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68、热闹接风宴，人生恍如戏

　　老刘氏是高兴，一向节俭的农家老太太，这次竟然买了半只猪。王狗儿是知道她的，老刘氏心里对平儿是最感恩的，如果说琏二奶奶在老刘氏心里多重，平儿基本上是同等的位置。

　　“姥姥这是怕京城里卖猪肉的都跑了不成？连头带尾的半拉猪。这以后猪见了姥姥都是要跑的。”巧姐儿逗笑老刘氏。

　　“老刘我今个儿心里高兴，这猪就倒霉了。”老刘氏咧着门牙掉了豁着口儿的嘴，笑着说。

　　王狗儿赶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果然见赵亮赶着马车等在那里，更是看见了后面的两辆马车，都是一样儿的规制制作的。

　　他心里清楚，这定是东安王府的马车，咧咧嘴角，也是无奈，自家的新院落刚刚建成，东安王府的小主子，就非得今日上门凑热闹。

　　在赵亮的相请下，老刘氏上了他驾着的马车。巧姐儿也被小宝招着小胖手拐到他那辆车去了。

　　王狗儿的马车打着头阵，后面三辆王府里的马车紧跟着，车上坐着的只有板儿看着买来的半扇猪肉并着各种调料。

　　老刘氏和平儿这一路，哭哭笑笑自是说了一路。

　　平儿说了一些因着巧姐儿的感激，老刘氏说了一些巧姐儿的出息。

　　听到巧姐儿暴揍了王仁一顿，平儿恨道，“就是那混蛋东西，要不是他，二奶奶怕是也能捱下来。”

　　老刘氏轻拍着平儿干瘦的手，摇头道，“憨姑娘，你为着二奶奶做的够多了。可放开些心吧？如今脱了籍，今后只为自己活着。那年最后一次去府上，正赶上二奶奶病着，我瞧着她啊就不是个长寿的。你想着，就是没有巧姐儿的事儿，那样丈夫一样的人儿，最是心高气傲不过，铁骨铮铮的性儿，最受不得弯，是保不住的。”

　　平儿轻声叹息，喃喃道，“姥姥说的可是，要不是有那一遭，巧姐儿也落不到您家去，没得在那些冷心冷情的亲人手里磋磨大了，再拿着她的姻缘换一点甜头儿，巧姐儿的命还说不定成了什么样儿。哪里能出息成今日这样儿？”

　　老刘氏咧嘴笑道，“平姑娘，实话说，我也犯犹豫，又怕委屈了孩子，又觉得还是把她配给自家孩子，守着看着放心些。这孩子是吃过苦的，板儿别的虽不能，总能待着她好的。就想着这把老骨头能撑到俩孩子成婚的时候，才好呢！”

　　平儿看着老刘氏如今全白的头发，笑起来门牙处豁着的口儿，心里酸涩，眼圈也红。

　　“姥姥，您也老了，这些年可是辛苦您。您还要好好保重，巧姐儿自小就借着您老的福气呢。”

　　老刘氏点头，很光棍的答应，“可是了，孩子们孝顺，吃好睡好，可得好好活着。如今更有了你一起帮我看顾这两个孩儿，我可是心里轻松不少。”

　　平儿看着老刘氏，面上微有难色，“姥姥，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经历，家去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家里姐姐、、、”

　　“你还是当巧姐儿是个孩子，小人家儿不大，这些心里却是都有数的。再说老婆子我活了这把子岁数，是白活的？那这些年吃掉的盐粒子，还不如把我这老骨头淹成咸腊肉了。”

　　老刘氏笑嗔平儿，接着详细着讲了巧姐儿的安排，讲了王家新建的院子，讲了巧姐儿带着王家折腾出来的这些事儿。

　　平儿听的一头雾水，心里却着实高兴。只是到底纳闷巧姐儿又哪里会这些来？巧姐儿旧日在家，所学的东西，平儿多少是知道的。

　　小刘氏和两个干妹子小红，湘云，看到家门口停下的浩浩荡荡的车队，着实被这大场面惊了一下子。

　　还是青姐儿最先反应过来，“娘，准是小宝也跟着来了，没看是他家的马车？”

　　之前巧姐儿是交待过的，饶是小宝是王府里的皇孙，既来了农家，以往什么招待，以后还是没事待遇。

　　用巧姐儿的话来，对人对事儿，穷不鄙薄，富不谄媚。

　　“姐姐，快去端火盆儿。”史湘云提醒小刘氏，她倒是想去端的，只是小刘氏说老刘氏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一些吉祥话儿，她哪里会？没得正忙帮成了倒忙儿。

　　小刘氏赶紧去厨房端起盆儿来，走在自家人迎接队伍的最前面儿，看着老刘氏和平儿下了马车，来不及细看平儿，放下盆儿，点起火，人到了跟前儿，火也燃烧起来。

　　“哪家喜鹊受了屈，我家喜鹊受了屈。哪家喜鹊受了苦，我家喜鹊受了苦。屈受过，苦熬过，喜鹊变成美娇娘。自此再无风和雨，天天快活穿花衣。”

　　小刘氏念着吉祥话儿，因着心里敞亮，声音里都是欢喜。

　　平儿听着，眼睛湿润。

　　小刘氏看着平儿，点点头，“妹妹，快进来。咱们都等着你回家来。”

　　平儿迈腿进来，小刘氏拉起她的手，“青姐儿在东院儿，早就给你烧好了洗澡水，娘一早就把给你做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先不用招呼大伙儿，让湘云和小红两个妹妹，跟你去捯饬捯饬，咱们换了新装，再大吃一顿，我这半辈子，还头一次看见我娘一次买半头猪，这老太太也不知道能吃多少。 ”

　　小刘氏最后揶揄老刘氏的话儿，大家伙都笑，老刘氏也笑。

　　老太太红光满面的，来了一句，“我巧姐儿做的锅包肉，溜肉段儿，红烧肉，糖醋排骨，这好多样儿数数，老刘我能吃一碗肉是不费劲儿的。”

　　一句话说得院儿里的院儿外的人都乐，小刘氏笑道，“这老太太一高兴，可是把她心尖儿上的巧姐儿送了出去，那咱们就等着了。”

　　说话间把平儿的手送到了湘云伸来的手里，平儿看见湘云，来不及感慨，又看了一眼小红怀里的娃子。

　　青姐儿打头阵儿，两个荣国府的旧识，引着往王狗儿家里新盖的东院儿去了。

　　小刘氏迎着小宝几个进了屋儿，王竹看着嬷嬷怀里的小宝，笑道，“娘把狗子都圈后院儿来了，原来就是迎你这小家伙儿。”说完捏了捏小宝的手儿。

　　小宝现今和他们兄弟俩，混的不是一般的熟，小手指在王竹的手心挠了两下，痒痒的王竹呵呵笑，王林欲要伸出手去，却被巧姐儿一把拉住。

　　“他现在是不怕咱家的狗儿来，没看上次来家，狗在外面叫，宝儿在屋里学着。可快些进屋去吧，你们在这儿玩儿起来，姥姥的半拉猪怎么进院子？”

　　巧姐儿感觉到嬷嬷气息微变，心里也才惊觉这话儿因着小宝身份，说的并不合适。

　　“一个个的就拿我老太太的半拉猪说事儿，快进屋去，让孩子们在东屋玩儿。”

　　老刘氏笑着发了话。

　　赵亮跟着另外两个车夫从最后面的两辆马车里，往下搬东西。

　　板儿一看，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怎么说的？从被褥到布料棉花，还有两筐子的菜肉，赵亮嘴里交代里面有一块是鹿肉，不能煮的太老。

　　小刘氏引着两个车夫把吃的先放了厨房，板儿引着把用的先放到了厢房，等人走后清净了，再让巧姐儿她们把东西归拢起来。

　　“府上太客气了。”王狗儿送赵亮几个离开的时候，也不提王爷的身份。

　　孙大强和湘云的相公赵亮也在院子里，王狗儿转身回来，看出妹夫的疑惑，拍拍赵亮的肩头，“这位和兄弟一个名字。”

　　赵亮摇了摇头，笑道，“此赵亮非彼赵亮。”

　　王狗儿笑道，“咱们的人生路也会越走越亮。”

　　王狗儿领着这两位在院子里拆卸着老刘氏买的猪，小刘氏，青姐儿，巧姐儿，板儿一起忙活厨房里的活计。

　　老刘氏领着嬷嬷在东屋安顿了，春杏也来帮忙。

　　小红抱着孩子先去了西屋，把睡着的孩子给老刘氏看着，也来帮忙。

　　“小红啊，看孩子一会儿找你。”小刘氏看小红也来了。

　　“不当紧，我想着离着近，啥时候都能找平儿姐姐说话，还是姐姐这里要紧，这么多东西收拾呢。”小红奔向先前就在厨房杀好了，还没细致摘毛儿的两只公鸡，还有一只大鹅。

　　“羊肉，牛肉，鹿肉，驴肉，还有姥姥买的半只猪，这肉根本吃不了。伯娘，猪肉收拾出一个坛子，这席面各样肉儿用些，各样肉得剩些，回头用盐巴腌制腊肉。天热了，放不住。”巧姐儿提议。

　　“别的肉剩了你做肉干儿肉松吧，小宝爱吃。却不好拿小人儿的东西送礼，咱家的猪肉咱们多烧些，你湘云姑姑的孩子没跟来，回头让她给娃子带回去。”小刘氏有了主意。

　　王狗儿早在昨天就在院子里起了一个简易灶台，上面放了一口小铁锅，却是能炖两只鸡。

　　巧姐儿看看，把鸡做成了叫花鸡埋在灶膛下面，点了火，又在上面的锅灶上把大鹅炖了。

　　平儿和史湘云哭哭笑笑收拾一气儿的时间，厨房里的妇人也把饭菜整治的差不多了。

　　凉拌三丝，酸菜鱼，孜然牛肉，糖醋排骨，红烧肉，酱鹿肉，叫花鸡，炖大鹅，醋溜白菜，锅包肉，驴肉蒸饺，就是去酒楼，巧姐儿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上等席面了。

　　王狗儿家的老院子，三个屋子各摆了一桌席。

　　王狗儿那屋有王狗儿板儿，赵亮孙大强还有王狗儿特地去请的村长，老刘氏那屋就是老刘氏带着一个亲女儿和两个干女儿，连着嬷嬷。厢房里是春杏巧姐儿青姐儿带着几个小孩子。

　　饭菜准备的足，倒不用伺候席的。男人们自然说的是今年的木耳，去年的丰收。巧姐儿这屋的孩子，自然是尽情享受美味菜肴。

　　只老刘氏这屋却有些不同，临开席，平儿也给老刘氏磕了头，认了干娘。

　　小刘氏笑言亲娘就是有闺女的命，这下子可好，天地四方占全了。

　　平儿看着老刘氏小刘氏指着哪个是巧姐儿做的菜，总有些恍如隔世。

　　再看看湘云和小红，如今的状态，就觉得前半生，他们这些人呢，在那大园子里似乎唱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