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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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明琅一接触到阴冷潮湿的空气就打了个喷嚏。
他仇视着眼前正在变幻着的场景——巨大天幕之下，举目皆是蓝色光链，脏旧的一座阿尔法老城不消片刻功夫，升级成了一座钢筋蔽日的霓虹之都。
抬头向上望，是连连阴雨与高不见天日的林立巨厦，发着警示光的电梯在整座城间纵向穿梭，横向的是条条磁轨，晦暗中，各色的霓虹灯闪烁其间，红蓝交叠出刺眼的粉红。
“到处都是LED屏啊。”瑞文虹膜一时不适应，一回头看到了明琅，“你也在这，其他人呢？没传到一个出生点？”
他俩在一间观光电梯上，八十五层，但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开门键和一个关门键，电梯从上到下走的很慢，有多慢呢，如果不是楼层数字在跳变，压根感觉不到它在动。
明琅没说话，插着兜看着玻璃墙壁外。
瑞文揉完眼睛这才开始往下看，刚瞄了一眼，腿就软了，贴着电梯壁，惊呼：“这得有多高？”完全看不见地上的东西，只有星星点点光连成了人间另一条银河，“五百米起步？”
这就是他哥精心挑选出来的地图。
“差不多。”明琅的声音一听就不走心，他的目光继续保持仇视，但看不出他在仇视什么，瑞文立马参透了，“你们俩怎么了？”
“谁们俩？”明琅警惕起来。
“你，”瑞文指着他，又指了指电梯外头，“和那个安医生。”
“没怎么，”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照例是奇怪的A说了奇怪的话，而他说的话，一个横竖撇捺都不能信，明琅后知后觉，瑞文这个问法有点丧心病狂，“你为什么要问我和他？为什么把我和他牵扯在一起？”
瑞文学着明琅的样子，手插兜，平视着怒目前方，气鼓鼓的，“你之前超市里头瞪他就是这个样子，要不是安寻不会飞，我真以为他在外头，你在瞪他。”
明琅立刻改变了自己的体态，问了一个奇妙的问题，“你吃鱼加醋吗？”
“西湖醋鱼？我感觉还好，不酸，还有点甜。”
“往锅里头倒了半瓶醋的那种呢？有人会这么做鱼吗？”
“没有，”瑞文秒否，“但如果是安医生来做，那我就能理解了，隔行如隔山，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烹饪。”
安寻昨晚边说边往锅里倒着醋，醋液借着热水一蒸，一挥发，满屋子里都是酸味。
别人烹饪是赏心悦目，安寻做饭还能给屋里消毒。
他沉静在一旁，想着明琅对自己的态度，除了情绪不稳定那次发泄，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我们至少算是朋友，对吧。
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解释成为朋友也不为过。
可从前的明琅，第一次见到安寻后，就开始不断找理由去心理室蹭咨询，主动程度可见一斑。可如今究竟是怎么了？是他变了，还是什么变了，为什么都是邂逅，两次的待遇大相径庭。没有这样的对比，安寻也不会有这样的心理落差。
安寻换个角度想也就释然了，从前的明琅还温和柔顺来的像一只白鸥，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易杜和安寻在另一间电梯里。
因为安寻没想到明琅会这么排斥自己是同性恋。在超市中，明琅对文东说的话，无疑是将自己放在了林德的立场上。
而且M的一切私人信息在沙盒里都是不安全的，先知会盯着他。
“我如果说出来，他会更排斥我。”
明琅现在只是排斥自己是个GAY，安寻一旦说出来，它可能就会转变成具像化的“排斥安寻”了。
电梯外头，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帘，到处都是LED巨屏，炸掉了一个，又生出了千千万万个。
屏幕上闪烁着几行大字：
[赛博利牙载入成功]
[欢迎来到新世界]
[倒计时开始：120:00:00]
大字消失，变成了创世主的各种海报，高饱和度的色调穿过夜视镜打在了安寻的视网膜上。
傅络的声音从易杜的面具里传来，“他这个脾气，这个力气，居然甘愿当0。”
“有贼心没贼胆。”
抗拒自己的这一既定属性，又无法抗拒想要探索的人类本能。所以选择被动探索。
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不，在他的表意识里同样觉得搞基是错的，被动犯错会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但是，现在的明琅可不是个任人揉搓的小动物，是向未知探索的一匹危险系数极高的凶兽，“等他胆子大起来，你又打不过他，你这个0养大了难道不会养成一个1吗？”
傅络的声音真是天下第二噪音，第一是瑞文的。
一般这种时候易杜都会从中调解，安慰一二，这次也不例外。
易杜安慰：“不会有这种可能，M现在连碰督导一下都不愿意。”
安慰的可真到位。
安寻猛吸了口气，但窒息感并没有缓解，该死的电梯也没个窗户可以透气。
“我说以后，等M克服了心理障碍呢？”傅络说：“出了沙盒回到现实世界，没了技能加持，阿寻打也打不过，能怎么办？现在学格斗也晚了，难道要给小朋友做结扎？”
易杜拒绝：“不行，这会严重影响他的心理健康……”
“所以不影响心理这就行了？”安寻沉着声打断，“嚼舌根这种行为能不能放到背后在做，你俩私聊？”
说话的功夫，电梯下行的数字没有停，悄悄的从八十多变成了二十多，而地面上的景象辨识度也越来越高，黑竣竣的街面上仿佛有一道影子蹿过，但又比影子行动慢了许多。
易杜贴向电梯壁，想再看清楚一点，错愕道：“地上那是什么？”
傅络：“怎么了？”
乍一看到也没什么，“一只苍蝇而已，是我大惊小怪了。”
电梯里就这么静了几秒，只剩下绳索的窸窣声，先开腔的还是傅络，“你在那么高的地方，看到了地上的一只苍蝇？”
这是什么视力，这是活体望远镜的视力，易杜如果有，那HHS就留不下他了，他应该去搞天文。
易杜身子弹离玻璃墙，他定睛一看，那只苍蝇正趴在一辆装甲车上，大小差不多，不比较完全看不出来问题，“那……可能……不是一只普通的……”
层数十位上的数字变成“1”的时候，易杜看到了一只巨型蜻蜓——也许那是蜻蜓吧，毕竟易杜也不是学昆虫生物的——那玩意停在了他们的电梯上，一抬头就能透过透明的玻璃壁看到它的腹部上的十二条腿。
“蜻蜓！”
傅络：“蜻蜓只有六条腿？”
安寻：“这是经历了辐射存活下来的……变异生物们。”
“辐射？”易杜完全懵了。
“上上个世界，最后是以辐射做的结尾。”安寻解释。
“这电梯也没办法上行吗？我应该让傅络来经历这些的，我不该进来，”易杜看向安寻，“不剩几层了，马上就会到达地面，督导，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安寻非常镇定，坛子人都见过了，再遇到什么也不稀奇，他打开外设，点进商城界面，“可以买些武器，我还剩了些钱……”
“钱”这个字还没有传进易杜的耳朵里，城市频道就闪过一条消费信息，紧接着，告罄的不只有国库，还有安寻的金币值。
[公告：创世主通过商城成功购买了“速射冷冻枪”，国库告罄，消耗私人Masker78000金币]
[公告：创世主通过商城成功购买了“冷冻子弹”，国库告罄，消耗私人Masker30金币]
……
子弹反复购买，直到安寻的金币值变成了23，但到这里，消费信息并没有结束。
[公告：创世主通过商城成功购买了“防虫剂”，国库告罄，消耗私人Masker23金币]
“……”像被清零了一样干净。
“我觉得你们之间还是需要聊一聊，”易杜真诚地看向督导：“我们现在怎么说，出沙盒避一避吗？”
那一边的电梯，刚刷完卡的明琅心情特别好，突然目也不怒了，手搭在枪|身上，对瑞文说：“你也买把试试，手感还可以。”
“我……没有别人的卡可以刷，”瑞文看着电梯倒数到最后，躲到了明琅身后，“亲哥你保护好我啊！我表哥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养老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洞开，不加阻隔的阴冷潮气冲破雨帘扑面而来，明琅又打了一个喷嚏，再抬眼，一只混沌状态中的蚂蜂在几个高楼中间轮番冲撞，忽然之间一个俯冲，朝着电梯门撞了过来。
数不清的小眼睛密密麻麻的出现在电梯口，它足有两人高，平日里细长的腿们现在有人胳膊那样粗，正使劲地在向电梯里挤。
“滚啊，没地方给你钻！”瑞文乱喊着伸着腿疯狂揣着电梯上的关门键，感受到它的腿毛刮到他的脚腕上的时候，一阵鸡皮疙瘩比着往外冒。
“哥啊——”他在大叫。
明琅在装枪子儿。
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口已经抵在了它的眼睛上，“嗦”的一声，子弹入体，碰到了它的血液，一瞬间冰冻因子疯狂传染，顺着血液流变全身，迅速结冰。
“碰”的一声，巨大的冰冻蚂蜂落地。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