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事情大抵就是这样的。”
言冰云简单的将关于孔令令是皇帝的暗探的事删繁就简的说了一下，有些就没必要让婉儿知道了。
沈婉儿问：“那如果这样，你处置了她，就不怕圣上疑心。”
既然孔家是圣上的外戚，那就是自家人，沈婉儿现在不免为言冰云担忧。
言冰云答道：“无妨。”
朝堂之事，有岂是一两人的生死可以决定的，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来博弈。自己之所以能办了孔家，也是因为孔家逐渐势大，当这股势力被搬到面上的时候，已经让当今皇上难以安枕。
监察院为百官之首，为了庆国，当诛奸佞。
沈婉儿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忧。
“我何时能见明月，明月只是为了救我，并无恶意，放了她吧。”
沈婉儿为明月求情。
言冰云顿了一下，半天没有回答。
沈婉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监察院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但明月真的没有恶意。”
明月的身份只有沈婉儿自己知道，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泄露了风声，为什么监察院突然要调查。
言冰云：“有没有恶意不是你说就有人信的，其中内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如果没问题，她不久就会出来。”
看着沈婉儿落寞的神情，言冰云忍不住又补充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先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那多谢了。”
沈婉儿素来了解言冰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所以也不过多请求。
言冰云让沈婉儿在这里放心住下，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随后就离开去监察院处理公务。
沈婉儿对于言冰云今日热情的态度有些想不明白，不是不在乎自己吗？今天这又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要去救阿宝，难道已经知道阿宝的身世。
沈婉儿看着正在一旁玩耍的阿宝，问：“阿宝，娘亲问你，要言叔叔和我，你喜欢哪一个？”
“嗯....我可不可以都要，做选择好困难啊。”
阿宝想大人们为什么喜欢做选择呢，小孩们都喜欢两个都要。
婉儿被阿宝的表情逗笑了，可一会又笑不出来了，万一自己真要离开，阿宝选择言冰云怎么办。
沈婉儿正在发愁，一个丫鬟领着一群人搬着一个箱子过来。
沈婉儿问：“这是？”
丫鬟回答：“这是少爷这几日命人在外搜集的医书，说是让送过来，还请过目。”
沈婉儿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本本医书，有一些还是孤本，难为言冰云了。
沈婉儿道：“放下吧，替我谢谢他。”
接下来的时间，沈婉儿都是在看阿宝和读医书来打发，今日看完书，没看到阿宝，听丫鬟说去后面花园玩去了，这就到饭点，沈婉儿赶紧去花园看看，把阿宝叫回来吃饭。
去了花园，阿宝是找到了，却没想到也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言若海。
言若海一直在领着阿宝，在花园里散步。
沈婉儿见了言若海，立刻行礼：“给言大人请安。”
“娘亲。”阿宝挣脱言若海牵着他的手，一路小跑到沈婉儿怀里。
言若海让沈婉儿不用在意这些虚礼，眼睛却一直看向沈婉儿身后的孩子，问：“这是你的孩子？”
沈婉儿低头回答：“是。”
“和冰云的？”
沈婉儿知道瞒不过，只好如实回答：“嗯。”
怪不得他见这个孩子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想不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孙子都那么大了。
言若海看了看沈婉儿，又问：“那他知道吗？”
对于这个，沈婉儿也没有把握，因为言冰云从未问过，她自己也就没说。而且自言冰云恢复记忆后陆续发生很多事，也没工夫细谈。
沈婉儿只能这样说：“我不知道。”
言若海是个眼光毒辣的，一眼就瞧出来，阿宝跟言冰云小时候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是他都不会信，就是沈婉儿不说他自己后面也会继续调查。
言若海想再问点什么，就听到沈婉儿招呼身后的小孩，“阿宝，给你言爷爷问安，他是你言叔叔的父亲。”
“言爷爷好。”阿宝乖乖的请了个安朝着言若海。
“言叔叔？”对于阿宝对称呼言冰云，言若海有些不解。
沈婉儿蹲下身子，对阿宝说：“阿宝，你先去里面自己看会画册，娘亲在这跟你言爷爷说句话。”
“好，阿宝这就去。”
看着阿宝跑到里面，这才对言若海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言若海：“好。”
言若海听着沈婉儿说了她离开那几年的经历，若有所思：“这阿宝还不知道冰云是他的父亲。”
沈婉儿回答：“正是，我本来是没想过能再回来，而且这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觉得阿宝还是跟着我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才好。”
言若海：“我尊重你的想法，但阿宝有知情的权利，你忍心看着冰云和他的孩子骨肉分离吗？”
沈婉儿沉默半晌，抬起头说：“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像我一样夹在两国之间左右为难。我想他快乐自在的成长。而且以后他还可以有孩子，但是我只有这一个......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身为母亲最后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
“那就这样吧，可是你跟冰云那孩子的感情，你们.....”
沈婉儿看向花园的那株快要凋落的红梅，轻声说：“给我时间，我会慢慢的一点点的把他从心里挖出来，您放心。这次只是意外，往后我会把他当做旧日友人，不会耽误他另觅新欢。”
言若海听此也颇感无奈，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他只能让沈婉儿再仔细考虑，先不要着急做决定。
算了算，也出来不少时间了，沈婉儿怕阿宝着急，就先行离去。
言若海对着门后说：“出来吧。”
言冰云掩饰住眼底的伤心与失落，回道：“父亲。”
言若海背缚双手，说：“你都听到了，实在不行就放下吧，这样对你们彼此或许都是一件好事。”
言冰云一直没有回答。
知子莫若父，言若海就是太了解言冰云，所以才放心不下，以前年轻的时候操心国事，现在半隐退了又开始操心下一代的感情，真是不得闲。
“欸，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去解决吧，我看阿宝不错，有时间多让他过来陪陪我，下去吧。”
言冰云回答：“是，父亲。”
言冰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心里脑里盘旋的都是沈婉儿的那句要把他从心里挖出来，怎么可以！他不允许！
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沈婉儿半夜被雷声惊醒，在关窗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门外站着的言冰云，这是怎么回事。
沈婉儿出门为言冰云撑起伞，“外面雨下的正大，你这是在外面干什么，快点先进屋去吧。”
沈婉儿想拉着言冰云进屋，可他像脚底生根一样怎么也拉不动，沈婉儿只能默默的为他在一旁撑伞，雨不自觉的就打湿了自己的半截身子。
言冰云看着被雨打湿身子明显在发抖的沈婉儿，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打伞。”
不是已经要从心里一点点的将我挖走吗，为什么还如此关心我。
沈婉儿回答：“总不能让你这么淋着吧，会淋出病的。”
言冰云本意不想如此，也怕这冷雨把沈婉儿淋出病来，最后还是认命的接过雨伞，为沈婉儿遮挡大半，进了屋。
言冰云坐下幽幽的看着沈婉儿：“你怕我淋出病来，是不是还喜欢我，你不恨我了对吗？”
沈婉儿为他倒杯热茶，说：“我也想恨你，但每每看到你受伤或者遭遇危险的时候，就恨不起来。”
“那你这些天来，包括我失忆的那段日子，你如此的照顾我，担心我，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言冰云的语气已经不自觉的泄露出一丝乞求，很难想象冷漠且精于算计的言冰云说出的话。
“你我之间，谈及喜欢一事，难免有些奢侈，我们都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都能理解彼此的难处，好聚好散，这是最好不过的。”
说完这些，沈婉儿感觉自己松了口气，终于不像之前那么一直压抑着自己，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言冰云低下头，嘴里喃喃着：“是吗？”
像是在问沈婉儿，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阿宝呢？”
“我......我没想好。”
沈婉儿抿一下唇，神色为难，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些天看阿宝那么喜欢言冰云，许是父子天性，自己如果强力割断，会是什么结果，也未可说。
半晌之后，言冰云突然站起身，对沈婉儿抱拳，道：“打扰了，沈姑娘，言某告退，至于与明月相见，到时自会有人来接姑娘。”
忽然，言冰云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惊艳北齐，翩翩儒雅的云公子，也罢。
沈婉儿回礼：“言公子走好。”
为什么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