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114、三朝回门日，妹夫怨哥舅

　　翌日，巧姐儿找了个借口，把嬷嬷引到自己屋里，就和她说了心里想求她的事情。

　　嬷嬷那是什么人？王府里混迹半生的老人儿，立马答应下来，心说左右有自己家的那位爷在那儿呢，能有什么难？

　　“巧姑娘放心就是了，我这次回府里，下次再来，就把人带来就是了。咱们倒也不用和平姑娘说，该是怎么处理，咱们就直接做得了。”嬷嬷对巧姐儿的意思，心领神会。

　　巧姐儿点头，“可是了，这样平姨没个发觉，结果好坏，也就不伤心。”

　　嬷嬷点头，“姑娘说得是呢，这女人不能说一辈子就活着个肚子，到底那是老天爷给带来的资本不是？女人的生力都在那儿聚着，孩子生不生是一码子事儿，能不能生也不打紧。伤了身子那受损的可是魂儿了。”

　　巧姐儿听得认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道理，怪不得这世道惩罚女子来，就用那宫闭之刑，忒也歹毒。”

　　嬷嬷叹了口气，“那大户人家，后宅阴私，就总有那当家主母这般惩治妾室呢。那都是缺了大德了，到了能有几个得了好儿？”

　　巧姐儿心里想起那句话儿来，“不经高处舞三秋，哪知人间真正寒。天选将要寻亡者，必令其心自发狂。”点点头，“人那，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没了敬畏之心。”

　　小宝一行，用过了午饭准备回府。王林两个却没跟着一起回去。如今的小大人小宝，亲自发了话，给这两位陪读放了假，得了巧姐儿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宝高高兴兴的带队走了。

　　王林两个也不读书了，和巧姐儿都守在老刘氏的屋里，陪着小刘氏几人。娘几个也不做活儿，只嘴上闲聊着。

　　小刘氏忍着，还是不经意感叹了一句，“家里少了个快嘴子，真是觉得一下子清净不老少，怪不习惯呢？”

　　几个人都笑了，巧姐儿笑道，“就是青姐儿这么个性子，咱们才该放心呢，总不能让自己受了屈就是了。”

　　平儿笑道，“再等等，明个儿啊，小夫妻就回来了。小两口相处起来，咱们打眼就能看个差不多。”

　　“平姨还长了火眼金睛不成？”巧姐儿问。

　　老刘氏笑道，“你平姨就是没长了火眼金睛，也是能瞧的明白的。这男人家心里有没有自己娘子，明眼人一瞧就看了个明白。一个人再会骗人，那言谈举止是骗不得人的。就是言语上能骗过，这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是能分辨一二的。”

　　巧姐儿笑道，“姥姥，都说是人老成精，您这还会闻着呢？”

　　老刘氏笑了，“你小人家的不知道，这人啊，都是带着各自的气味儿来的。等你活到我这把年岁，保准一眼就能瞧清楚这人呢是什么样儿的。”

　　夜里板儿和巧姐儿两个说话儿，巧姐儿就问板儿，“你说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样儿的？”

　　板儿想了想，“男人心里要是真的有这女子，那感觉很复杂，依赖，宠爱，心动，疼惜都会有。心里眼里就都是你。”

　　巧姐儿嘟囔了一句，“那该怎么看？这人多会演呢？”

　　板儿回道，“所以说人要认真观察呢，有些外表把自己美化一番的人，自己真实的内心收拢起来，不现于人前。更会因着心虚，往往贼喊捉贼。自以为聪明，在聪明人眼里，早就被看了个底穿。”

　　巧姐儿道，“还得有些阅历才成。”

　　板儿想想，“也难，唯有人心者最难看透。”

　　翌日一早，赵子林的哥哥赶着马车，把赵子林青姐儿这一对儿新人送到王家。王狗儿一家迎出去，老刘氏几人一眼瞧见赵子林子啊马车旁小心翼翼的扶着青姐儿下车，几个妇人脸上更多了两分笑意。

　　青姐儿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巴巴看着她的兄弟姐妹，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

　　板儿把人迎进屋里，平儿从厨房端出一壶茶来。赵家大哥不过喝了几口，就对着几位长辈行了个礼，“侄子今个儿还有事儿的，待晚上再来接他们。见几位长辈好，侄子也就去忙了。”

　　王狗儿点头，“我也不留你了，只晚饭赶过来，咱们爷俩喝几杯。”

　　赵子山连忙应了，板儿把人送出门去，才又折回来陪着妹夫说话儿。

　　老刘氏几个妇人自去了她的东屋，大伙儿一坐定，小刘氏就问了闺女，“那赵家人可都是好的？子林对你可好？”

　　青姐儿这会儿倒是不羞了，点点头，“赵子林还是不错的，就是他那个嫂嫂，真是不太好的性子。骨子里清高的很。她爹爹是秀才，又不是她自己是秀才，冷冰冰木头人儿一般。我瞧着，他大哥是真不喜欢，家里公婆也不太喜欢，只长媳妇的位置在那儿，总要有些面上的体面。”

　　老刘氏几人都松了口气，老刘氏笑道，“这也没什么，咱们原就知道这些的。只别个咱们对她先不论，你在面上儿却是不能有失礼处。”

　　青姐儿点点头，“是了，姥姥说的我知道。如何对她，与她无关，那是我自己的体面。”

　　巧姐儿笑道，“青姐儿能说出这句话来，咱们一家子都不用担心了。至于妹夫，我却信着青姐儿会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青姐儿听了这话，脸儿还是红了。低下头去，“那就是个呆子。”

　　巧姐儿想还有些解不过青姐儿的意来，就听小刘氏笑骂姑娘，“男人家呆点好儿，这样你拢住了他的心，这人啊，一辈子心里就只有你，才不会惦记外面那些花花草草。”

　　平儿也点头，“男子解了风情，就更招女人家喜欢，你就得时刻提着心。”

　　青姐儿撇撇嘴，没说话儿。

　　巧姐儿就想到了她和板儿给青姐儿看的那些玩意儿，心里莫名就有些发虚。所谓婚前教育，那是让小夫妻俩闺阁相谐，可不是让新郎官露怯的。

　　再说王狗儿这屋，王狗儿陪着赵子林聊了几句，不过是这几日家里人的忙活。

　　板儿瞧着赵子林，心里奇怪，这小子不过成婚两日，怎么一下子没了往日的跳脱？待到王狗儿出去，板儿把两个弟弟支到青姐儿那屋，这才问道，“你这婚成的不满意？”

　　赵子林脸上变了颜色，直摇头。心说开玩笑，莫说不是对新娘子不满意，就是真的不满意，哪个新婚三日会当着你大舅哥儿面前表现出来？

　　板儿奇道，“怎么看你总有些不对呢？”

　　赵子林倒吸一口气儿，定定看着板儿。板儿看得出这人眼里的两分犹豫，这下子更奇怪了，这里面明显有事儿啊？还有些不太好说。

　　板儿也变了脸色，微皱眉头，想想新婚夫妻最大成婚两日，最大的问题能是什么？想到此处，心里微微发沉，小心试探，“可是有什么问题？”

　　赵子林看看板儿一脸欲言又止模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皱着鼻子嘟囔了一句，“你们夫妻俩干的好事儿。”

　　板儿扬扬眉头，下意识摸摸鼻子，这脸儿也有些热，反问了一句，“就是些话本子，能有个什么？”

　　赵子林气结，一时没言语。

　　板儿同为男子，哪里是不明白的？必是男子第一次做了丈夫，总有些不尽人意。偏青姐儿又对此了知一二，让新郎知道这里面的实情，可不是在媳妇面前，更没了底气？

　　板儿也不说破，只看着赵子林有些微微泛着青的眼底，心里暗道，这厮定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两日里没少费功夫。

　　只这话只能当做不知，赵子林也没发觉板儿这些个心思。板儿转了话题，说起了村子里正在收拾祠堂的事情。

　　赵子林问板儿，“你年后就上任了吗？”

　　板儿摇头，“二月里过年，如今还有两个多月呢。农家里就冬日的活计还少些，孩子们更能安心读书来。我也就能拖半个月吧，村里把学堂的地龙收拾了，桌椅备齐了，书本准备了，还得做上一些沙盘子，我就上任了。”

　　赵子林点头，“也是，如此离过年，最少能上一个半月的课程。”

　　板儿问赵子林，“你是住校，还是住家里？”

　　赵子林想了想，“我这往上考，还不知道要考几年。我如今成了亲，也没个把新媳妇扔家的道理。我爹爹和我娘的意思是让我每日自己回家。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儿，就也不让我哥每日里接送我。你是知道的，如今形势更紧了些。”

　　板儿点点头，这话不假。以往小宝来家，还不曾用人贴身保护着，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可见安东的争权之路，更激烈了。

　　赵子山果然赶在晚饭前来了王家，王家自是准备了一桌丰盛饭菜。赵子山和弟弟陪着王狗儿喝了几杯小酒，爷几个喝的也算畅意，聊的也算高兴。

　　小刘氏那屋，老中青三代妇人，自是对青姐儿又一番叮嘱。巧姐儿作为新妇，这生活的经验原就没有那几位丰富，也不多掺言，只在一旁听着。

　　青姐儿把长辈嘱咐的话，都乖巧的应了，还偷偷对着巧姐儿眨眼睛。巧姐儿低着头偷偷抿嘴儿乐，心说，大伙一番教育，青姐儿原本就不是一个吃素的主，赵子林将来怕是有面对悍妇的危险。

　　晚饭用完，赵子林夫妻连着赵子山，辞了王家人，在片片雪花飞舞中，往京城家去了。

　　老刘氏看看雪花儿，“打发姑娘出门子，这就算是完事儿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呢，咱们也该过新的日子了。”

　　小刘氏看看远去的马车，没言语。听了老刘氏的话儿，率先转身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