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48、贾芸来抢人，板儿怜巧姐

　　孙大强得了这个来钱门道，每日里更是早出晚归的忙活。

　　小红能想着生下这个孩子，也没提过什么将来分开的话，这无疑让孙大强自焦虑的情绪里慢慢爬了出来。

　　马齿苋乡下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如今没成想能卖银子，孙大强想到要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些，甩着膀子使出了全力。

　　这日顶着六月里的艳阳，一脸汗水背着竹篓往家赶去。昨日里午饭小红做的是凉面，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做点啥？

　　从后山下来，离家越来越近，饥饿和口渴的感觉动更重了几分。

　　他绕到家门前，傻眼了，一辆马车停在院门那里，一个身子挺拔一身长衫朴素大方的年轻公子站在院门前，一脸思索看着紧闭的房门。

　　孙大强握紧拳头，气血上涌，对着路过的村民小声央求，“大哥，去王狗儿家帮我叫哥哥，还有村长，孙季大哥，回头我再谢你。”

　　“可是冲着你媳妇来的？”那汉子也紧张的有些磕巴起来。

　　孙大强苦笑，“还有别个可能吗？”

　　巧姐儿跟在王狗儿和板儿身后，气喘吁吁一路小跑赶到孙大强家门口，正见着那孙大强堵在家门口和那青年公子拉扯。

　　小红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无声哭泣。

　　那公子看见气势汹汹赶来的村民也不恼，冷笑一声儿，“孙大强，我多与你些银子，将来孩子生了，给你送回来就是，人我定是要带走的。”

　　巧姐儿一愣，心里千回百转，再想不到见到小红有了孙大强骨肉，贾芸还要把人接走，原来倒也是个痴情的。

　　板儿下意识看了两眼巧姐儿，小红不过一个丫鬟赏有这样的公子抢夺，那身为贾府嫡支的巧姐儿，岂不更不属于这小小村庄？

　　赶来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讨伐这公子的话，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要帮着孙大强收拾一顿这上门抢人的男子。

　　巧姐儿不想贾芸在这里挨顿打，那样小红姐姐还不知该如何自处呢？

　　她大声喊道“哥哥，你这般闹腾，问过我姐姐的意思吗？”

　　贾芸一愣，再细看巧姐儿，“你是琏二叔的大丫？”

　　巧姐儿点点头，走到院门口，轻声说道：“哥哥，先别闹，让我问问小红姐姐，你们俩都不想她出点什么事情吧？”

　　孙大强扫了两眼小红，先往院里退了退。

　　贾芸呆呆地看着小红那高隆的腹部，一脸萧索。

　　贾芸这表情刺的小红落了泪，刺的巧姐儿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原来她所想不差，这样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不可言说，他们之间又何来未来？

　　怕只怕还在旧梦的温度里难以醒来，自欺欺人罢了。

　　巧姐儿进了院子，忍着眼泪，扶着小红胳膊，声音带着颤音儿，实在是她心疼的厉害，“小红姐姐，咱们进屋里去。”

　　小红也不言声儿，由着巧姐儿扶进屋里去。

　　坐在炕沿上，拿着帕子擦眼泪，只哪里擦的净。

　　巧姐儿小心问道：“姐姐，芸哥哥就是带你走，说过咱们安排你吗？”

　　巧姐儿的心里，那两个男人她都不向，只想着小红自己的要求。

　　小红摇头，拿着手帕擦擦鼻子，“左右不会是正头娘子，最好能当一个姨娘罢了。”

　　巧姐儿不死心，“红姐姐，可是他亲口说的？你可愿意跟他走？要是他让你做正室呢？”

　　小红一脸茫然，“我们没说话，我原不想见他，只他们要打起来了，这才出去。”

　　巧姐儿看小红表情，心里已经明白，这姐姐情感上是想随那人去的，只是理智上到底不敢做梦。

　　“红姐姐，我去问问他。有些事，总要一个明白才好。”

　　巧姐儿说完，拍拍小红肩膀转身就走，心里戚戚然，不知这一问究竟是对是错。

　　院门口的人都看着巧姐儿，巧姐儿走到门口，也不看别人，只看着贾芸，“哥哥，红姐姐有两句话要我带给你，你且随我这边来。”

　　巧姐儿说完就往几十步开外的大柳树下走去，贾芸木呆呆的跟着，留下了身后好几位观皮影戏的群众。

　　孙大强捏着拳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窗口，心里天人交战，如果那女人以死相逼，他放也不放？

　　“你会明媒正娶红姐姐吗？”巧姐儿并不废话，到了柳树下就问。

　　贾芸一脸复杂，面对这十岁的小妹子，有些话怎么说的出口。

　　最后他摇了摇头，“你五伯娘死都不会肯的。”

　　“要她做妾？”巧姐儿逼问。

　　贾芸咬唇难答，只得点头。

　　“哥哥，家大业大尚且难容妾室，咱们小户人家，以后的嫂子和伯娘怕是难容红姐姐，这一番经历瞒不过人去，将来岂不是随意被正室发卖打杀的命？”巧姐儿咬牙狠了心。

　　“谁敢？”贾芸不服。

　　巧姐儿摇头，“哥哥，你是男人家，又不能随时看护红姐姐，她独在家门，可不任人拿捏？做奴做婢，生死不能周全，你还不如放任她在这荒野山村，那汉子虽粗鄙些，却能当神仙一般供着她一辈子。你又何苦陷她于绝境？”巧姐儿神情再严肃不过。

　　贾芸绝望发问，“可是她亲口所说？”

　　巧姐儿不想隐瞒，“红姐姐心里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情感上舍不下你，理智上也明白和你去了为妾的前景。”

　　贾芸呆了呆，眼里落下泪来，“妹妹，哥哥懂了，这决定还是我来做好了。我这就家去，再不来扰。”

　　巧姐儿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又听贾芸说道：“妹妹，这乡野之地，你又是如何打算？”

　　巧姐儿笑说，“王家人对我再好不过，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妹妹觉得在这生活也不是不好。”

　　贾芸收了泪，轻声说了一个地址，“妹妹，真要到过不去的时候，这里是咱们家。以前的事情哥哥没能力，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巧姐儿点头，兄妹俩一个一脸冰冷，一个咬着嘴唇忍着泪意。

　　贾芸面色冰冷的对着院子高喊，“你既选择了这里，咱们缘分也就断了。”说罢转身上了马车，车夫立马驾车而去。

　　孙大强脸上木然的没有任何变化，给前来帮忙的村民做着揖，大伙纷纷劝解两句，都家去了。

　　巧姐儿看着那马车跑出了一溜的尘烟，故作轻松下眼里全是愧疚。

　　板儿一直在留意巧姐儿，自然也发现了。

　　巧姐儿没再进院子，跟着王狗儿板儿一起辞别了孙大强，小红是个聪明人，这里面的事儿无需她转达也想的明白。

　　“伯伯，我要去后山，看看有什么可采摘了。”巧姐儿进了院子就去仓房里取背篓。

　　板儿立即跟着，“让弟弟妹妹午睡，我们先出去。”

　　王狗儿笑看追着巧姐儿身后的板儿，嘴角一咧，笑出声儿来。

　　老刘氏母女也没睡午觉，都在西屋等着王狗儿回来，母女俩听到巧姐儿和板儿的话，心里更紧张了。

　　王狗儿一进屋，就见两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个儿。他笑了笑，“无事，大强媳妇没走。”

　　老刘氏松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下来，“好在这孩子没糊涂。”

　　王狗儿接着讲了贾芸的话，老刘氏娘两个听的也是触动。

　　小刘氏感慨，“那男人怕也能对小红妹子不错的，女人大着肚子还往回接的有几个？”

　　老刘氏笑骂，“懂你娘的屁，都四十岁的人了，还看不明白这点事儿。你都没巧姐儿看的明白。那贾家的公子哥儿，就是旁支，只要老子亲娘有在的，那小红也只能做个妾。”

　　老刘氏缓了口气儿又道，“就说这男人，现在是千好万好接回去，这一笔能不记下，以后日子里有了矛盾，这点子感情很快耗光，那小红的了局又哪里有个好？”

　　小刘氏听的变了脸色，再看王狗儿点点头，“咱娘说的可是呢。”

　　小刘氏轻叹，“我这无关之人听的都难受，更别说巧姐儿了，那小红毕竟是为了她才有此劫。”

　　他们担心的巧姐儿来到山上忍着眼泪采着长的细嫩写的马齿苋，只眼泪扑簌簌落着。

　　板儿看得难受，一把捞起蹲着的巧姐儿，“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都是你那舅舅。”

　　巧姐儿哇的一声儿，大哭起来，这一哭把穿越以来的所有悲伤情绪都勾吊起来。

　　板儿也心里难过起来，想着反正巧姐儿还小，哥哥安慰妹妹也没什么，把人拉到怀里，轻拍着巧姐儿的背，轻声哄着，“难过就哭个痛快，好人自有老天怜惜，坏人自有苍天来罚。”

　　巧姐儿哪里听得进去，肆意的发泄着心里的悲伤。

　　板儿一直在耳边叠叠不休，稚嫩的少年偏要做的老气横秋模样儿，“时间是治愈一切的，你教过的，日子过着过着，大伙心里的疙瘩都顺了。”

　　板儿这句话实际上说的即是小红，也是巧姐儿，在板儿心里，总觉得巧姐儿对于身份的落差，总会有她的委屈。

　　巧姐儿哭的差不多了，板儿的话一句句也听了进去，心里越发觉得好笑。

　　巧姐儿扬起哭红的眼睛挣离了板儿怀里，“大哥，你还真是磨叽，说的还都是我教你的话。”

　　板儿看着巧姐儿，“还哭不哭了？你看你教我的都记着呢。”

　　巧姐儿摇摇头，“不哭了，哭又能解决什么？当饭吃？”

　　板儿待巧姐儿情绪平静了，轻声儿问，“巧姐儿，在咱们家生活可曾觉得委屈？”

　　巧姐儿一脸不解看着板儿，摇摇头，“不曾，我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更高兴的是有你这哥哥真心疼我们。”

　　板儿笑着点头，“我是哥哥，自会好好照顾你们。”心里却说，你是我的童养媳，哪个真愿意当你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