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战国悲惨生活实录》寂想

5、第 5 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咲耶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就是一片连绵凄清的冷雨。
　　那些自天上而来的水珠，带着湿冷的寒气坠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夺走她所剩不多的暖意，唤醒她异世而来的灵魂，也洗去她指缝间热烫的鲜血。
　　“咲耶，快逃……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血统，直到家族来人接你……”
　　眼前的女人血与泪水混在一道，身负重伤而心存死志，眼神犹如凄风苦雨中一点飘摇的烛火，似乎是她的母亲。
　　“忍者不过乱世飘萍，一世随风……我多希望……”
　　直到后来，她忘记了女人的容貌，忘记了她的声音，只有那双眼睛，痛苦与歉意暗含其中，回光返照一般亮起了又很快黯淡的眼睛，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

　　如果可以，咲耶真的不是很想拥有这样的新生。
　　她的父亲作为良心尚存的粮商，拒绝与城主蝇营狗苟哄抬物价，自知不是城主对手的他正准备带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此处，重新谋求一份差事，便被恼羞成怒的城主寻隙安上谋反的名头杀死，身为前忍者的母亲气不过便去城主府复仇，却被早有准备的城主雇佣的忍者们重伤，拼命逃跑后派了通灵兽给家族送信，在她面前交代了后事之后，便眼睛一阖，两腿一蹬地去了。
　　哦，值得一提的是，她现在也在被追杀中。
　　对于五岁小鬼而言，怎么看都是死局吧。
　　好在城主只是派士兵搜索她的踪迹，而她也并非普通的五岁小鬼。
　　凭借一路仔细的躲藏和偷来的食物，她总算逃出了这座啜饮着她一家鲜血的城。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野外求生和等待那个所谓的家族了。
　　如果她没有得意忘形“冒犯、冲撞”了那位“武士大人”的话。
　　“真是肮脏的贱民啊，”年老的男人拈着自己不剩几根的胡须，眼珠浑浊，“老鼠一样的小鬼，用这条贱命为你对高贵之人的冒犯致歉吧！”
　　长刀挥来。

　　我要死了吗？
　　拼命地逃过追踪，逼自己吃下难以下咽的饮食，为了保命也曾放下自尊向他人屈膝。这样辛苦保下来的生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这个下流而不自知的垃圾手中了吗？
　　然后，一道银光袭来。
　　刀转动着从“武士大人”虚浮无力的手中飞走了。打掉刀的，是一把银亮的苦无。
　　领子被提起，然后被人带着在树林间穿梭，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人稳稳地抱住了。
　　转过头去，男孩雪样的头发像光一样刺痛了咲耶的眼睛。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油绿色的常青叶片上，鼻尖是树木的潮湿的香气，远处依稀传来几声秋蝉有气无力的叫声。
　　——这个黯淡可怖的残酷世界，终于在那个瞬间化作了她的真实。

　　大概以为她是被人欺凌的孤女吧，自称忍者的男孩并没有说什么可笑的大话，而是直言自己并没有一直照顾她的能力。他将她安置在了附近隐蔽的山洞，留下了些许食物与一条薄毯便离开了。再然后，她就被来找人的族人带回了宇智波一族。
　　还是有留下什么的，除了食物与薄毯。
　　他说，他叫扉间，tobirama。
　　这可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啊。是该惊讶于心机深沉的宇智波ptsd患者扉间也曾有这样正义的青葱岁月呢？还是该感慨千手与宇智波两族多年来斩不断理还乱的谜之纠葛呢？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看和扉间纠缠的都应该是其死敌泉奈吧？
　　算了算了，咲耶摇摇脑袋，这番想象若被泉奈知道了，只怕自己又要被穿小鞋。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压下族中反对结盟的声音。

　　千手一族。
　　族长兄弟的家中如今只剩下那么一位女性，并非战斗力的千手树里不得不包圆了所有家务。并不长于此道的她总是忙于治疗伤员与培育采集草药，因而院子基本不曾被好好收拾过。这种情况一直延续着，直到漩涡水户的来到。
　　院中几枝斜斜的腊梅开得正好。
　　千手扉间趴在床褥中喝药，腰上的伤口还在作痛，但炭火与被子的温暖，大哥有节奏的脚步声，还有草药的香气却叫他对这短暂的安逸产生了些许的眷恋。
　　和平……吗？
　　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缘廊处捣着药膏的树里身上。
　　付子，茯苓，白术，生姜，芍药。
　　熟地黄、山药、泽泻、丹皮、肉桂……？
　　等等，这个方子……？
　　“树里，是大哥叫你这么弄的吗？”
　　“是的。”千手树里定定地看着扉间，眼中是深切的同情，“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补肾的方子！
　　扉间气急，手一撑，直接从床上坐起，却被路过的柱间看了个正着。
　　“哎哟，扉间你怎么能随便起来呢？你的腰子还没好呢！”被斑应下了结盟的事，柱间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悦，完全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看得扉间直来气。
　　“有大哥在，这个腰子啊一定给你治好，从此雄风不倒夜夜笙……歌……”
　　面对扉间的冷脸与杀人视线，柱间的声音越来越小。
　　“实在不行……大哥还可以给你弄点马鞭驴鞭淫羊藿……扉间你干嘛这么看我啦！”
　　“树里还在呢。”他冷酷地指出柱间随意在女性面前开车的不当行为，“我的肾功能也无需你担心。”
　　柱间hp-100！
　　“你还是先想想结盟要拟些什么条文吧。我卧病在床，族中事务一概由你来管，你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柱间hp-1000！
　　“你之前存的私房钱我已经和欠条一起给了大嫂，接下来赌场也好，去找斑也好，只怕你都不会有时间了。”
　　柱间大爆死，再起不能！
　　而扉间只选择冷笑。
　　“呵。”

　　说是要把事务全部交给大哥，但扉间必然不会真的这样做，他家大哥什么尿性他还不清楚吗？文件看个十分钟就像凳子上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一坐不住就想找斑，不然就是赌钱。若非他也有着仙人体的血脉，怕不是早早的就因为他愁秃了。
　　感谢上天，老爹佛间也拥有这样的血脉，不至于和隔壁对家田岛一样头发稀疏，逐渐走上秃头的不归路。
　　他的伤虽重，却并不太影响自己做别的事务，再养养就可以帮助大哥处理结盟的事务，这件事他是决计不放心交给别人的，尤其是那个笨蛋大哥。如果让他来，只怕不知道要被宇智波家那几个阴险的家伙坑去多少应得的权力与利益。
　　那个女人，宇智波咲耶……如果不是她搅局，如果他不曾被她一副查克拉用尽的样子骗到的话……宇智波泉奈应该已经死在了他的飞雷神斩之下，这样，无论之后宇智波斑结盟与否，千手一族就始终能够占据上风，利益也可以得到稳固的保障。
　　可惜，如今他一着棋错，原本稳占上风的棋局竟被对手反超。
　　宇智波咲耶。
　　宇智波咲耶。
　　他咀嚼着这个掀翻他棋局的名字，视线落在了门外的树里身上。
　　“树里，你是我千手一族的族人。”
　　听到这一句，树里便心道不妙，恨不能撒腿就跑。
　　“父亲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我们兄弟几个也从不曾慢待于你，因为大哥的缘故，再加上我知道你绝非那种会随意叛族，将亲族抛在脑后的性子，所以你之前与宇智波咲耶的纠葛我并不愿意多加置喙，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老实回答。”
　　终于来了，来自便宜未婚夫的问询。早就料到有这一日的树里紧了紧握住药杵的手：“嗯。”
　　“宇智波咲耶的万花筒写轮眼……是因你而开的吗？”
　　一阵寒风吹过，门外的腊梅嗤嗤作响。
　　“……是的。”
　　树里没想到扉间的问题会这样宽泛，显然，她将有不少余地掩藏自己和咲耶真实的关系。
　　只是这一句“是的。”是真的很难说出口啊……仿佛只要说出口，就已经承认自己是姬佬中的一员了。
　　“算下来时间只可能是在你们‘私奔’那会了啊。”
　　“是的，因为我终究无法做到在那种境况下与她正常相处，于是我们爆发了矛盾。”树里蓝色的眼珠钉在药钵中，看似是在回忆痛苦的离别，其实正在为自己逼不得已亲口向苦主讲述对方被牛头人的前因后果而感到羞耻。
　　太耻了，真的太耻了，偏偏苦主还在那里淡定自若地听着，树里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大兄弟，我们就此打住好不好？我球球你了！
　　然而扉间那双红瞳还在淡淡的看向自己，小小的眼睛【划掉】里面闪烁着大大的好奇心。
　　树里只好继续。
　　“……是我落水后，她救我的时候开的。”
　　扉间眼神一变。
　　树里叫苦不迭。
　　真相里真正能说的也就这点了，再说下去只怕结盟一事要当场破裂。那到时候自己和咲耶的好日子就都泡汤了。
　　好在扉间并没有继续问她，而是选择了默默思考。
　　只是眼神不太对。
　　偏偏树里还得保持微笑。
　　都是宇智波咲耶这个万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