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分配男友》兰叶多焦

10、第 10 章

　　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离房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就有人开门迎接。
　　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地慌了一下。随即傅盛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才短短小半个月，原来就能惯出习以为常。

　　客厅里没有开灯，冬日里的白昼很短，即便是提前下了班，回到家天色也暗了。
　　隐约能看到沙发上的人影。

　　傅盛年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也没有开灯。
　　他在沙发前蹲下来，放缓声音问：“怎么啦？”

　　借着窗外路灯的光影，傅盛年靠近了才看到对方原先干净整洁的衬衫上都是血迹和灰尘，垂在膝盖上的手也是伤痕累累。傅盛年庆幸自己没有开灯，无论如何，黑暗让伤口模糊不少的同时给了他和容瑾安全感。

　　刚从外面回来，傅盛年的手还有点凉。
　　他攥着容瑾，嗓子有点哑：“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

　　容瑾没动，也没松手让他起身去拿药箱。傅盛年就着半蹲的姿势等了一会儿，容瑾才慢慢弯下身覆上来。傅盛年揽着他的腰坐在沙发上，摸着容瑾出门前还是干干净净的头发。他的指尖在对方的额头上停下来，那原先光洁饱满的额头，现在结着粗糙的血痂。

　　傅盛年轻轻碰了碰那个伤口，随即将手放在容瑾的背上，轻轻抚着对方紧绷的脊背。

　　许久，容瑾才开口道：“我们去看电影吧，傅盛年......再吃个饭。“

　　“好。”傅盛年碰了碰容瑾微合的眼睛，对方浓密的睫毛扫在他手心里，带着点酥麻的痒。容瑾压着他的手臂凑了上来，轻轻地吻着他还泛着凉意的嘴唇。

　　傅盛年稍稍愣了下，随即小心地回应着他，他伸出左手放在容瑾的下巴那边，果然，那边也有伤口。他微微蹙着眉，容瑾像是发现他的不专心，很快就将他的左手一并按了下去。

　　客厅的灯散着温暖的光芒，热水壶也已经烧开了，房间里的冰冷也随着暖气的打开一扫而空。
　　平静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傅盛年心不在焉的站在洗手池前，将热水倒进杯子里，看着雾气蒸腾而起。

　　“你受了很多伤。”傅盛年的目光落在容瑾裸露的脊背上，对方的发梢还带着点水汽。
　　开着灯，容瑾有些不太习惯地向一旁挪了挪。他刚刚冲完澡，原先冷白的皮肤微微泛着红色。
　　容瑾想让傅盛年别在看着他了，动了动嘴皮，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很快就会好。”消炎镇痛的药膏是凉的，容瑾微微向前倾了些，手臂就被人捉住往后带了带。

　　“不要乱动。”

　　胖猫从一旁跳上了沙发，容瑾却先它一步占据了傅盛年的膝盖。

　　“想什么时候去？”傅盛年问道，他拿着毛巾擦着容瑾带着冰冷水汽的湿发。

　　“现在。”

　　“好。”

　　“你有不好的时候么？”容瑾坐了起来，对方平静的眼睛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又趴了下去，这样的时间哪怕再多一秒都是好的，只要再多一些，一些就够了。他这样想着。

　　傅盛年拍了拍他：“去换衣服吧。”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还勉勉强强对着容瑾露出一丝笑容来。傅盛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总归不能哭出来就是了。

　　工作日的晚上，天气又冷。
　　小镇的影院的排片也稀稀疏疏。

　　傅盛年瞧了眼排片表，最近的也要午夜场了：“等一会儿吧。”
　　容瑾点了点头，他下颌那边的伤口很明显，但无损美感。然而傅盛年还是顺手帮他把围巾拉高了一些。

　　影院人很少，连柜台后的员工也很敷衍地玩着手机。傅盛年沉默了会，最后还是要了个观影套餐，捧着那些零食坐在影院的沙发上。玻璃上印着两个男人，一脸凝重地端着爆米花和可乐，容瑾看了会儿，笑出了声音。

　　他从桶里拿着爆米花：“我从前没吃过这些。”

　　傅盛年也拿了一颗，很重的奶油味，挺甜的。他回忆道：“我也很少吃，陈教授怕蛀牙，小时候去游乐场的时候才有买。”

　　“我没有去过游乐场。”容瑾转过头来看他，他大半张脸埋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傅盛年觉得今天晚上的容瑾很特别，像是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不是很好玩。”傅盛年慢吞吞的回忆着：“都是些高空项目，还有鬼屋和旋转木马。”说起游乐场，傅盛年还真没什么特别的记忆点。

　　“我看电视...”容瑾笑了起来，他凑过去把手放在傅盛年手上：“恋人都要在那边告白...怎么你说出来干巴巴的。”傅盛年垂着眼睛看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还有些伤痕，他轻轻抚了抚：“因为你没去过，所以我也不觉得有意思。”

　　旁边放着几台娃娃机，两人消磨时间，在往里面耗费了大半硬币后，才吊上一个小人。
　　容瑾把它放傅盛年的口袋里：“回去给胖猫戴上。”

　　傅盛年掏出来，握在手里：“哪有给猫戴狗的。”

　　电影的故事平淡又老套，几乎没什么记忆点。
　　除了那个吻，在满屏烟火下，带着点奶油的甜味的吻。傅盛年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随后拿手指抵在冰凉的鼻尖上，觉得有些发酸。

　　客厅很暗，黎明的光亮隐隐垂落在窗帘下。胖猫还有点呼噜声，傅盛年的呼吸却很平稳安静。
　　容瑾从客厅出来，瞧了眼趴在猫窝上的胖猫。胖猫虽然打着呼噜，但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人影。

　　“在这儿陪着他吧。”容瑾抿了抿嘴唇：“吃这么胖，万一有天有新主人，看不惯你的猪模样...”他叹了口气，觉得想太多。

　　但傅盛年这样的人，也许某天某个娇滴滴的声音子啊他耳边一催：“人家不喜欢，扔出去好不好？”估计也会说好。

　　容瑾看着胖猫，胖猫也看着他。很快，容瑾转过身，去向外走去。

　　“你要...走了吗？”

　　容瑾的步子一顿，傅盛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站在客厅里。

　　“地上凉。”容瑾也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