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渣康的无限逃生》加凡

7、瑞德的想法

　　回到原地。

　　康斯坦丁回到案发现场，尸体已经被抬走，布置阵法的地方也被封住。

　　警员和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尽，只留下这一地狼藉。

　　康斯坦丁掏出新买的笔记本和笔，站在隔离带旁，将地上的阵法一笔一划地描绘下来。

　　她的画工不好，加上地上的阵法遭到破坏，也已经残缺不全，只能描绘个大概。

　　就在她仔细辨认其中一条到底是曲线还是波浪线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嘿。”

　　康斯坦丁转过头。

　　穿着条纹衬衫和深色西裤、打着领带、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探员，瑞德，正拿着两个纸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条件反射地吐出句国骂，差点跳起来：“你怎么在这？”

　　“我想你可能在这里。”瑞德回答。

　　他抿抿嘴，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然后问：“你还好吗？”

　　康斯坦丁转过身，观察着阵法，装作很随意地回答：“我想是吧。你没别的事要做吗？”

　　瑞德仿佛听不懂她言外之意的拒绝，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把其中一个杯子递向她，并说：“我以为你也许……会想谈谈。”

　　“谈什么？”康斯坦丁不和他对视，也不接东西，用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线后，烦躁地说，“你把我的思路打乱了，我本来该画波浪线！”

　　“我习惯别人称呼我‘瑞德’，你呢？约翰？还是康斯坦丁？”瑞德温和地问。

　　“别来跟我套近乎。”康斯坦丁盯着阵法，语气缓和一些，“我不吃那套。”

　　瑞德仍是看着她，用与其说是坚定地等待答案，不如说更像是狗狗眼。

　　他的手仍然握着杯子，悬在半空。

　　被注视的一方只能握紧笔，用笔尖戳着纸：“康斯坦丁。满意了吗？”

　　“康斯坦丁，”瑞德点点头，仍看着她，关切地说，“你被摩根从土里挖出来，活下来，又遇到超自然现象，你表现得好像没有大事发生，我想你也许想来一杯，谈谈这一切。”

　　他顿了顿，又补充：“这是大一心理课上的知识。”

　　康斯坦丁没理他。

　　瑞德没放弃，继续问：“我买了咖啡。你喜欢热咖啡吗？”

　　康斯坦丁把笔拍到本子上，转头皱眉盯着他：“这么说，你是来关心我的？”

　　瑞德坦然地看着她：“是的。不仅是我，看得出史蒂夫也很关心你，他只是有他自己的方法。”

　　“他的关心方法就是惹我发怒，被我痛骂？哇，你真甜。”康斯坦丁嗤笑着，避开对视，“我不能帮你们。你还要请我喝咖啡吗？”

　　“为了向你道歉。”瑞德目光澄澈，解释道，“我在警局里，没有和你商量就随意地要求你成为我的搭档，那样做是不对的。

　　“张红是我负责的家属。我没有好好保护她，只能看着她被杀死。

　　“史蒂夫说的真相也超出我的认知，我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我急了。史蒂夫说你擅长解决这些问题，我就想强迫你和我一起行动。我忘记的是，你也是受害人之一，我的做法只是在扩大伤害。

　　“我很抱歉，错误是我犯的，我却拿它去打扰你。”

　　“你别想骗我帮你的忙。”康斯坦丁嘟囔着，不停地揉着笔，“你只是在打感情牌，我不会上当。”

　　瑞德停顿两秒后，认真地回答：“在我来找你之前，大家的情绪都很崩溃，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帮助彼此疏导心理，而且我相信有些同事会去心理医生那里报道。

　　“我在成为探员后，每天都要用大量的咖啡因，因为案件总是让我无法入睡。

　　“每当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白天的受害者仿佛在哭诉，凶手又那么凶狠嚣张。我花了很长时间反复告诉自己，他们死了，归于尘土，一切落定。

　　“但是有一天，你和史蒂夫出现了，告诉我们，这世界上存在鬼魂。”

　　他哽住，睫毛抖动着，飞快地眨着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鬼魂是存在的，不是过去我染上毒瘾时看到的幻觉，不是因为我的家族精神分裂发作。死亡不是结束，受害者根本不会得到安眠，犯罪者也不会得到解脱。我们的工作……我所做的一切……”

　　咖啡杯从他的手中滑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一些咖啡液溅起来，落在康斯坦丁的裤腿和鞋子上。

　　瑞德像是受了巨大惊吓般回过神。

　　“抱歉，我很抱歉。”他急促地说，立刻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要去擦那些被弄脏的地方。

　　“别，不用，没事。”康斯坦丁的双手被纸笔占据，不能及时把他拉起来，只能腾出一只手扯着他的袖子，阻止他继续做这种过于态度低微的动作，“站起来。”

　　当把瑞德拉起来后，她撩开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说：“听着，我不是帮你，只是作为专业人士纠正你的错误认知：

　　“恶灵不是鬼魂，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和力量成为恶灵。

　　“至于死去的人，好人会由那些长翅膀的混球鸟人接引上天堂，恶人会由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傻缺惩罚下地狱，他们做得和你们差不多好。你大可以继续信仰你的工作，请随意。”

　　瑞德看着她，深深地呼吸着，声音愈加颤抖：“有个女孩，我甚至梦见和她的婚礼，但她死了，因为我。我在现场，我没能救她，像今天一样。我以为只要躲开，就会慢慢忘掉。糟糕的是，我没忘掉。”

　　他闭了闭眼睛：“有人因为我的缘故死去，我该怎么去忘掉？”

　　康斯坦丁局促地看向别的地方：“好吧，”她清清嗓子，“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再给我上课了。”

　　没人会掏心掏肺地康斯坦丁说过这么多话，说自己和她有同样的感受。

　　他们只会说“康斯坦丁，注意点，你会害死所有人。不为什么，只因为那是你。”

　　但是——

　　最破环气氛的是，瑞德的真情流露让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尴尬。

　　好像隐居几十年的死宅，突然被某人邀请到家里做客，站在玄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不知道该怎么行动，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

　　“抱歉，”瑞德重复，然后把另一杯咖啡递给她，“我这里还有一杯，请接受它。拜托。”

　　“接受，行，行吧，接受。”康斯坦丁一手拿着纸笔，另一只手接过尚有余温的纸杯，“咖啡挺好的，我不怎么喝，但我觉得应该不错。反正……”

　　她捏着杯子，沉默片刻，干脆地道：“先别急着释放你的好意。等你从我手里活下来再说吧。”

　　一阵寒风吹过，她的头发飞舞着，头顶上的一些头发被吹乱。

　　她想去抚平，可手上都被东西占着，只能束手无策地向上瞄。

　　瑞德对她伸出手，小心地问：“我，我能……”

　　康斯坦丁撇撇嘴，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令人肉麻的场面：“……好。”

　　瑞德露出有些羞涩的微笑，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抚平那些翘起来的发丝。

　　“FBI要保护的人也包括你。”他说。

　　在看到康斯坦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时，他又急忙补充，“我知道，你认为我们保护不了你。我没法反驳:在罪犯面前，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营救成功，更不用说在超自然现象面前。”

　　那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康斯坦丁压抑着没把这句刺耳的话说出来。

　　但她的微表情依然没有躲过瑞德的眼睛。

　　“我可以保证，我会负责去对抗它。”瑞德向她承诺，“哪怕要付出生命，我也会让你们活下去。这不是你或者任何人连累我，而是我作为探员的职责。”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做到？”康斯坦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如同面对怀着纯真梦想的孩子，既不能残忍地打击他，又没法逼迫自己去鼓励他。

　　瑞德既害羞又自豪地笑了：“当然不，我有个很棒的团队，我相信他们。”

　　在他们说话间，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BAU小组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走下来。

　　加上瑞德，一共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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