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38、春雨净天地，家来不速客

　　第二日，京城下了一场雨，这个春天第一场降水量算点儿样子的雨。

　　巧姐儿照顾着王林喝完粥吃完药，想了想，从王狗儿给儿子带来的换洗衣物里拿出一件外衫，给王林裹在外面，又把老大夫给配着的细棉小帽儿给王林戴上，轻声儿细语对王林说，“姐姐带你出门透透气儿，外面下雨了呢。”

　　板儿看着巧姐儿给王林装备的妥帖，王林听着巧姐儿这话，眼里明显的快活，也不反对，反倒跟着巧姐儿慢慢来到医馆外面。

　　兄妹三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面旁，板儿突然就明白了巧姐儿的心境，疼宠王林至此，也实在是庆幸小家伙还能神思清明的看着这鲜活的一切。

　　王林深深吸了两口气，嘴角微微上挑，弯出一抹笑来。

　　这笑刺的板儿心疼，心中暗自发誓再不让这小孩儿再多受苦楚。

　　巧姐儿宠溺的笑看王林，王林依赖的看着巧姐儿，板儿在一旁看的动容。

　　王狗儿赶着马车来时，就见这被春雨洗涤已净的天地间，兄妹三人就那样呆着，神情恬淡舒缓，自是心境安乐自然。

　　这一幕刻进了脑里，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觉得心里安定极了。

　　板儿和梁天又经历了两晚心思飞扬，老大夫又亲自为王林施了两次背针，王林终于迎来了回家的日子。

　　老大夫笑呵呵的看着倚赖在巧姐儿怀里的小家伙，伸手戳了戳王林的小脸儿，“再过两日，身体好些，可就不能这么粘着你家姐姐，等你姐姐出嫁去了，还要带着你一起不成？”

　　王林眨巴着大眼睛也不说话，眼睛里却都是不赞同的意思，老大夫看的好笑，又逗弄小孩，“你羞不羞？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王林听了扭着脸儿仰头儿看着抱着他的巧姐儿，巧姐儿捏捏王林小脸儿，心里高兴，这孩子明显智商在线，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巧姐儿见王林一直不错眼的看着自己，害怕他累着，赶紧温声回答：“梁爷爷，您等着吧，咱们今天家去，十日后再来，我弟弟铁定的自己会走着的。”

　　梁老大夫点头，想了想看看孙子，“不知道姑娘家里，有没有外男住的地方？左右这两日也没什么棘手的病患，就让梁天去你家里住上两天，这两日不收你家出诊费，让他确认一下小家伙可在家治疗才好，治疗到这个效果，老夫甚是满意，不想出一点纰漏。”

　　梁老大夫捋着胡须，等着巧姐儿回应，板儿正好和王狗儿拿着一张薄被子进来，这也是免着王林受了邪风做的准备。

　　巧姐儿把老大夫的话一说，王狗儿连对着老大夫鞠躬。

　　梁天拘谨的站在一边儿，板儿心里纳闷，也没看谁家的病患有这待遇。想到王林病情特殊，也就消了心里疑惑。

　　王狗儿在梁老大夫的目送下，挥着马鞭，带着人家孙子就回了家。

　　巧姐儿一路上抱着包着王林的被卷子，没一会儿胳膊就有些微微发酸。

　　梁天看着王林，“你给哥哥抱抱，不然你姐姐胳膊要酸麻的。”

　　王林木着小脸儿，没理会他伸来的胳膊，却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睛看着板儿，板儿咧嘴笑了，伸着胳膊把王林裹到自己怀来。

　　王林看着巧姐儿，巧姐儿安抚的揉揉小家伙。

　　板儿带着醋意说了一句，“小林以前就更粘着你些，如今是越发明显了。”

　　巧姐儿耸耸肩，“你是醋了，大哥。”

　　梁天看着巧姐儿笑的开怀，这还是自从认识这姑娘，见到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扭过头去看王狗儿赶车，板儿看巧姐儿笑，也咧嘴笑了。他们二人这些日子身心俱疲，倒有了一点了解彼此想法的默契。

　　到了家门，老刘氏几人听到狗叫声儿，都迎了出来，看见王林眼睛看着他们，一个个红了眼睛，没哭，却带着笑。

　　王竹咧嘴笑着，梁天看着深有感触，这家人骨子里很有骨气，足够坚强。

　　巧姐儿跳下马车，向家里人介绍了梁天，老刘氏赶忙的拉着梁天的手进了院子，两只大狗儿见到生人来家绕来绕去，老刘氏笑着一声轻喝，“你这两个狗头，这是咱们家的贵客，别乱吠着，吓到这孩子，看我咱们收拾你们。”

　　两条狗子立马去围着板儿和他怀里的王林，梁天吞吞口水，收了点儿紧张，原来这也行？

　　此时不过正午，板儿把梁天带到正午正房里，把王林也安置在那屋里，留着姥姥和小刘氏招待梁天，出门来正碰见进院的王狗儿，轻声问道：“爹，咱拿什么招待梁公子？”

　　王狗儿早就想到这一层，“你去招呼巧姐儿，劳她辛苦些，午饭就她来做吧。我去后院杀只鹅子，咱们一家人也多日没吃好饭了，大伙算是庆祝一下吧。”

　　巧姐儿在正房里哄着王林，王林看见小刘氏，小刘氏抱着王林不撒手，母子连心，自是有种不同旁人的亲近，巧姐儿好歹哄着王林点了头，连忙去了厨房，洗手准备午饭。

　　青姐儿正在蒸馒头，烧着灶火，低声询问，“小弟是不是不能说话？我看他只拿眼看着咱们。”

　　巧姐儿平静的应了一声儿，“嗯，小弟智力没受损，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慢慢养着，总能养好的，青姐儿放心好了。”

　　板儿在院子里见着巧姐儿进了厨房，也省了自己再去叫她。

　　他跟进厨房，拿起水壶打壶水，放到院子里用两块大石头刚支好得的简易灶上，烧上一小捆柴，这才再返回厨房，拿着菜刀和菜碗。

　　巧姐儿见他如此，“杀鸡还是杀鹅？”

　　“杀鹅，今儿家里有客人，这两日巧姐儿做饭吧，青姐儿的手艺拿不出去。”板儿笑嘻嘻说完，还看了看青姐儿。

　　青姐儿抬起头，不忿的看着他，“大哥回家就欺负我，巧姐没在家这些日子，我也没饿着咱娘他们几个。”说完低头继续烧火，心里腹诽，人还没成你媳妇了，这就这般向着捧着。

　　板儿倒是夸了青姐儿一句，“这些日子，你在家也是辛苦了，挑豆儿，泡豆儿，生豆芽，还要喂着鸡鸭鹅，还要顾着咱娘弟弟。姥姥年岁大了，也不能太操劳，青姐儿很不错。”

　　青姐儿被板儿这一夸，倒是红了眼眶，“那也没你们俩辛苦，等客人走了，都好好歇歇吧。”

　　板儿一愣，再想不到一贯牙尖嘴利的青姐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王狗儿拎着一只呱呱叫的呆头鹅出现在厨房门口。

　　巧姐儿看看王狗儿手里的大鹅，把菜刀和碗递给板儿，“大哥，你跟着伯父去院外宰鹅吧，别叫的瘆人，再吓到小林。”

　　王狗儿爷两个都觉得有理，很听话的拎着大鹅，就出了门。

　　巧姐儿在厨房转了一圈，心里有了主意，“青姐儿，咱们炖大鹅，蒸腊鱼，鸡蛋炒木耳，木耳拌豆芽儿。”

　　说完点点头，“今日是没得准备，明日让伯父去了京城，买点东西回来，我倒记得几种糕点的做法，咱们试试，正好待客，做的成了，家里还能有个新的进项。”

　　青姐儿点头，“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家里如今没地了，要是没有来钱的道，小弟也没钱治病了。”

　　巧姐儿手里抓了一大把木耳泡着，心里感慨，不过家中一场变故，半月有余的时间，这十岁的青姐儿就长进了这么多。

　　“到时候咱们俩要辛苦些，做糕点，许是大哥多少能帮上些，家里其余人是没法搭手儿的。”巧姐儿说。

　　青姐儿不以为意，答应的没有任何犹豫，如今家里的任何事情，在青姐儿眼里，那是都要上升到为了王林的病症的高度上去的。

　　因着回家的时间在那儿，就是巧姐儿怎么麻利，开饭的时间也比平时要晚一些。

　　老刘氏带着两个丫头摆了两桌，一桌王狗儿在西屋带着几个男孩儿吃饭，一桌老刘氏娘两个带着巧姐儿和青姐儿在东屋吃饭。

　　梁天看见人家这么安排，心里明白，这是家里有两个姑娘，得避着自己这个外男，再有乡下女子有客不上桌儿，他却是知道的。

　　饭菜入口，远比自己想象的滋味要好上太多，他眯了眯眼。眼含笑意，轻声说道，“这厨艺倒是厉害，就是我家里雇的厨娘，都没有这个水平。”

　　王狗儿继续礼让，却并不给这小公子夹菜，他曾是大家公子，这点子忌讳，哪里不明白。

　　听到梁天夸奖巧姐儿厨艺，心里得意，心里就没了算计，“这是我家巧姐儿做的饭菜，他娘都没有这个手艺。”

　　王狗儿说的顺溜，梁天更是听的满意，王狗儿嘴里的他娘，他很自然的理解成巧姐儿的娘即是小刘氏。

　　这也是巧姐儿除了叫老刘氏两声姥姥，也只拉着小刘氏的手说了一句，“您都瘦了。”就是在医馆里，王狗儿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祖孙多有避嫌，也就没听到过巧姐儿叫王狗儿伯父。

　　梁天并不拘谨，反倒为了给王狗儿一个好印象，落落大方的吃着饭菜，菜香入骨，他想他明白了爷爷今日之举。这姑娘人虽还没长大，却是值得等上几年的。

　　王狗儿看着菜盆里的鹅肉，就没看见两只鹅腿儿，心里好笑。这事也就巧姐儿干的出来，待客的部位，她定是留给了那两个小的。

　　板儿看着吃的欢快的梁天，心里有点堵的慌，总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儿，却也想不到人家爷孙俩觊觎上了自己的童养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