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疗养院》鸟芜

66、六十五个魔女

　　“七酱不要当我不存在嘛。”
　　一直在空中飘着的五条悟终于舍得用他的双脚踩踩地面了。
　　“就这样在我面前挖角真的好吗？杰可是会生气的哦~”
　　看着那个被捅了脑袋还浑身是血的家伙，冯七七俏皮的微笑。
　　“所以要在赶他来之前挖到啊。”
　　“呜哇！”五条悟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没想到七酱居然是这样的人！”
　　“……别装啦，”夏油绝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冯七七当然要加快速度。
　　“其实你来找他决斗，‘星浆体’作为理由根本就微不足道吧。”
　　冯七七语气相当的肯定。
　　因为她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五条悟的。
　　“就像他也不是为了‘星浆体’才应战一样，”
　　“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冲突的。”
　　她对五条悟这样说。
　　伏黑甚尔终于看了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对他说“死后和我一起走”的女人一眼。
　　“……是这样没错。”五条悟撅起嘴巴。
　　“但是你这种截胡行为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什么截胡，说的真难听。”冯七七展开双臂，愉悦的看向天空。
　　“我只是预感到我的任务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而已。”
　　“嗯？……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五条悟还是有点惊讶的。
　　“嗯。”冯七七心情很好。
　　“全日本咒力上涨的情况，你和夏油不是一直都应对的很好吗？”
　　她对悟笑了起来。
　　“现你已今非昔比。既如此，为何我还要留在这里呢？”

　　我已今非昔比。
　　五条悟当然已经意识到了。
　　这个事实在他打败伏黑甚尔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他和从前的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站在咒术界的顶点。
　　“……你说的我知道了。”
　　五条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现实而泛起一丝波澜。
　　他只对冯七七仍有一个疑问。
　　“但这和你要带走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别多想，我并没有想要干涉咒术的世界。”
　　为了能平稳、安全、高效的从咒术界‘偷人’，冯七七当然不希望五条悟误会自己的动机。
　　“确实是他的死才使你蜕变成为现在的 ‘五条悟’。”
　　“他死去的事实不会改变。”
　　“他的人生已经迎来了盛大的谢幕。”
　　“他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

　　“……那为什么是他呢？你这样做，杰会生气的吧？”
　　五条悟转了转眼睛，决定为他的挚友问一问。
　　冯七七一瞬间就哽住了。
　　“……这和杰没有关系。”
　　可那双苍青色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哦？这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五条悟在心里偷笑。
　　“杰喜欢你这件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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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十分了解悟的眼睛，所以在五条悟面前，他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冯七七那种从最开始就来的奇妙的好感。
　　他曾经给他形容过：
　　那是一种很自在的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而这种感觉，在从前，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遇到过。
　　就像是雨水落入池塘，河流汇入大海。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和他与调伏过的咒灵在一起时差不多。
　　那种安心、仿佛同类般的意识，实在是太奇妙了。

　　五条悟知道他想说的是命中注定。
　　五条悟也知道他不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口。
　　不过即使杰不说，但是他懂就行了嘛~
　　毕竟他们是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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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他走又不是因为爱情。”
　　冯七七心照不宣的承认了早已心知肚明的事。
　　“杰有什么好生气的……”
　　五条悟在心里笑个不停。
　　看来还是有可能的嘛~
　　心照不宣的暧昧可真有趣~
　　（虽然，今天问出的结果他就没打算告诉杰）

　　“好吧，”问太多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五条悟打算适可而止。
　　“既然和杰没关系也不是因为爱情……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的眼睛瞟了瞟伏黑甚尔那健壮的身材。
　　说起来杰的胸部也很大……
　　……难不成冯七七喜欢的其实是这种类型吗！

　　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冯七七觉得五条悟绝对没在想什么好事。
　　“‘无下限的六眼’和‘十影’之间的联系，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五条悟眨眨眼。
　　这些他当然很清楚。
　　“你知道，天与咒缚也是有强度的……”
　　冯七七看着他，眼中逐渐泛起了奇异的光彩。
　　五条悟已经有些猜到她的意思了。
　　“所以你觉得……如果他不是天与咒缚，那他的生得术式会是什么呢？”

　　那双被血糊住的翠绿色的眸子瞪大了。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
　　察觉到伏黑甚尔的情绪波动，冯七七对五条悟说：
　　“上天爱你，命运选择了你，所以他才会是反向的天与咒缚。”
　　“而邀请他死后与我一起离开，正是我对他的珍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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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那边解决好了。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死后和我一起走吗？”
　　冯七七满脸期待的问伏黑甚尔。
　　“……原来我是有选择的吗？”
　　浑身是血的男人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去地狱吗？”
　　“非常不幸让你失望了，只是复活而已。”
　　冯七七摊摊手。
　　“原来你能让人复活？！”
　　“原来你能让人复活？”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同时出声。
　　然后他们两个彼此看了一眼，五条悟先撇开眼神。
　　“那你能让理子复活吗？”
　　悟还是希望那个女孩子能继续活着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建议现在就将她复活。”
　　五条悟顿住了。
　　“……星浆体是很特别的。一个死去了，这种特质就会在另一个人身上显现。”
　　冯七七摸摸下巴，“如果没猜错的话，天元在得知她死去消息的那一刻应该就在找寻找了。”
　　就是不知道他找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星浆体……
　　“而且啊！”冯七七掐着腰转头看着五条悟，“就算是我可以复活那个……理子。但是复活生命可是有代价的。”
　　“你准备好支付那个代价了吗？”

　　“什么代价呢？”
　　夏油抱着理子的尸体从盘星教里走了出来。
　　显然是他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杰你动作好快。”
　　五条悟接过理子的尸体。
　　“你的身体？”
　　“硝子已经紧急处理过了。”
　　杰将理子交给五条悟，眼神却看着冯七七。
　　“她告诉我你追过来了，所以……”
　　所以你怕她和五条悟出事才来的这么快吗。
　　结果没成想却听到了这些话。

　　冯七七也不想问他是从哪里开始听到的，所以她开始直接回答杰的问题。
　　“被我复活的生命属于我。如果想要换取自由，就要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如果你愿意替她支付的话……”
　　“……那就拿你的咒力与生得术式来换吧。”

　　为了一条生命放弃未来能拯救许多生命的能力。
　　这样的交换值得吗？
　　但如果连这样一条生命都无法拯救，那他所谓的‘咒力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还真的有意义吗？
　　夏油做不出决定。
　　而冯七七最终还是心软了。
　　“一时做不了决定的话，我可以帮你保存理子的身体，直到你决定好的那一天。”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悟和杰把理子交给了冯七七。
　　冯七七直接把她收进了口袋。

　　“你说生命属于你……是怎样的属于你？”
　　五条悟十分好奇“属于”的定义。
　　“……就是我说‘去死吧’，你就会原地爆炸的那种属于。”
　　这句话伏黑甚尔可是也听见了。
　　该说幸好是0咒力的天与咒缚身体吗？如果是普通人，身上缺了这么大个洞，恐怕在冯七七和他们说话的间隙就已经死翘翘了。
　　“所以呢，你愿意死后和我一起走吗？”
　　“然后属于你？”
　　伏黑甚尔笑得没心没肺。
　　“还是算了吧，活着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那你儿子？”
　　“这不是已经托付出去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五条悟。
　　面对这样的人，冯七七也不是很有办法。
　　毕竟她从不强买强卖。
　　“……你的人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吗？”
　　这个人人生中唯一璀璨的就是那一段短短的爱情。
　　那段感情是那么的明亮温暖，她不相信他不会心动。
　　这就是冯七七的撒手锏了。
　　“那个你喜欢的人，去世了吧？我可以复活她。”
　　伏黑甚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因为大量的失血，他的皮肤已经显出了异样的苍白。
　　他第一次犹豫了。
　　……
　　“算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
　　“所以……还是不要再见了……”

　　……原来是这样吗？
　　冯七七也没办法了，所以她讲的很干脆。
　　“我也会保存好你的身体的。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比如说托梦。”
　　“死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伏黑甚尔晃了一下。
　　“……随你。”
　　冯七七接住了他，让他靠着自己。
　　“要我帮你吗？枕骨大孔，很快的。”
　　扶着伏黑甚尔，冯七七慢慢跪坐在地上。
　　手一伸，那把用来捅五条悟脑子的小刀“哆”的一下飞了过来。
　　“……多谢。”

　　太阳渐渐落山，此时原本应该是天元与星浆体融合的时间。
　　不知道他们找到了新的星浆体了吗？

　　“おやすみなさい。”（晚安）
　　冯七七在伏黑甚尔耳边轻声说。
　　然后，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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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伏黑甚尔的尸体也收进口袋。
　　冯七七对他们开口：“我走了。”
　　五条悟看着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冯七七，突然感觉有点想笑。
　　然后他就真的笑出来了。
　　冯七七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捅坏了。
　　“……你还会回来吗？”夏油问。
　　“大概吧。”
　　冯七七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但她不太确定会是什么时候。
　　毕竟她的监控设施还没有修完呢。
　　但是修那些东西其实也不太着急，现在修和一百年后修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这对人类来讲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真的一百年之后再回来，对杰来说，她和没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我走了哟！”
　　招来一片云彩，冯七七笑着和他们挥手。
　　杰也挥手。
　　“嗯，拜拜~”
　　虽然此时他连那副自己最常挂在脸上的假笑都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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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乘上那无风的飞行咒灵和悟一起回高专时，他开始忍不住回想。
　　他回想那些记忆里带着氤氲蒸汽的餐饭和那些檐廊下的夜晚，
　　然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问冯七七现在就要离开？
　　可事实就是他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因为他害怕那个答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五条悟挨着夏油坐着，当然对他的状态心知肚明。
　　“杰，你在七酱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吸引力真的是你所说的‘因为相似’吗？”
　　觉醒之后，他的眼睛就和之前变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他开始看清冯七七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杰，我早就说过了，你只有和咒灵呆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虽然你总不承认。”
　　“杰，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的XP好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