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分享歌单》半支可爱多

31、偷生01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奇迹般万物生长，
　　这里是我的心。
　　——周将《沙漠》

　　社里一帮大老爷们吵着要聚餐，最终在少班主的拍板下决定了饭馆，他便也跟在这群人里浑水摸鱼准备蹭饭。
　　点菜的时候习惯性给师兄弟们做汇总，往常从未出过错的他这回听错了三道菜，杨九郎看看外面夕阳正常西边落下，再看看明显不在状态的他，挑了挑眉。
　　“嘿，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他揉揉自己太阳穴，“也没什么好想的。”

　　馆子是他们常来的地儿，老板也熟悉他们，菜上得飞快，一看就是叫厨房加急赶出来的，他走到门口拉住老板：“不用这么急，我们先随便聊聊，不碍事的。”
　　老板笑呵呵回道：“不急不急，你们来得晚，现在就两桌人，后面忙得过来。”
　　他俩说话间，便有个小姑娘向他们这过道里走来，只不过拿着手机像是在问房间号。从他们隔壁屋里窜出来一个人，小跑起来呼啦啦一阵风，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姑娘身边。
　　两人手挽手经过，因为中间隔了两个人，他看的时候便没有那么真切，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很像他的一位故人。
　　“你这次回来，能在帝都呆多久呀？”
　　“一个月到半年吧，如果哪边有需要我可以立刻就走。”
　　就连声音都很像。
　　他这回是真的有些恍惚了。

　　回屋里时脑子里还在想刚刚看到的女人侧脸，以及她哑着嗓子说出的那句话，慢慢就与他记忆里的人对上了号。
　　他觉得这是自己大脑的潜意识在作祟，是因为他很久没想起她了。
　　郭麒麟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哥，咱有什么事都吃完饭再说啊，这吃饭呢，专心点。”
　　“见着谁了你这是，魂不守舍的，心上人啊？”
　　“我好像看到凌思了。”
　　张云雷抿了一小口酒，不成想还没能咽下去就听见这么个答案，直接被呛到了：“咳、咳咳，你认真的？凌思？是我想的那个凌思吗？”
　　知道他过往的人不多，偏生在座好几个。
　　“这名字我感觉……得有十年没听过了吧？”
　　“谁呀谁呀？”
　　面对不知情者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杨九郎将对方的脸推到了一边：“有时候，无知的人才能活得更幸福。”然后他凑了过去，“没眼花？确定是她吗？”
　　“是哪个凌思？哎哟我错过的那个凌思？”
　　听到对方开口，他顿了顿，再望过去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你从哪儿听来的？”
　　“嗐，还能从哪儿，”少班主冲另一边努了努嘴，“你看他们谁像是嘴上有个把门的？”
　　他挨个瞟过去，被波及到的人全都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
　　“吃饭。”

　　一顿饭结束，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点酒，说是要找几个代驾，打打闹闹就出了门。
　　少班主豪气一挥手，给结了账。他肩负着给少班主拎包的重担，便跟在人后面拿了账单。
　　“哎我说哥，”郭麒麟哥俩好的搭住他，向身后偏了偏头，“隔壁那屋有动静了，你要不要等等？”
　　“不用，去门口看看代驾来了没。”
　　“万一真是呢？”少班主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想了想，脚下的步子没停：“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走到饭馆门口，身后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近。
　　“思思！你忘拿东西了！”
　　“嗯？”
　　他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上一步，率先转过了身。
　　印象中的披肩长发被剪到了及肩，被她利落的拢到耳后，露出了金属材质的耳饰。就着门口那昏暗的灯光，他还能看见她短发里夹了一撮格格不入的橙色，特别晃眼。
　　他俩此刻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的烟味——随后他便意识到，那并不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你怎么连钥匙都不要了，居无定所习惯了？”
　　她一拍额头，双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那串钥匙：“你还别说，真有可能是这原因。”
　　发现他异常的郭麒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哥？哥？壮壮！”
　　女人重又转过身，正好与他面对面。

　　他眼中的世界正在逐步褪色，只留下一抹橙色灼得他眼生疼。
　　她显得有些意外，却没有丝毫慌张，仿佛当下局面真的只是老友们的再次见面，只是扬起唇角和他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是阎鑫吧？我俩好久没见了。”
　　他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真巧。”
　　“我待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她注意到他身边人向她投来的好奇视线，便礼貌的笑了笑，“和朋友们慢慢聊。”
　　说完，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以少班主为首，众师兄弟为辅，一干人等是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对方走出去看不着人影后。杨九郎才试探的拍了拍他肩膀，紧接着迅速挪开三尺远：“刚那位，是凌思？”
　　“十二年。”
　　“哈？”
　　他摇了摇头，不再针对自己的事发表言论，转而问他们：“代驾都找好了吗？”
　　一群人点头如捣蒜。
　　“那就回去吧，路上都小心点。”
　　目送着一个又一个师兄弟被领走，最后只剩下少班主。对方看起来精神奕奕，桌上喝的那两口酒似乎完全没有造成影响，此刻正满脸期盼的等他发话。
　　“……你今年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的吗？”
　　“你要是能说成评书那我也行啊，”少班主摸摸下巴，“长话短说？”
　　他叹了口气：“短不了，你想听什么？”
　　“凌思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个笑起来会有酒窝的小姑娘。
　　她天真纯粹且满怀热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世界上就像是没有任何难题，面对她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在念出她的名字时，他的心情都会跟着愉快起来。
　　多好听的一个名字啊，凌思。
　　现在夸女孩子都爱说对方是犯了天规被罚入人间的小仙女，可他在两人初遇之时便觉得，凌思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物，是他这辈子抓住就不该放手的人——松了手她就要回天上去了。
　　曾经有人问过他，如果给他把小剪子，让他去回忆里剪出人生中最满意的片段，他会选择哪段记忆。很多人都觉得他会选第一次上台，亦或是和少班主第一次开专场，甚至还有说是他的第一次评书专场。可他想了很久，能想到的却只有小姑娘答应他的那个瞬间。
　　她歪着头，语气里难得带上点责怪的意思，她说，你再不说我可就要答应别人了。
　　没有灯光，没有鲜花，也没有动人的情话。
　　他都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答应自己，思来想去觉得她是另有所图。
　　小姑娘笑意盈盈，附和着他说对，她就是图他个长相俊俏风流倜傥，实数良配。
　　——他原以为两人的生活会像他所想的这样，哪怕沿途满是荆棘，两人也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可生活永远不会以某人的想象而发展。

　　“不行，”郭麒麟听了个开头便叫停，异常严肃的开口，“哥，这事我要是没碰上也就算了，可你这偏偏让我给碰上了，我实在没法做到冷眼旁观。”
　　“……你想干嘛？”
　　少班主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想干嘛。
　　“老板！和你打听个事儿。”
　　“哎您说。”
　　“在我们隔壁那屋都是些什么人啊，你知道嘛。”
　　闻言，老板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多少就带了点考究：“咋，车磕了？”
　　少班主嘟嘟囔囔：“我看起来像是会计较这点小事的人嘛，在您这儿都吃多少顿饭了你居然这么看我。”
　　“嗐，我这不是担心你们起了冲突不好收场嘛，”见无事发生，老板倒也爽快，“那屋里是群医生，隔三差五会来我这儿聚聚，这次来听说是因为圈里有个大佬回来了，他们给她接风洗尘。”
　　“大佬？医生里的大佬是啥啊？”
　　老板努力回忆了下，憋出个词：“无……国界？”

　　无国界医生。
　　战火纷飞、瘟疫之源第一线。

　　“哎他们桌还有俩，就在那儿呢，你们有要问的可以问问他俩？”
　　他攥手机攥得很用力，指尖不仅发白还在微微颤抖，熟悉他的郭麒麟见此一把按住他：“哥，我来，你别激动啊，我来。”
　　少班主从他手里抠出了手机，解锁后便向隔壁落单的那两人迎了上去。也不知道这三人凑一起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少班主回来的时候脚底带风，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怎么样！我搞到了！”
　　亮起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陌生微信，头像是一株看不出品种的小花，简介也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The time of life is short.
　　“是这个吗？他俩本来不打算给我，结果认出来我是谁了，就开始问我要她号码干嘛，这我哪能说实话啊。”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这一桌里有个对人姑娘一见钟情了，要是人有对象了，那就当我没问，结果对方就把二维码给我扫了啊。”
　　“……这不是实话？”
　　“我这不是没指名道姓嘛，人哪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盯着屏幕，没搭话。
　　“我可没给你点添加啊，哥你自己看着办。”
　　“嗯。”

　　阎鑫和凌思已经有十二年没见了。
　　扒扒手指，发现两只手都不够数。
　　女人口中的好久没见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哪怕时间不断流逝，数字化时代在世人的推拒与欢迎中滚滚而来，无数人都在借助网络去找自己的高中初中小学，甚至幼儿园同学，可他却找不到。
　　他至今都没能从对方的黑名单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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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阎鹤祥×凌思
◎应卷老师之邀，将她的脑洞写成文
◎我因为写文太差被逮捕了，被捕入狱前我要大喊一声，卷老师的梗真是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