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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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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沈婉儿被针扎破了手，看着指尖沁出的血珠，眼中若有所思。
拿着手里绣到一半的福缘鸳鸯，这还是自己没离开言府的时候绣的，没想到至今还在。
今日阿宝被言若海接出去，说要去领着阿宝见识一下京都的庙会，剩下她一人空下来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时，一直以来前来照顾她的丫鬟前来通报：“传少爷的话，少爷说在前门等候少夫人。”
沈婉儿回答：“知道了。”
终于等到去看明月的日子，不久之后，自己也要告别这言府，最后他们终究是不相交的平行线。
关于称呼问题，沈婉儿自己已经纠正多次。
“我早已不是少夫人，以后不用这么称呼了。”
“是，少夫人。”
“......”
沈婉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还未完成的绣面，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和药品，就去了前门。
到了前门，就看到言冰云身骑白马，立于一旁。
沈婉儿抬头看了言冰云一眼，想说什么，犹豫一会，还是没有上前，最后上了马车。
言冰云翻身上马，在前面领路。
到了监察院后，沈婉儿被言冰云一路领着走到关押明月的地方，是监察院地下的水牢。
周围都是暗河，只有一个小径，还布满层层机关，河流的中心有一处孤牢，牢里就关着明月。
言冰云将沈婉儿带到之后，就退了出去，跟沈婉儿说：“你们聊，一刻钟后我来接你。”
沈婉儿转身朝言冰云福了福身，道：“多谢。”
“明月！”
“小姐。”看到沈婉儿到来，明月也是惊讶。
沈婉儿看了看明月，身上并无上刑痕迹，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
明月：“没有，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对了，小姐，你现在跟言冰云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带你来看我。”
沈婉儿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时间也不多，我带了一些替换衣服给你，言冰云说了，只要没事，就会放了你。”
明月苦涩一笑：“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放了我，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平安的从监察院出来，小姐，你应该最清楚血凝的背景，不是吗？那现在你现在后悔当时没有让我杀了他吗？”
沈婉儿没有回答，沈婉儿知道自己自私，但没有办法。
明月心里失望，面上不显，只是转身回到牢里，背对着沈婉儿，不在说话。
沈婉儿朝着明月说道：“我会救你们的。”
“多谢小姐，我们生死各安天命，照顾你，也只是因为沈重大人的遗愿罢了，我们为沈大人效忠，虽死无憾。”
沈婉儿听着明月说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不论明月怎么想，自己还是会去救她。
他们有聊了一些别的，沈婉儿怕明月身上有暗伤，在这潮气的暗牢里，身体会受不了。
沈婉儿拿出一套小针刀：“我给你扎几针，拍一下湿气。”
明月无法拒绝沈婉儿的一番好意，在扎好针之后，言冰云也进来了，说：“时间到了，走吧。”
之后言冰云说还有公务处理，让沈婉儿自己坐马车回去。
刚离开监察院不久，沈婉儿突然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刀不见了，便沿着去时的路去监察院找寻，沈婉儿思来想去，应该就是看明月的时候遗失在那里的。
刚到监察院，就遇见与一个熟悉的人，秦明。这人正是前面跟着言冰云的那个属下。
看见此人，沈婉儿就将他拦了下来，问道：“你们小言大人在哪里，可否领我去找他。”
秦明一见来的是沈婉儿，就朝她行礼，回答：“小言大人现在正在刑讯室，您要是不介意，请随我来。”
“劳烦了。”
沈婉儿一路跟着秦明，走到一处阴暗潮湿的耳室，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上，沈婉儿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到了门前，秦明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朝沈婉儿说：“里面不雅，还是请您止步，我这就去通报。”
石门打开又被关上，或许是秦明进去匆忙，门没有关严。许是好奇心作祟，沈婉儿顺着没有关严门缝朝里走过去。
经过一间小屋，听到言冰云的声音，想都没想就推门就去，结果看到了她毕生都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言冰云手拿着短剑，刺穿了明月的心脏。
“不——”
一瞬间，沈婉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等到反应过来明月已经倒地。
在沈婉儿出现在这的那一刻，言冰云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设计了。这是明月拿生命做出的圈套，将自己和婉儿都套入其中。
言冰云想解释，可刚开口却被沈婉儿充满恨意的双眼堵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杀了她，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放她一条生路吗？为什么？”
沈婉儿抱住明月的尸体，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要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呢，难道自己的爱错了吗？
言冰云收起短剑，擦掉剑上的鲜血，说：“她该死。”语气平常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沈婉儿自嘲，好一个她该死，难道监察院就如此草菅人命！
生平第一次，沈婉儿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爱情蒙住了眼睛。
秦明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
言冰云瞥了一眼他，吩咐道：“送她离开。”
秦明领命，对沈婉儿说：“您请吧。”
沈婉儿不为所动，半晌颤抖着用沾满血迹的手为明月合上双眼，说：“我要带她走。”
言冰云拒绝，说：“监察院里的人，即使是尸体，也不能随意带走。”
沈婉儿站起来，凝视言冰云的双眼，喃喃的重复道：“我要带她走。”
言冰云没有回复。
沈婉儿一直坚持，像失了神一样，重复：“只此一个要求。”
看看到沈婉儿这般模样，加上心如死灰的眼神，连秦明都不忍心，开口求情：“大人。”
言冰云背过身去，罢了。
“秦明，你帮她带下去吧。”
自言冰云答应归还明月尸首的那一刻起，沈婉儿就再也没正视言冰云一眼。
直到看着沈婉儿出了刑讯室，言冰云这才卸力，左肩上正插着一把针刀，针刀上泛着紫光，没入肩胛骨，不注意根本看不大到。
“大人——”
言冰云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黑血。
沈婉儿在郊外把明月简单给埋了，本想办一场法事，可生辰，不知，年龄，不详。连凭吊都不知是否可有家人。
明月是锦衣卫指挥使收养的孤儿，自小效忠兄长沈重，却也在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陪伴过自己，自己虽因她毒害言冰云生气，却也未曾真正的迁怒于她，可为何老天就见不得她身边有一个挚友亲人。
等到沈婉儿将明月的后事办好，回到言府已经是第二天了。
回到言府之后沈婉儿就闭门不出，一连几日饭也不吃，连阿宝都不见。
她在思考，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相遇是精心算计，相知是步步为营，自己真情托付，他又难以冷心冷肺全然假意。她相信他们之间有感情，只不过是抵不过大义，自己想忘记，已刻骨铭心；想成全，却又隔着国仇家恨。
沈婉儿坐在窗边强忍着，没让自己流下委屈的眼泪。窗外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唱着宛转的曲子，风儿快活地掠过一切都是那么潇洒自在，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原来真正悲伤的哭泣，没有泪流，没有惊天动地，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范闲这次是正好来到监察院，又恰巧赶在言冰云中毒重伤的时间。
看着床上面如金纸的言冰云，范闲无情的嘲笑：“兄弟，为什么每次见你都能赶上你受伤，你这是今年水逆啊。”
言冰云不想搭理范闲，所幸闭眼。
范闲也不忍兄弟如此，劝说道：“我知道你跟沈家姑娘的事，如果沈重没死，你言冰云的这段情也许只是沈小姐未来凭吊往事时一段亦苦亦甜的回忆。她会嫁一个男子，或许他们有幸相知相守，或许只是相敬如宾的平常夫妻。她会有安稳的一生，日后回忆起你来，只是她曾经有些难过的少女心事，毕竟她已用足够的岁月慢慢地把这个人从心里挖去。”
范闲说的话，言冰云又岂会不知，可他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她，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自己本来无意去爱她，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又见到她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范闲看着言冰云，似有不忍，叹了口气，还是继续说下去：“偏偏这老天最爱捉弄人，偏偏让沈重死了，而沈重偏偏把这个姑娘托付给了言冰云，而你偏偏就又不愿意放手了。”
又拍了拍言冰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我其实反而觉得你们与其彼此折磨，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日后嫁娶、仇恨、生死都是各自的事情。放过彼此，各自安好。”
可是相忘于江湖，说的容易，如果真的相忘于江湖，又何必开口说出这句话。相忘于江湖本就是忘不了才生出的妄语。
范闲一开始还帮着他们出主意，可后来才发现这分明就是俩木头，彼此都是死心眼。
这时突然来一急报，一直跟随言冰云的影七慌忙进来。
“大人，言府传来消息，沈婉儿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这边文章大修一下，昨天太晚了！大家可以加一下我的感谢群，会不定期掉落红包呦 苍山二狗读者群10288468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