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117、安东迎新人，板儿心惜福

　　王林兄弟俩在家戏耍了一阵子，在这两年的陪读生涯里，这是难得的假期。只是进了一月，小宝就派赵亮来接王家的两兄弟。王狗儿把亲家迎进门，小刘氏上了壶茶，就去给两个孩子打包东西。

　　“咋这么早呢？不是没两日就是王爷大婚了吗？还以为得忙过这阵子才来接人呢。”王狗儿问赵亮。

　　赵亮摇头，语气无奈，“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小世子从宫里面回来了，身边儿不习惯别人陪着。王爷也怕婚礼事忙，疏忽了儿子，这才特特的派我一早前来。”

　　王狗儿点点头，“如此也好，家里倒是做出了给王爷的礼物，还有给小世子的零食。本来想着明后日去王府里，亲自送去呢！如今倒是省事儿了。府里忒忙，王爷也没时间招呼咱们。”

　　赵亮点头，“可也使得。”

　　王狗儿留亲家的午饭，赵亮领着命令来的，哪里敢耽搁？待小刘氏几人把东西收拾好了，就拉着王家的双胞胎往京城的王府里复命去了。

　　小刘氏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叹了口气，“都像是离巢的燕子，一个个长大了，就也非走了。好歹有我这巧姐儿陪在身边儿，不然这一院子就咱们几个，可忒没意思了。”

　　小刘氏说完，伸手拉着巧姐儿，平儿和老刘氏几个进了东屋里。娘几个没事做做针线，嘴上叨咕着小宝他爹的新婚。几个人倒没有不担心小宝的，日子久了，在这些人心里，小宝差不多就是她们王家的孩子了。

　　板儿下了课回家来，看见巧姐儿站在厨房口对着他摇头。再看院子里欢迎他的除了自家的几个狗子，并不见弟弟的身影。他问，“可是被接走了？”

　　巧姐儿点头，“你刚走没一会儿，赵家伯伯就到了。”

　　板儿叹了口气，没言语，进了院子走到厨房门口，见到小刘氏正在起包子，就到了隔间洗了手。问小刘氏，“娘，咱们哪屋里吃饭？”

　　小刘氏想想，“还是正屋吧。”

　　板儿端着一盆儿包子出了厨房，和巧姐儿眼神撞上，眨了眨眼。巧姐儿笑意盈盈，无声说了一句，“惯会买乖。”

　　板儿无声回了一句，“今晚上给我等着。”

　　巧姐儿赶紧转过头，装作没看见。板儿带着得意，端着包子盆儿进了正屋。老刘氏正擦桌子，“和我想的不差，果然还在这屋里吃饭。”

　　板儿放下盆儿，“这屋里热闹，娘心里喜欢。”

　　老刘氏摇头，“她啊，得慢慢习惯着。哪个当娘的不是身边儿围着一群小燕儿，燕儿大了，就剩自己这个老燕儿？”

　　板儿笑道，“没事，你们身边儿不是还有我呢吗？”

　　老刘氏笑的欣慰，“老来靠长，这话本就不错的。这才是有长子的样儿呢，在孝顺敬养父母上，就应该当着父母只生养了你一个的意思才成呢。”

　　板儿点点头，“孙子省得。”

　　夜里板儿和巧姐儿说起这茬，巧姐儿本来窝在板儿臂弯里，眼睛都要闭上了，得了板儿这话儿，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巧姐儿也道，“姥姥说的很对。”

　　巧姐儿夫妻俩正自情浓夫妻夜话的时候，东安王府前院安东的卧房里，巧姐儿给安东做的四套家纺布的细棉中衣，摊摆在床面上。

　　安东一眼扫过，就知道尺码上还是合身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在那小女子的心里，自己就算是朋友，也还是有着一席之地吧？

　　他的大丫鬟端着水盆走进来，见这位爷还瞧着这几件再平常不过的百姓家的衣饰，考口询问，“主子，可要送两件去新房那里？”

　　安东原本是背坐于门口对着几步远的木床，闻言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看这丫鬟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深沉。

　　丫鬟一慌，忙放下盆子，跪在地上，“主子，奴婢错了。”

　　安东冷哼一声，半天没言语。

　　丫鬟早就浑身瑟瑟发抖起来，王府里的女眷都是知道的，自家王爷看起来再温和不过的一个人，却唯独面对觊觎他的女人，不会留有一丝情面。王府里因着这事儿，府里的奴婢没少被发卖了去。

　　“就放在这屋。”安东冷声交代，看看丫鬟端来的盆儿，“我要沐浴。”

　　丫鬟闻言一愣，也不敢多嘴。爬起身来，端着盆子出了屋子，心里纳闷了，这位爷每在夜深的时候，从不沐浴的，就怕着扰了睡眠，今个儿这一出，倒是极反常。

　　安东穿了一套深蓝色的中衣，其余三套则让丫鬟收起起来。仰躺在床上，觉着这套睡衣，竟然比自己以往穿过的都还要舒服很多。

　　想着这一针一线，都是巧姐儿亲手缝制，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求了，对方就应了，倒也没有枉费自己对她的一番成全。

　　安东想到此处又有些说不出的遗憾来，跟嬷嬷提了这要求的时候，心里未尝没有这最后的挣扎。

　　巧姐儿应了，他就放了她，让她做她的村妇。她要是这点子情分都不留给自己，将来待他得了势，总归再把人抢回来，也不是不能够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贵族里还少吗？

　　安东有些恼怒起来，自己的小心思实在是龌龊的上不得台面儿。反观巧姐儿和王家，却是一直光明磊落的。

　　巧姐儿长成那般人才，安东不相信王家就一点没有警觉。

　　只怕是婆家都会怕留不住这样的媳妇，男人的本性也都会防备一二，可是他们还是一直真心的待小宝。

　　就在自己明说了求娶之意以后，王家人还能够做到一如当初。这就不光是对权势的敬畏，还有人家一家人的人品和气度了。

　　安东叹了口气，容不得他不死心了。

　　这求不得的女子，此生就放在心底罢了。就当自己的妹妹外嫁了，总归要护好了她。让她一生平安顺遂，儿女出息。

　　想到自己每年生日，龙椅上那位主儿，都会送给自己一件生日礼物。要不要就此机会把贾琏求回来？让她父女团圆？安东心里激动起来，能让他的小姑娘高兴的事情，他是都愿意去做的。

　　心里燃起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那样子的请求，无异于告诉所有的敌人，那求不得的女子，将会是攻击自己的软肋。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能给巧姐儿最好的照顾，就是成全和不打扰。他想那就不打扰吧！反正有小宝总去见她，他对她的生活还能够窥测一二。

　　安东娶亲的日子，平安村的王家东院儿里。巧姐儿帮着板儿整理衣领儿，板儿居高临下看着巧姐儿娇娇俏俏模样，心里微微泛起一点子酸来，带着委屈嘟囔了一句，“妹妹，你如今后悔也晚了。”

　　巧姐儿心领神会这厮的意思，小粉拳脸招呼上，“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些后悔呢。”

　　板儿听了立马把人箍在怀里，“想后悔，可没这个门儿。”说罢低了头，把巧姐儿好一顿亲。巧姐儿推的狠了，才放开人儿。看着小娘子气喘吁吁模样儿，板儿舔了舔嘴唇，笑的好不得意。

　　巧姐儿气喘匀称了，才跺着脚儿笑骂，“真是个坏人，昨晚上还不够？”

　　板儿转身往外走，却回了一句，“哪里够呢？有甚好臊的？”

　　巧姐儿小步追了两步，小拳头一直招呼着直把板儿送到门口。正要住手，余光扫到王狗儿站在那院儿，愣愣的看着他们，这下子巧姐儿才真的臊了，转身往屋子里跑。

　　板儿回头看了巧姐儿一眼，屋里面巧姐儿双手捂着小脸儿，像只憨态可掬的小树熊一样儿。板儿忍着笑，往那院儿去和父亲说话儿。

　　王狗儿眼见的小两口儿夫妻情浓，心里高兴，这脸上对着儿子就带出笑来。爷两个说了两句闲话，王狗儿无非是老一套，嘱咐两句板儿好好教书。看着板儿走远了，背着手高兴的往屋里去了。

　　小刘氏还没去老刘氏那屋，看着王狗儿回来，奇道，“今个儿是怎么了？没见巧姐儿送板儿呢。”

　　王狗儿笑着把所见跟小刘氏学了，小刘氏笑骂，“你个笨的，要是我啊，赶紧转头。这下子孩子羞了，瞧这一天都得不自在。”

　　王狗儿摇头，“我原是要去后院儿，谁知就瞧见了。哪里容得我反应，就被媳妇看见了。”王狗儿说完，也不听小刘氏说话，又出了屋子，去后院茅厕去了。

　　小刘氏到了老娘这屋里，当个乐子学给平儿两个，老刘氏和平儿这一老一小都笑的不行。娘两个正笑着，就见巧姐儿进了屋子，娘两个止了笑，权当不知。

　　巧姐儿多少带着点不自在，只是鞋底子纳了几针，也句放下了。心说那人说过给我纳鞋底的，我才不空承他的情。以后就让他每晚上纳出一只底子来，省的那么多精神，惯会做一头狼来。

　　学堂里板儿手把着手帮学生改正写字的姿势，思绪忍不住有些飘飞。忍着不分心，帮孩子们都矫正了一遍，才坐回椅子上。

　　板儿不禁感叹，今日成婚的那人，要什么没有呢？偏就求不得一个心仪的女子。他想他终究是幸福和幸运的，没有高位权重，没有天家出身，却也得到了生命里想要的想求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板儿想到这儿，心里想起庄夫子曾说过的话。

　　人生在世，越是顺风顺水的时候，更应当注意脚下。积福和守福，积累的过程，天时地利人和，各利势都在。守的过程，却是大势已成，助力已消，全看各人的智慧和决断了。

　　板儿想到此处，心神渐稳，全部精神都用在看着孩子们写字上。路一步步走，走的每一步，唯有认真对待而已。他知道，他不能让自己得意忘形，灵魂虚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