。

　　一开始还是些老生常谈的说教，说着说着竟然全成了林曼的过错。

　　赵志源说：“林曼刚转学来明显还不适应集体生活。”

　　“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只能搬出宿舍！刚来才几天，还和其他班同学起了争执，很难不怀疑是性格问题。”

　　“老师！”

　　林曼刚要反驳被黎静华狠狠按住，她连向老师赔不是：“老师对不起，她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的。”

　　林曼知道会是这样，母亲做小伏低一辈子，总是处处忍让。

　　黎静华俨然像个霜打的茄子，而那个女人，听赵志源的称呼应该是陆冰娜的姐姐，她依旧神情轻蔑，时不时剔剔指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曼悄悄打量陆雪娜，穿的倒是挺时髦的，只是一身廉价香水味。还有那张放在赵志源桌上的名片，字迹有点小，她看不清楚，但依稀是“雪韵舞蹈”。

　　与陆冰娜不同，陆雪娜身材纤瘦四肢修长，看上去的确很像一个舞者。

　　小的时候林楚恒一股脑给她报了好几个兴趣班，学芭蕾、古筝、骑马……只有芭蕾坚持了下来，她是有些敏锐度的。

　　挨完训从赵志源办公室出来，刚好碰到来送作业的萧天，他抱着一大叠数学试卷。

　　昨天刚打完预防针，今天就病发了，看来他的话作用堪忧。

　　与萧天错身而过时，看到他脸上的无奈，林曼觉得有点好笑。

　　他在担心什么呢？

　　萧天将作业放到赵志源桌子上，赵志源顺便向他抱怨起来：“这个林曼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来就闹出一堆事，你找时间给她做做工作，刚才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气死我了。再有此类情况，直接叫她走人！”

　　“也许不是她的原因。”萧天看着赵志源，语气郑重。

　　赵志源听不进去：“不是她的原因是谁的原因？简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萧天不好再说什么，口头答应去做林曼的工作。

　　赵志源的德行，他多少了解，填表那次就让他厌恶。估计林曼是个没背景的，又是先动手打人，已经足够在赵志源这里盖棺定论。

　　课间林曼收到萧天发来的微信，黑色的动漫头像：「你怎么跟lu打起来了？」

　　林曼不假思索：「不打她，难道等着她打我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无论如何别动手。有事儿可以直接联系班主任，或者找我也行。」

　　「无论如何别动手。」他再次重申。

　　林曼想起赵志源那副阿臾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她在心里冷笑，即使知道萧天是好意提醒，但最终没有回复。

　　她不认为联系班主任或者他这个所谓的班长就能解决问题。

　　有些人是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不过林曼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初来乍到萧天会愿意帮她？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有预感，楼梯解围那件事并非巧合的，而且他看上去十分了解陆冰娜的性格，也非常笃定与陆冰娜发生冲突的原因并不在她。
　　*
　　自从跟陆冰娜打了一架，陆冰娜似乎也有了忌惮，不敢再在宿舍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只是四个人的宿舍只要有她在就一片寂静。孙晓兰不用说，一直看陆冰娜的眼色做事，李倩倩则永远是一副地球爆炸我都看不见的样子。

　　带着些许孤立意味的宿舍，林曼似乎也在慢慢适应。

　　一周时间眨眼飞逝，周五放学前，破天荒收到林楚恒的微信，林曼还以为再次东窗事发，他不想让林楚恒知道这件事，总觉得他是个外人。

　　「今天下午放学我去接你，一块回家吃饭吧。」

　　她刚想拒绝，林楚恒的消息又进来。

　　「你爷爷过生日，前几天还念叨一块吃饭。」

　　「奶奶也想你了。」

　　接着是三个微笑脸。

　　林曼无法拒绝，即使是异母弟弟林锐出生后，爷爷奶奶也十分疼爱她。

　　她回复：「好的。」

　　放学后她挤过人群一眼就看到林楚恒的迈巴赫，在非富即贵的江宁一中依然十分扎眼。但她却怕被人发现似的一股脑扎进后排座位。

　　坐上车她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个男生，他翘着二郎腿，黑色的校服裤脚下露出带logo的运动鞋。

　　林曼惊慌：“对不起我走错了。”

　　“曼曼，没错。”司机回头冲她笑，“一转眼都变成大姑娘了”。

　　没听清司机说的什么，因为看清男生的脸后，她的脑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竟然是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