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陈圆圆》孤钵

127、百般维护

　　周皇后一副严厉的模样，据理力争，“陛下，陈圆圆乃是秦淮歌妓，身份实在低微。先前是以田妃义妹的身份进入皇宫，臣妾念在田妃的姊妹情，念在陛下惜才之心，也就处处遮掩下来了。可如今外面却处处疯传陛下为了一名秦淮歌妓金屋藏娇，甚至不惜将朝廷大员下狱。现在正值国难，若天下人都以为陛下沉迷酒色，耽于国事，该当作何感想？又如何让大明上下齐心协力?”
　　“荒谬！”崇祯听得顿时气得把手中的砚台都砸了出去。
　　周皇后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自镇定道：“陛下为国事殚精竭力，自然是没有。然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即便是为了堵住这悠悠之口，也还请陛下将陈圆圆贬出宫去。”
　　我斜睨了周皇后一眼，心道，呵！这简直是瞌睡来了枕头呀！我根本就不用找理由出宫去。慌不迭地就跪在地上，假模假样地好像很为难似的对崇祯道：“陛下息怒。民女虽然清者自清，但皇后娘娘说的不错，众口铄金，为免天下人误解陛下，请陛下将民女赶出宫去！”我毕恭毕敬斩钉截铁的行了个礼，其实低下头，那笑容早已经在脸上乐开了花。
　　只是我话音方落，旁边的田国丈忽然老泪纵横的伏在了地上，“是啊，陛下，老臣两个女儿为了陛下，甘愿付出一切。只要能帮到陛下，还请赶老臣父女出京，不，不，请陛下赐死老臣父女，老臣愿随着贵妃娘娘一起去，也算是为报效陛下尽最后一分心力。”他说着，直接就伏在地上哽咽起来。
　　我无语地望向他，心力默默念叨：我去！田国丈这个表演欲望会不会过于强烈了。这……这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弄得我好像是以退为进一样。国丈大人，你可千万别帮倒忙啊！我说着，斜睨了周皇后一眼，果然见她脸色铁青。
　　下一秒崇祯就已经向着田国丈道：“国丈，你这是做什么？朕难道是昏君吗？”转身却已经把我扶了起来，“圆圆，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受委屈，无论如何也不会赶你出宫。”
　　En？！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崇祯，默默地心里喊，我不委屈啊……
　　“陛下三思！”周皇后却是不干了，声色俱厉。
　　崇祯板着一张脸，挥手打断她，“够了，皇后！圆圆她是歌女出身，但她替朕率先筹募军饷、又骗过豪格，千里护送至宁远，更不惜深入盛京，以身犯险，她的所作所为，莫说一个秦淮歌女，便是朕的后宫中，又有谁人能及？”
　　他说着主动牵着我的手，“圆圆，你为朕做的这些，朕都记得。你好容易活着回来，朕若因为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所说的话就罚你，那朕岂非是非不分了。”崇祯直接把我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我那形象忽然间变得伟岸起来，我心里在淌血，欲哭无泪地想，这个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啊……
　　“不是的，陛下我——”我连忙解释，可崇祯根本就没有要听的意思，而是对着周皇后道：“皇后，朕因为前朝的事已经很烦了，你身为中宫，还请多为朕分些忧愁，而不是徒添烦扰才是。”
　　崇祯依旧拉着我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看向与周皇后并排而立的田国丈，后者已经忍不住朝我挤了挤眼，分明是赞许的意思。
　　周皇后则是冷笑一声，躬身说了一句，“陛下说的是。”转头往后就倒退。我只当她是要离开了，谁知道她却是忽然一声命令，“来人，把门打开，请他们都进来吧。”
　　侍立在旁的宦官忽然将虚掩着的殿门直接打开，只见以周奎为首的好几个大臣一起涌了进来，看这些人的袍子颜色，都是品级不低，我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一批朝廷大员。
　　崇祯整个人都气得不行，看向所有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未经宣召，就这样擅闯到乾清宫来了？皇后，这便是你说的分忧？你便是这样统领后宫？串通朕的前朝，一起来逼朕？！”他说着，将桌上那只蘸了朱砂的毛笔扔向了皇后，那朱砂划着皇后的金步摇擦着皇后的脸，直接一到红痕，把脸给弄花了。
　　周皇后领着诸人一同直咧咧地再度跪下，“陛下！臣妾未经宣召，便放诸位大人进来，确是逾矩。不论陛下如何罚臣妾，绝无怨言。但臣妾身为皇后，与陛下夫妻一体，要为陛下分担的，也必是真正的忧愁。如今陛下为小人妖女所蒙蔽，逆耳忠言难达天听，臣妾只有冒死请诸位大人进殿，只为正视听，清君侧。”
　　她说得慷慨有力，崇祯却是气的不轻，他冷笑道：“好一句正视听，清君侧。这便是朕的肱股之臣？为了一个于大明有功的陈圆圆，你们就放着所有火烧眉毛的事，跟着皇后一起来为难一个弱女子？”
　　周奎叩首道：“陛下明鉴，此女子来历不明，冒名陈圆圆，绝非所谓的弱质女流啊！”
　　我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周奎会提这个旧事。我不由皱了皱眉，崇祯瞧了我一眼，甚至拍了拍我的手，对着周国丈道：“够了，朕的好国丈，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你还欠着朕的国库不少银子呢。”
　　周奎有些尴尬，但他旁边找来的帮手却是双手奉上一本奏折，“陛下，周大人首告田弘遇都督勾结金人，以妖女顶替陈圆圆入京，实则居心叵测，有通敌祸国之嫌。周大人已将一干人等押解入京，并呈上供词于此。”
　　“因事关重大，臣恳请陛下当庭裁决。”他说着，与其他人一齐俯首叩头。
　　通敌卖国？！怎么忽然罪名变了？我和田弘遇互看一眼，这罪名坐实了可就不是赶出宫那么简单了。
　　田弘遇果然气得脸都白了，“周奎，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