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陈圆圆》孤钵

128、真假对峙

　　周奎根本不理会田弘遇，直接向着崇祯道：“陛下，老臣遣人下江南，已将秦淮陈家一干人等都带回京城，陈家人供述，眼前这个陈圆圆其实只是陈家偶然救下的丫鬟，田弘遇与满清鞑子以为自己选义女为名，将该丫鬟冒陈圆圆之名，带入京城，安插在陛下身边，实在是包藏祸心啊！”
　　“荒谬，什么满清鞑子？满口胡言！”田弘遇据理力争。
　　周奎却是冷笑道：“田大人，你与化名为金四幸的满清豫郡王多铎在南京同进同出，满秦淮的人可都瞧见了。你以为他假扮成我汉人，你推个干净，便真的没人知道你们龌龊的勾当了？”周奎对着崇祯叩首道：“陛下，秦淮诸人的口供画押也都附上，他们都看过多铎画像，证实与田弘遇一同到秦淮的人的金公子正是此人。陛下不信，也可随时问训。”
　　田弘遇在一旁，已经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一样，急的上蹿下跳，一个劲地喊着，“老臣冤枉，怎么可能，&%￥#……”
　　但是听到这话的我，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摸了摸汗，脑海里浮现出多铎第一次进宫时，我已经当着崇祯和陈新甲的面交待过（回忆画面）在秦淮遇见多铎的事情，我暗道：好险，幸亏已经交待过了。
　　抬眼看崇祯，果然见他对于上蹿下跳的田弘遇波澜不惊，只是朝周奎摆了摆手，坚定地说道：“不必了！谁是真的陈圆圆，朕自有分辨能力。”
　　周皇后听得崇祯这么说脸都绿了，而我听着却只是满头尴尬的汗，崇祯却看向我，给我信心道：“他们在南京遇到金四幸的事，朕也大略知道，他们那时并不知晓多铎身份。”
　　周奎一击不中，脸上乌黑的杀气更甚，“就算他们那时候不知多铎身份，难道这位假冒的陈姑娘到过了盛京，见过所有满清贵胄后，竟还能大摇大摆地与假扮成汉人的多铎一同回京，更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田府。敢问这位所谓的陈姑娘，你如今还不知晓他的身份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身体一紧，心里暗叫：糟糕！
　　即便是崇祯，这个时候却是一怔，重复了一句，“一同回京？”
　　此言一出，田国丈已经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只是一个劲地朝崇祯磕头，“老臣不知，老臣实在是不知啊。”
　　周奎却是看向我，“陈姑娘也不知吗？还是要矢口否认？”周奎冷哼一声道，“可惜晚了。”
　　周奎向崇祯说道：“臣等入宫前，已通报五城兵马司马姚成，以缉盗为名，入田府拿人，想必马大人很快就有收获了。”他看向我和田国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们！没有朕的命令，你们竟然直接……”崇祯皱眉道。
　　旁边一大臣叩首，苦口婆心，“陛下，事急从权！此时无论如何不能放过那包藏祸心的满清鞑子啊！”
　　话音刚落，王承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报道：“陛下，五城兵马司指挥马姚成大人求见。”
　　崇祯不由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眸里头是怀疑，是不甘，我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发言。心里头满心满意地想的却是，多铎——他不会有事吧……
　　旁边的周皇后已经替崇祯做主道：“让他进来。”
　　崇祯动了动唇，敛衣坐下，却也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了。
　　一时，马姚成进来，俯身跪地，崇祯向着地上的他问道：“你到田府可捉到什么不轨之人？”
　　“微臣惭愧，并未见到贼人。” 马姚成拱手道。
　　他说完这话，我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里想着，看来多铎是跑了。这点机灵劲他倒是有的。
　　殊不知自己这一举一动也都落在了旁边崇祯的眼里。
　　“没人？！”这下轮到周国丈不淡定了。
　　那马姚成连忙补充道：“虽然没有和那贼人打照面，但却在厢房中发现一件贴身的血衣，想来那贼人受了伤，跑不了多远。微臣恳请陛下下旨，全城缉拿。另外，”他说着，看了一眼早已经面色如土的田国丈，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继续说道，“微臣见田府有一处院落有家丁严加看守，便进去探查，发现……发现田大人将一女子软禁其中，微臣便将那女子也一同带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猜到此人是谁。果然，她上身穿着鹦哥绿的绸缎褂子，下身是雪白的纱裙，盈盈走上殿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真正的陈圆圆，轻敛衣裙，俯身下拜：“民女拜见皇上，皇后。”
　　周奎立马就揪住田国丈不放，“怪不得我遍寻不着，原来此女竟是被田弘遇虏了去。”他指着田国丈，面向崇祯道，“陛下，若不是田弘遇心里有鬼，又何必软禁真的陈圆圆？现在真假陈圆圆都在这里，只要将南京诸人宣上殿来一一对峙，便可知孰真孰假。就算那多铎跑了，可只要着护送他们入京的副将过来，问一问是否确有此事，不就真想大白了？”
　　周奎叩首道：“陛下，此女来历不明，早就和满清鞑子勾结在一起。哦，不，只怕她压根就是满人安插在这里的细作，否则南京诸人岂会不知她底细？连个户籍认识她的人都查不到？”
　　另一人也帮腔道：“是啊，陛下，微臣听说，多铎曾被吴大帅生擒，后来总兵王朴与多铎勾结将他放出，便是以此女为要挟。只怕这女子就是故意为之的。”
　　“是啊，陛下，若真是一个秦淮歌女，怎么可能想出暗度陈仓运军饷的妙计？只怕这本就是鞑子的计策，想要迷惑陛下啊！”
　　这些人左一言右一语的，像那和尚们念出的咒语一样，从左右两边不停地输入坐在宝座上的崇祯耳中，他的面色终究变得越来越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