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29、小刘氏有孕，巧姐儿掌厨

　　阴历二月临了的日子，小刘氏刚把早饭端到桌上，就泛着恶心，紧走两步往院子里去，出门不过几步，“哇”的一声儿吐了起来。

　　青姐儿跟出来，急声儿大喊，“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刘氏摇头，“许是夜里凉着了。”

　　心里却把王狗儿骂了个半死，年轻时候每日里混个半饱，也没见这么不老实，成日里瞎折腾，如今板儿都十二了，再有几年也到了娶亲年纪，小刘氏这时有了身子，总觉得面子下不来似的。

　　王狗儿正从正屋来厨房吃饭，看见小刘氏吐的面色苍白，也急问，“春华，我去请大夫，你且等等，先屋里躺着，莫在外面儿吹风儿。”

　　“青姐儿，去屋里端碗水来，我漱漱口儿。”

　　小刘氏打发了情青姐儿，才转头看王狗儿，“进屋去吃你的早饭，吃完赶紧给我滚犊子，孩子不懂，你也添乱？”

　　王狗儿往媳妇身上摸摸，“是不是有了？”

　　小刘氏气骂：“你就添乱，没两个月春耕了，如今，没了往出租地的租子，剩下的几亩地，今年就你和板儿种。”

　　王狗儿看见青姐儿出来，伸手从姑娘手里接过水碗，“我给你娘端着，你们几个先准备吃饭。”

　　见青姐儿进了屋子，才小声儿说道：“告诉你不碍事，总能养活你们就是。”

　　老刘氏这会儿也从正屋出来，在屋里就听见青姐儿喊的那一句话，这会见着小两口儿说着悄悄话儿，“看样儿，咱们家这是添了喜事了。”老太太说完，咧嘴笑了起来。

　　饭桌上王狗儿一本正经交代孩子们，“这阶段，小林小竹两个皮猴子，别没事往你们娘怀里钻，青姐儿帮你娘多分担点儿，你们娘肚子里又有弟弟或妹妹了。”

　　巧姐儿看看小刘氏圆润富态的脸，感叹这古人的生育能力，这在张巧儿生活的年代，小刘氏这个岁数，有些人也才生第一胎，人家可好嘛，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自这日之后，小刘氏开始了正式的孕反，每日里呕吐不止，就是做饭时候，闻到油烟都要大吐一场，白着脸儿吐到腿软。

　　老刘氏看着小刘氏折腾几日，要亲手接管做饭的活计，结果人刚凑到厨房，就被巧姐儿扶了回去。

　　“姥姥，巧姐儿舍不得您还要在厨房里操劳，也舍不得伯娘闻那油烟，不如先让巧姐儿代劳些日子。”

　　“你莫不是说大话？你要是会做饭，那我也会。我也早就做了，还能看着我娘这几日折腾成这样儿？”青姐儿的话，像把刀子飞了出来。

　　“青姐儿说的什么话？你巧姐姐哪里能会，你这个没用的也让我养的娇气了。”小刘氏白着脸儿准备进厨房。

　　“青姐儿说的可不假，只是伯娘，您不舒服，弟弟妹妹也不会舒服的，每日里看您做饭，当初在家里也总是去厨房玩耍，想来总能把饭菜做熟，咱们都将就些个？”巧姐儿笑嘻嘻看向青姐儿。

　　“娘，巧姐儿说的没错，我也跟着，我们俩再不济，也顶人家一个成用的不是？”青姐儿受到了巧姐儿的鼓励，也下定了决心。

　　“青姐，你没认真学习，巧姐姐讲过，那叫三个臭皮匠，总顶一个诸葛亮。”王林仰着小脸儿对青姐儿说。

　　“还是我外孙脑袋瓜儿聪明，这可不就是记住了？”老刘氏骄傲得意。

　　青姐儿笑嘻嘻道：“姥姥就喜欢这两个小毛头，可不就这两个脑袋瓜好使？不过啊，你们也要失宠了，在生你们之前，你青姐我也是最受宠那一个。”

　　青姐儿说完看看两个双胞胎，又意有所指的指指小刘氏的肚子。

　　“你这丫头，三天不打，就要自讨一顿。别听这疯丫头瞎说，娘的孩子哪一个都是一样疼的。”小刘氏立即安抚两个苦瓜脸的儿子。

　　这顿午饭，巧姐儿蒸的是高粱饭，青姐儿看火蒸饭，巧姐儿拿刀削着土豆皮儿，然后把几个土豆洗净准备切丝，这才发现一个问题，十岁的巧姐儿根本就够不到小刘氏的菜板儿。

　　巧姐儿尬笑自己，真是在这地界儿活了这久，还没适应自己如今这矮小身姿。

　　这是难题吗？找到解决办法，这难题就是一个笑话儿。

　　巧姐儿拿着踩着凳子，把菜板从架子上拿下来，也好在王家的菜板只是一个薄木板，剁骨头的菜板那是一段圆木的横截面儿，平时不使用，都放在厢房里。

　　这种薄的方便些，巧姐儿把菜板放到锅台边儿，看的青姐儿“噗嗤”一声儿乐了，巧姐儿也觉得有几分喜感，也乐了。

　　巧姐儿拿起一个土豆，手起刀落，一片片薄片，切的均匀。

　　青姐儿惊愣的看着巧姐儿，她是还没有正式学过做饭，那也是见过小刘氏切菜的，就是小刘氏都没有巧姐儿切的这么像样儿。

　　这还没完，巧姐儿按着手里的薄片儿，又一阵手起刀落，这还看不出什么，直到巧姐儿把切好的丝放进水盆儿里，青姐儿从灶炕前凳子上伸着脖子瞧了个清楚。

　　这才惊呼一声，“我的个乖乖，切的比我娘还细呢！”

　　青姐儿追问，“你个没学过做饭的，怎么做到的？”

　　巧姐儿大气儿不喘回道：“以前在家，太闷得慌，偷偷玩儿过，只不过在屋子里，也不敢让谁知道，就这儿还让父亲和母亲拌了一次嘴。我妈任着我玩儿，还给我找了一把轻巧小刀，父亲却骂我，难不成这是要当厨子的命？”

　　这是巧姐儿在贾府里的记忆，张巧儿说到最后，难免有几分伤感，王熙凤霸王似人物，真是把巧姐儿当眼珠子一样疼。

　　青姐儿抿抿嘴唇，轻声安慰，“你妈真够疼你的，怕是一指头都没动过你的。”说完小脸儿又点红。

　　巧姐儿低着头切下一个土豆儿，也没看见青姐儿这小别扭，“气急了，倒也用手指点过我的额头，平常儿倒是真惯着我的。”

　　老刘氏哪里放心这两个在厨房，在东屋也坐不住，跟着两个小的来了厨房，被这情景唬了一跳，两个小的看着盆里的土豆丝，嘴里夸着，毕竟人小，还真不知道这是多高的水平。

　　“巧姐儿，这是哪里来的仙女？怎么切的这么好？”巧姐儿又把说给青姐儿的话，说了一遍，这才算蒙混过关。

　　老刘氏心说也就贾府里的姑娘没事切土豆玩儿，要是庄户人家哪里舍得让姑娘这么玩儿？

　　巧姐儿又泡了木耳，打了两三个鸡蛋，切了一点葱花儿，干辣椒揉碎了，听到院门外狗叫声儿，知道是王狗儿父子俩回来了，就把蒸好的高粱米饭端出来，饭盆上盖上竹帘，对青姐儿说，“咱们准备炒菜吧。”

　　老刘氏想要伸手，巧姐儿笑说，“姥姥，总得给我和青姐儿一个学习过程不是？不然一辈子都学不会。做不好也总能做熟，您就放心好了。”

　　巧姐儿笑嘻嘻对老刘氏这般说。老刘氏欣慰点头，也就跟着外孙去了院子里。

　　王狗儿进院子，见老刘氏站在厨房门口，“娘，春华好点没，我给她买了梅子。”

　　王狗儿说完，扬了扬手里装糖果的纸袋，两个小的跑到跟前，“给你们兄妹几个的，回头和哥哥姐姐一起吃。”

　　“春华屋里歇着呢，厨房里巧姐儿做饭，青丫头烧火，小姐俩心疼春华，咱们家的孩子都是懂事的。”老刘氏笑眯眯看着厨房方向。

　　“还真是难得。”王狗儿笑着回答，心里对巧姐儿再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儿。

　　板儿伸着脖子看着厨房，老刘氏看着好笑，“板儿快洗洗手，帮帮你妹妹们，俩孩子折腾有一会儿了。”

　　板儿回自己屋里洗完手，赶紧到厨房帮忙，两个小家伙正给巧姐儿和青姐儿喂着麦芽软糖。

　　板儿看巧姐儿接过王林手里的糖，接着翻炒锅里的土豆丝，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还是当初见过的小仙童？

　　“王竹，你这小黑手洗没洗？”青姐儿把嘴里糖块嚼完，又嫌弃的看向弟弟。

　　王竹撅撅嘴儿，“你这姐姐真是，巧姐姐怎么不嫌弃王林，他也没洗手。”

　　巧姐儿听罢，无奈苦笑，她能怎么说？

　　板儿帮着把饭盆什么的端到王狗儿那屋，厨房这里炕上都发着豆芽儿，总不如那正屋里吃饭方便，进了正屋堂屋，走到西屋门口，就听王狗儿笑着对小刘氏说，“你倒是个有福的，当初就你反对去接巧姐儿，如今却早早就吃上了媳妇做的饭，享上了媳妇孝敬的福。”

　　板儿进了屋子，老刘氏接口道：“要说有福气，还是我的板儿，要不是他有做梧桐树的福气，也招不来人家金凤凰。”

　　小刘氏笑着不语，歪在炕边儿上，见板儿端饭进来，“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做饭做成啥样儿，反正做成啥样儿，我也开心。”

　　板儿掀开盖帘，老刘氏看看饭盆，“瞧着可是怪好儿的，看这饭做的绵软，就是照顾我老婆子的牙口。”

　　“娘啊，您先别美，也许就是巧姐儿把蒸饭的水放多了也不一定呢？”小刘氏笑着打趣老刘氏。

　　板儿咧嘴笑着，心里也担心巧儿姐那菜会做成什么样儿？

　　饭菜上桌，一家人看着桌上菜碟，土豆丝分了两盘儿，一盘儿带辣椒，一盘儿不带着，一盘鸡蛋炒木耳。

　　王狗儿夫妇被巧姐儿切土豆丝的刀工震撼了一下，饭菜入口，带给每个人更大的震惊，两个小的嚷嚷着，“比娘做的都好吃。”

　　小刘氏笑着夸赞，“果然是伶俐人儿，做什么都像样儿。”

　　青姐儿也不说话，只筷子频繁往那盘辣味土豆丝夹去，两个小的也是，王狗儿和板儿原来也喜欢辣的。

　　老刘氏年岁大了，痰口儿重，小刘氏有孕，上不得火，因此这一家子，就这母女俩不喜欢吃辣。

　　巧姐儿暗暗把大伙口味记在心里，小刘氏怀孕生子要小一年，再个她那手艺，巧姐儿真不是很喜欢。

　　张巧儿在现代就喜欢下厨，只是曾经独自吃饭，大多时候吃的是寂寞。如今可好，一家子呢，心里还真就更想做饭给大伙吃个高兴。

　　“这手艺，真比春华强，巧姐儿也没做过饭，这是怎么说的，莫不是有了神力，这菜做的这么好吃？”老刘氏笑道。

　　“姥姥，在家时候，我没事去厨房玩儿，看也看个差不多，如今第一次做，按着记着的步骤，好歹没差。”巧姐儿解释。

　　“巧姐姐，我以后跟你学学成不？”青姐儿留了个心眼儿，小小的姑娘，也明白技多不压身的道理。

　　“咱们一起试着做就是了，别的不敢保证，做熟还是能的。”巧姐儿说完，一家子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