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49、八月送瓜忙，九月得娃娃

　　王狗儿这日归家，吃过午饭，巧姐儿和青姐儿还没收拾碗筷，王狗儿就发话了。

　　“巧姐儿说的种木耳的事儿，我看着也许能成，我下午就去把咱家东边儿上的地买上几亩，眼下先围个院子，等将来要盖房子的时候，就改建房子。”

　　“我看行，别想着没人买，别哪一天被谁买去了，弄的自己不太便宜。”小刘氏同意。

　　王狗儿出门，跟村长讲好了要买哪块儿地，约好明日板儿和村长一起去最近的县城里办理买地文契。

　　第二日一早，父子俩分行两路，各自办事。王狗儿一路赶着马车进京，一路寻思着，来年开春的事情还真不少，越想心里越乐呵。

　　攒了大半年的银钱，到那会儿木耳田的院子也建成石头的，将来儿子娶亲建房的时候，也不用重建，倒是省银子了呢。

　　六七月份，一年中瓜果最多的季节，农家里谁家不在院子里种点儿香瓜什么的？王狗儿家的香瓜今年种的尤其好。

　　梁天一边吃着手里的香瓜，一边眼含犹豫的看着围着巧姐儿的板儿，心里十分闹心，真要是能一脚把板儿踢开那该多好啊？

　　“以后倒不用每十日来一次了，左右你梁天哥哥也闲着无事，上次去你们家玩耍，就念念不忘的，以后隔三差五，让他上门去查看一番就好。”梁老大夫笑呵呵的说。

　　“哥哥要去随时欢迎，只是却不敢劳驾哥哥辛苦。咱们左右隔段日子带小林来一趟就好。”板儿回答的客气。

　　梁老大夫手捋胡须，看着送那兄妹几人回来的孙子，“这条路任重道远啊。”

　　梁天自嘲一笑。

　　“爷爷，您也看出来了？那板儿看着沉稳宽厚，却极有城府的，十二岁的毛头小子，就开始防着了。”

　　梁老大夫笑道：“可不是就得防着，你当你是什么好人，可不就是惦记着人家的小媳妇？”

　　梁天跺跺脚，脸都红透了，“爷爷，男未婚，女未嫁，经您一说，倒像是偷情一般。我去后院里熬药，可不和您打着机锋。”说完急着跑出了爷爷视线。

　　梁老大夫有心想叫住孙子，到底没张开口，有些事情，作为当事人只有撞了南墙之后才能回头。

　　巧姐儿一行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板儿纳闷，“爹，咱们家谁来了这是？咋还装着满车的西瓜？”

　　几个人到了院门口，就见史湘云的夫君赵亮折回到马车前，笑露出大白牙，“姐夫，你们回来了？”

　　赵亮说完也不等他们下车，从马车上抱起两个大西瓜又往院子里送。

　　老刘氏早出了正房，“哎呦赵家姑爷啊，拿下两个就成了，你这一年到尾的有一半指着这西瓜出钱呢。”

　　赵亮摇头，“还差家里人吃这几个？我今天特意来的村子，就是给你们和我姑姑家送瓜的，连带着也在平安村卖上一圈儿。”

　　赵亮把西瓜放到正窗户底下，转身又折回来，看样子还要接着卸瓜。

　　巧姐儿扫了一眼，那里已经有六个了。

　　板儿和巧姐儿跳下马车，王狗儿示意板儿归拢马车，自己则守着院门招呼赵亮，“妹夫，你这是开始卖瓜了？”

　　赵亮点头，“家里种的晚些，明个儿开始去京城叫卖。”

　　王狗儿边听他说话，手上就拦着他继续卸瓜。

　　赵亮急道，“这里是我媳妇的娘家，没得你们这么外道，再如此，我也不让湘云登门了。”

　　“这话可是重了，那这一车都卸下来吧？”王狗儿不拦了，倒是跟着赵亮随手搬了一个。

　　赵亮走在前面笑道：“可想的美呢，你这是第一家，我姑家还没去。”

　　“姑爷，午饭在这儿吃。”老刘氏抿嘴儿笑道。

　　“咱们家大姑娘饭做得好呢，整治两个菜，你们喝两盅。”老刘氏笑看巧姐儿，巧姐儿立马去洗手准备。

　　“我姑先前遇见我，我说好去他们家里吃饭，等哪天有空了再和姐夫喝两杯。”

　　赵亮边说边往大门外面走，老刘氏几人只好在身后相送，谁知这人到了马车那里，又卸下来四个西瓜。

　　老刘氏嘴里直呼，“这姑爷，这是卸了半车哩！”

　　赵亮嘻嘻笑了“就您老夸张。”

　　大手摸摸小林的脑袋，“以后有时间带着家里的哥儿和你们玩儿。”又看了两眼巧姐儿，却什么也没说，就扬着鞭子，赶车往村长家去了。

　　“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是个话少的汉子呢。”王狗儿俯身抱着西瓜笑言道。

　　老刘氏抿嘴笑着，正要弯腰抱西瓜，却被巧姐儿扶住了，“姥姥，还是我来吧。”

　　盛夏时节，最难熬的就是孕妇了。

　　小刘氏晚饭后吃着西瓜，美滋滋的道：“村长做的这媒倒好，这汉子一看就是个踏实的。”

　　王狗儿想起带回史湘云这媳妇背后跟自己使得小性子，心里就有点憋屈，“那可是呢，吃着人家的西瓜，就人家这好那好了。”

　　巧姐儿一口西瓜没咽下去，呛的自己直咳嗽。

　　青姐儿几个更是笑的不行，小刘氏也不脸红，继续啃了两口西瓜，“可是呢，现在这时候，谁让我吃的高兴，谁个就是我心里的好人。”

　　青姐儿接口道：“怪道我娘越来越疼巧姐儿，都把我这亲生的越了过去。”

　　青姐儿轻轻一碰巧姐儿，“巧姐姐，感情你是饭菜做的好，我娘为了吃的舒心，赶紧扒着你呢。”

　　老刘氏笑骂青姐儿，“就你是个嘴儿厉的，可紧攒着你的皮子，看等你娘肚子里的这个瓜熟蒂落，可收拾你这大半年的厉害不？”

　　青姐儿缩了缩脖子，“我娘可真打不着我，这半年再没有我更懂事的孩子了。”

　　一家人俱都被青姐儿这几句话逗笑了。

　　说到果熟蒂落，进了阳历八月份，老刘氏就让王狗儿不时往家里捎带红糖，每次归拢带回来的东西，都分做两堆儿。

　　对巧姐儿说道，“小红姑娘的生产日子也快了，咱们把她的也带出来，这女人一生，亏什么都不能亏月子。”

　　巧姐儿闻言，环着双臂，自老刘氏身后抱着她的腰，声音里都是亲近，“姥姥最心疼我，最懂我。”

　　老刘氏拍拍巧姐儿的手儿，“你个孩子家的，莫给自己背负那些个枷锁，各人有各命，老天都安排好了，谁都强求不得。”

　　巧姐儿轻声回答，“嗯，姥姥说的我懂。”

　　阳历金秋九月，正是村里人准备秋收的日子。小红却在晚间发作了。

　　孙大强急的不行，赶紧跑到隔壁人家，央着这家的媳妇前来看顾小红，自己则飞快的往接生婆子家跑去。

　　翌日一早巧姐儿扶着老刘氏，另一只手拿着篮子，里面装着红糖和鸡蛋。想着给小红送去，提前预备着。

　　两个人进了院子，听到里面婴儿啼哭声儿，老刘氏唬的眼睛都圆了，“这孩子是早两天来了？可是个急性子的，怕是个小子。”

　　孙大强正在厅堂兼厨房这里烧水，正听着老刘氏的声音，赶紧开门迎客，“我的婶子，您老也来了？姑娘也来了。”

　　“恭喜您。”巧姐儿笑道。

　　老刘氏可无心客套，“男孩儿女孩儿？昨夜几时生的？”

　　孙大强咧嘴笑答，“生出来不过两个时辰，孩子还好，还挺胖的，您老来看他，也让这小辈沾沾您老的福气。”伸手接过巧姐儿的篮子，“您这也太客气了。”

　　“可别说，早就准备了的，想着提前送来，再告诉你们点儿需小心些的地方儿。你们这小子将来是个要强的，人家根本不等着这一套。”老刘氏收了声音儿。

　　“小红醒了，孩子哭了，正喝着奶呢。”孙大强拉开房门，孙大强想起巧姐儿也在，并不进来，赶紧关上房门。

　　小红头上围着红抹额，正喂着孩子，看见老刘氏两个笑了笑。

　　巧姐儿见她精神还好，心里也多少放心了。

　　小红笑道：“昨个儿半夜里发动了，还以为得个五六日呢。”

　　老刘氏看看孩子吃奶的劲头儿，“是个好小子，还说着呢，可是我这老糊涂，算不准你这小爷们啥时候来呢。你这头胎生的可够快的，当年你姐姐生那个没留住的，可是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孩子就带了娘胎里的体弱。”

　　巧姐儿听得心惊，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场子故事。

　　见到小刘氏和王狗儿，她还怀疑过，怎么板儿就才十二呢。

　　老刘氏又说，“等春华生啊，就要比你遭些罪了，女人生孩子，岁数大了有那容易生的，就有那更遭罪的。”

　　小红和老刘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巧姐儿一个上辈子未嫁过也未生过的，听着这个话题，么说听不听得懂了，却是有些尴尬就是了。

　　小红怀里的小宝宝，吃饱了发出两声哼哼声儿，巧姐儿听着心都化了，就像小时候在孤儿院附近捡到的那个小奶猫的声音无二。

　　巧姐儿见小红把宝宝的襁褓放到一边儿，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看，“宝宝红红的。”

　　老刘氏笑道：“娃子生下来都像个红猴子。”

　　整个平安村开始一年秋收，王家的野菜生意也迎来了结尾阶段，蒲公英已经过季，马齿苋还能收割些个。

　　老刘氏看着仓房里孩子们整理好的马齿苋干，蒲公英干，咧嘴笑了，“这些也能换银子，还是我的巧姐儿厉害。”

　　王狗儿每日里没了新鲜的野菜卖，就是送豆芽卖鱼卖糕，每日里收入也是稳定的。

　　巧姐儿和板儿回去山里挖那鲜嫩的马齿苋，青姐儿和两个小的，再不出门，随着小刘氏生产在即，家里只有老刘氏一个老太太那是极其危险的。

　　板儿一手拎着一只野鸡，“我要是有你这两下子，咱们家天天不断肉吃。”

　　“取之有度，食之有量。”巧姐儿说。

　　“那我也得把你这技法练习好了。”板儿不死心。

　　“这个却是应该，守山吃山，靠山吃山。”巧姐儿又说。

　　板儿抿嘴笑了，甩了甩手里野鸡，“今天得了两只，咱们给大强叔家送去一只吧。”

　　巧姐儿回道：“好。”

　　夕阳余晖下，一对少年男女沿着山边窄道，向村子里走去，影子儿被拉的老长，时而是两个，时而是一个，只那影儿更粗了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