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战国悲惨生活实录》寂想

6、第 6 章

　　绿色的深潭，模糊的日影，摇荡在和服布料上的、破碎的波光。
　　这是哪里？
　　散开的棕色长发和肆意生长的水草随着水波一起招荡，淡色的衣摆则在水中漾开，好似金鱼的长尾。
　　是谁呢？
　　熟悉的、纤细的手隐在宽大的袖中，浅草色的腰封，雪白的内裳，再往上是谁的脸孔……？
　　咕隆咕隆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视野一点点变暗，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走……很闷，很难受，她够不到那只手和它的主人。
　　我这是……在干嘛？
　　她被榨出胸中最后一口气来，气泡悠悠地向上，而她缓缓地往下……一切都是模糊的，她的思维也变得很慢很慢。
　　水很冷，但是渐渐地不冷了。
　　温暖的，黑暗的，像是回到了羊水之中的感觉。
　　她几乎要永眠在这安适的摇篮里。
　　直到她看见那双在无光中闪烁的蓝眼睛。
　　“……树里。”
　　眼中的箭羽纹急速地转动，咲耶醒过来，额上是一片黏腻的冷汗。
　　我做噩梦了？
　　她把手盖在那脆弱又强大的眼珠上方，凉凉的，很有些镇静的功效。
　　“私奔”的日子里，树里会把烧热的手炉拿给自己，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照顾她这一身天生手脚冰冷的毛病了。
　　我是自作孽。
　　她这样告诉自己。
　　丰之苇原，这是树里带给她的力量，神话中大地的名讳，可以改变坐标的空间系忍术。
　　凭借它，泉奈活下来了，我也活下来了 。该活着的也没有一个死去。
　　盟约已经缔结了，村子也即将建立，和平的曙光就在眼前。
　　而她绝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宇智波咲耶！我族收留你这么一个叛徒之女，还将你抚育到这样大，你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还与千手有所勾结，现在还要对我族大事随意置喙，你是何居心！？”
　　“……”
　　“上次叛逃还说是为了万花筒，你莫不是早与千手一族暗通款曲，只盼着结盟后便与千手树里双宿双飞吧？！”
　　“你脑壳有包吧……？”
　　“什么？！”
　　“我在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二长老。”罔顾抚育之恩，罔顾长幼尊卑的话就这样直接说出了口，“我和你说结盟有哪些好处你不听，我说不结盟有哪些坏处你不听，只会一味指责我背叛族人，罔顾你们的恩德……”
　　“天天只会翻旧账，既然上次都没把我杀了，这次旧事重提……怎么，德高望重的二长老是认为自己上次放过我的决定是错的吗？身为长老却做出了对族里不负责任的错误决定，不如您先辞职给大家谢个罪？”
　　“恩德……哼，养我到大的是族长一家，你们几个只怕骂我还来不及吧？”
　　手一扬，油灯翻倒在地，火焰沿着灯油泼洒的轨迹“嗤”得点燃。
　　一片骚乱之中，咲耶映着火光的脸孔表情全无，显然对眼前众人的慌乱与咒骂毫无所动。
　　“短视！结盟与否……你们以为还由得你们这群无力的老家伙作主？宇智波，早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理所当然被声讨，不出意料被问罪。宇智波家的几个老头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然而，对于咲耶而言，宇智波一族不过是个小区，几个老头也不过是街道处办事主任和居委会大爷大妈，天天意图让小区里的年轻人走他们的老路和隔壁胡同的打架斗殴送死不说，还总是搞神秘主义试图加深仇恨洗脑普通群众，吸收其为传（xie）销（jiao）组织的一员……真想向国家举报他们啊……
　　早就悄悄做好了分工，让她这个小暴脾气怼上族中的老家伙们拖延时间，而性格（看似）温和的泉奈去发展充满刺头的年轻群众。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咲耶拍拍屁股直接跑了路，至于被烧的地下室？大脚布萌大奶！位于南贺川边怎么看都烧不起大火来吧？毕竟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她跑路之前还是有往地下室浇过两桶水的，才没有故意淋别人一身湿哦？
　　“两桶够了，走吧。”
　　说出这话的正是她的金大腿阿斑哥。
　　谁晓得他居然还特意来看啊！ooc了吧！
　　“天、天王盖地虎？”
　　咲耶满头问号，大表哥你莫不是被穿了？
　　“你在说什么……走了。”
　　而大表哥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冬日的树林万物凋敝，风划过枯草，悉悉索索地响，然后又像小刀子似的刮在咲耶的脸上。斑走在前头，身形既没有千手柱间那样壮，也没有千手扉间那么高，但她看着，就是觉得莫名的安心。
　　到族地时，昏鸦之声已是清晰可闻了。泉奈急匆匆地往外赶，正巧撞上回来的二人。
　　“听说你又把几位长老气了个半死。”看见她，泉奈细细的眉毛就不服气地挑了起来。
　　“所以为了斑哥的愿望，安抚就交给你啦。”咲耶沉浸在大事做完的疲惫与接下来就可以咸鱼的快乐之中，“小年轻搞定了？”
　　“大致都劝了，只剩几个刺头，不过不足为惧。”
　　瞥了一眼忙着去给老头们喂甜枣，搭台阶的居委会解调大师泉奈，她按了按眉头，寻思着这小子估计也就在大表哥的事上能和自己有点默契了。
　　“其实你们并不必如此。”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近黄昏，大表哥的语气也变得哲学了起来。一头炸炸的黑色长发沾染了夕色，本来冷淡锐利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我是兄长，有些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你是兄长我们才……”她看着眼前极具孤狼气质的男子，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你太独了。何妨依赖一下我和泉奈呢？于我们而言，你从来不意味着麻烦，倘若能与你一起承担，只怕泉奈开心得要跳起来。”
　　而斑并不作答。
　　沉默的背影一如儿时。

　　那时候她还在田岛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过的很有些艰难。泉奈是他父亲的乖儿子，被田岛亲口定性为叛徒的她不被故意找事就很不错。新流，泉奈唯一一个弟弟，才是真正的小恶魔，最喜欢差使她，折磨她。斑不能忤逆父亲，于是就叫她替他做些轻便又能避开众人的活计。
　　他那时还算爱笑，卧蚕让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在外要有天才、族长之子的架子，在内又要有兄长的气势，所以总是端着张故作深沉的脸，叫她感到稍微有些好笑。
　　他原是个温柔的男孩子，做任务会给弟弟们带糖糕，被她送了纸鹤会好好夹在书里存着。后来他的兄弟们接连死去，并非最年长的他成了大哥，不是最小的泉奈成了小弟，她从没见过他哭，却能看见他心里那双流泪的眼睛。再然后，那件事发生了，她偷偷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发现除了拼了命也只能像牲口一般活着这条路外，她还有一点别的选择。
　　他被她安慰过，却并没有太当回事，那时她知道自己还很弱，就像知道她向斑谈起和平这事早晚要被泉奈发现一样。没有人能忤逆田岛，她很是受了一些琢磨。好在她年纪还轻，没两年就熬死了他。
　　一不小心，昔日温柔的男孩子就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时间可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但是。
　　咲耶从炭火里扒拉出一个黑黑的橘子，在两手中抛来抛去地降温。
　　他的温柔或许从未变过。
　　所以，几个月前，她向他提出要离族几个月修行，中间还可能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时，他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她要走，而他只有两句话。
　　“钱带够了？”
　　“照顾好自己。”
　　他的话总是很少，连温柔也是缄默的，就像这黑乎乎的烤橘子，不剥开皮，不尝一口，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甜。
　　她从前并没有兄弟，来这里后，哥哥一词就永远带上了他的影子。她想她可以帮他，因为他们的双眼或许注视着同样的和平。
　　而她想要重新被那样的和平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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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斑不会和咲耶说太多和平的东西，因为当年咲耶很菜。
咲耶看过火影。
咲耶因为[哔——]只记得一点（作者想让她记得的）东西。
短小的一章，顶锅盖跑了。
努力明天再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