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98、姥姥护孙媳，巧姐有主张

　　王狗儿家今日里喜宴的厨子，都是请的京城里的班子。三十两银子的劳资，也是不便宜。厨师加上刀活儿，一共三个人，这端菜倒水的活计，就得自己家里人来。

　　也有村子里的妇人帮忙的，只小红几个也没有守着巧姐儿躲清闲的道理，平儿几个又赶到老院儿去帮忙。

　　今日这场婚礼，平儿几个既是娘家人也是婆家人。

　　嬷嬷带着小宝和小红的胖小子，留在喜房里陪着巧姐儿。

　　巧姐儿心里本来还是带着忐忑紧张的，毕竟两世为人，为人妇这件事，还是头一遭经历。

　　小宝和小胖子在旁边儿，磕着瓜子儿，不时打闹着，巧姐儿的这份紧张也缓和不少。

　　“女人都有这么一遭，你这嫁的是知根知底的哥哥。姑娘还是个有福气的，多少人家的闺女，婚前连那新郎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脾气上是温和呢还是暴躁的，为人是心眼小呢还是个大气的，这些个，一概的不知道，你说那心里该多怕？”

　　嬷嬷看出了巧姐儿的紧张，她作为过来人，哪里不知道新嫁娘的心思？

　　巧姐儿也点头，小声说了一句，“可是了，如此想来，我的婚事还算是幸运的呢。”

　　嬷嬷想了想，“孩子，婚后赶紧生个娃娃吧。你长成这样，生的娃娃可得多好看？”

　　她不知道如此提点巧姐儿是对是错，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家主子，今日既能成全了巧姐儿，他日就会做出巧取豪夺的事情来。

　　府里的形势变化，嬷嬷心里有所猜想，东安王已经有了起势的兆头。

　　巧姐儿笑笑，看小宝两个在炕那边儿拍着手掌，小声问嬷嬷，“您可会那不服药就避孕的法子？”

　　嬷嬷一脸吃惊的看着巧姐儿，巧姐儿的问话，对嬷嬷的认知来讲，是相当程度的颠覆。

　　哪个人家的新娘子，在新婚日会问出这话来？让婆家知道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这结亲，也就不知是结的亲还是结的仇了。

　　巧姐儿又道，“晚两年，母亲身子也壮，孩子身体也好。”

　　嬷嬷眼中不再惊讶，反倒点了头，“实际上是有这说法儿，很多女人婚后几年生的，都比头胎生的那个壮实，还有那养不住的，前面来的都丢了的。”

　　巧姐儿点头，“姥姥也是这么说，为此还寻了温和些的避子药。”

　　嬷嬷点点头，她是知道这一节儿的。

　　巧姐儿不知道的是，老刘氏不光想到这点，更是暗中提点了板儿，前两年夫妻人伦的次数上，总要节制一些。

　　老刘氏和小刘氏说的时候，嬷嬷也在。

　　“你姥姥是个好的，真真是疼你的。她说过的，不能伤了你们的根基。”嬷嬷说。

　　“我回府里，暗中打听打听。”她想到王爷的那些女人，这些年，庶子女一个没生出来，这里面肯定是有门道的，好的坏的分着说话罢了。

　　老刘氏在前，小刘氏在后面端着食盘，上面都是给巧姐和嬷嬷几人盛来的饭菜。

　　娘两个进了屋儿，巧姐儿站起身来，笑着问了句，“怎么劳烦姥姥和娘来给我们送饭？”

　　嬷嬷也笑着站起身来，从一边儿的榻床上拿过了小炕桌，支在炕上。

　　小刘氏把食盘放到炕边儿，和嬷嬷俩一样样儿的往桌上摆置，却是十道菜，一盘子豆沙包。

　　小刘氏笑道，“这是咱们娘两个从板儿手里抢来的活计。”

　　嬷嬷听了笑道，“你们俩是不是就为了找个由头，看看你们带大的姑娘，今日当了新娘，好看成什么样儿？我原就知道你们俩定是等不得的，只想着怎么也得宾客散了，没想到这会儿就等不得了。”

　　巧姐儿红着脸儿笑着不言语。

　　“巧姐姐，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小宝两个看见要开饭了，停了游戏。

　　小刘氏摆置完饭菜，一脸骄傲的看着巧姐儿，心说那是啊，要不然你那爹爹怎么就惦记咱们家的媳妇？

　　“娘，咱们巧姐儿装扮上，真好看。”

　　老刘氏笑道，“可不是？我就说咱们得来看看，今日巧姐儿又不能出了新房，这孩子又不是个爱麻烦的，咱们要是过来晚了，没准就卸了妆拆了发髻呢。”

　　嬷嬷套头笑道，“您老这哪里是娶孙媳妇，是实实地嫁孙女呢。”

　　老刘氏坐在炕边儿，往两个孩子碗里夹着菜，听了这话也说，“可是呢，这心里高兴的不成样儿，又有点发空。好在巧姐儿嫁的是板儿，要是别个，我的心都得跟着去。”

　　小刘氏笑道，“咱们板儿未见得是个有出息的，但是个疼媳妇的，是跑不了的了。”

　　嬷嬷笑道，“有你们这么疼巧姐儿，他想不疼媳妇都难。”

　　小刘氏挺挺胸膛，看着巧姐儿，“敢欺负他媳妇，揍断他的狗腿。”

　　老刘氏站起身来，“你们将就着吃，等以后咱们好好做一桌庆祝一番。今日这厨子，手艺上都不如这娘三个。”

　　嬷嬷问老刘氏，“您老也回去？”

　　老刘氏摇头，“那边儿要开席了，咱们这主家的，得去陪着客人。巧姐儿这里，就麻烦您了。”

　　老刘氏两个看完巧姐儿，娘两个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嬷嬷巧姐儿带着两个小的吃饭，小胖子吃的很香，小红的手艺哪里有人家厨子做的好？

　　小宝微微皱着眉头，显然吃的不顺口。

　　嬷嬷哄道，“小主子，您先将就着吃点儿，等晚上咱们让刘大娘包饺子，野菜馅儿的。”

　　板儿再见着巧姐儿，也是晚饭时候了。

　　嬷嬷几个都去了老院子，东院儿里，只有巧姐儿和板儿这新婚的小两口子。

　　巧姐儿倚墙而坐，看着板儿往炕桌上摆吃食。看见一盘饺子，笑道，“嬷嬷中午就哄小宝，说是晚上有饺子呢。”

　　板儿看看巧姐儿有点儿蔫神儿模样，轻轻一句，“累着了吧？”

　　巧姐儿点点头，“这头发压的脖子都酸了，偏平姨嘱咐过，今天要随时注意仪态，腰板儿拔溜直儿，这么一天倒比平日干活都累。”

　　板儿把菜盘拿到一边儿，起身坐到巧姐儿身边儿。拉过巧姐儿手问，“那是等会儿拆发髻，还是这会儿拆了？你今日这妆发拾掇上，当真是极美的。”

　　板儿心里是想多看看这样的巧姐儿，一个女人一辈子，这样隆重而有意义的打扮，也只在这一天。

　　只他也心疼巧姐儿，这发髻虽然好看，上面用的头饰也多，发又结得紧，可不怪沉？

　　“头皮疼不疼？”想到此，他又问。

　　巧姐儿原想央着板儿，即刻卸了妆发。

　　这会儿看出板儿心思，就改了心里的初衷，轻轻道，“咱们先吃饭吧，你也累一天了。比不得我，在这屋里，好歹能安静的吃顿午饭。这会儿闻你身上一股子酒味儿，脸都红着，是不是被人灌得狠了，胃里也是空着呢？”

　　巧姐儿两句话，板儿心里慰贴的很。

　　他稍稍往后坐了一坐，问巧姐儿，“可是熏着你了？没法子的事情，屋里院里摆了那么多桌，一桌敬一杯，加起来，也有两壶了。”

　　“你还是个不会喝酒的，还好爹爹给你准备的是米酒。”巧姐儿笑道。

　　板儿点头，“可不是？”说完拉起巧姐儿来，“不过接下来的交杯酒，却不是米酒。”

　　板儿在饭桌儿一边儿安置了巧姐儿，自己坐到另一边儿去。

　　先给巧姐儿夹了一个饺子，自己却不吃，只看着巧姐儿。

　　巧姐儿心里好笑，当她不知道这子孙饽饽的意义？

　　她朱唇轻咬了一口，也不嚼，吐出口来，小声儿说了一句，“生的。”饶是再有准备，当着板儿说这话，心里还是害羞的。

　　板儿正看着巧姐儿含羞带怯模样傻乐，巧姐儿就夹了一个半生的饺子给他。

　　这饺子也没落到碗里，筷子直接送到了嘴边儿。

　　板儿看着巧姐儿笑意盈盈里全是阴谋得逞的小乐趣，哪里会不接着。他将饺子叼进嘴里，没嚼两下咽了。

　　巧姐儿笑嗔,“你个傻呆呆，给你吃你就吃？”

　　板儿宠溺的看着巧姐儿，说道，“娘子给的，就是毒药，为夫我也会吞了的。”

　　巧姐儿抿着嘴笑，那眼挑了板儿一眼，“不知道你跟谁学的，再说胡话看我理你？”

　　板儿看着巧姐儿的凤眼，眼波流转，感觉脸上更热了。

　　为了遮掩，赶紧到了两杯酒，递给巧姐儿一杯，两个人环着各自的胳膊，把酒水一饮而尽。

　　巧姐儿看着板儿却是连脖子都红了，“你急什么？本就肚子里有酒，赶紧吃两口菜。”说完给板儿夹了一块肉。

　　板儿低头吃肉，鼻尖好似还飘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香气，先前和在巧姐儿面前儿，就闻到这种香气儿。

　　“妹妹，这饭菜比你做的都差些。”板儿说。

　　“这叫酒席呢，那些桌儿，哪里是容易做得的？能做成这个味道，也就不错了。要是我说，年尾办青姐儿的事儿，就还用这些人。”巧姐儿道。

　　板儿抬起头来，笑看巧姐儿，说了一句，“真真是个当家的娘子。”

　　巧姐儿吃了小半碗饭，板儿看她吃的少，又给她夹了两筷子菜，巧姐儿虽觉得饱了，也不拂了板儿的好意，也就吃了。

　　板儿又要夹来，巧姐儿摇头，“哥哥你多吃些，我不比你，我们午饭吃的多些。”

　　板儿点点头，脸上红着，心里却美，巧姐儿坐在对面儿就这么看着他吃饭，这些年的担惊受怕，日夜悬心，好像都在今天烟消云散了。

　　巧姐儿看着板儿吃饭，问板儿，“哥哥觉得奇怪不？明明我们今日才拜堂，咱们觉着你我好像这般一样儿，很久很久了呢？”

　　板儿先是点点头应了，很快吞吞吐吐的又说了一句，“自然是不同的。”

　　心说怎么能一样儿呢？话本子上都说了，夫妻俩只有经了洞房，历了人伦，阴阳相会，灵魂才能交融到一起，再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