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踪迹10年心》橙子要逃跑

17、清冷的月光

　　自从那天在校内上看到前男友的动态后，艾丽总是忍不住每天去看一看，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伤心吗？不甘吗？嫉妒吗？留恋吗？都是又都不是，她觉得没有办法挑出一个词准确地形容自己的感受。

　　很快，前男友就发现了她的踪迹，不仅校内网禁止了她浏览，□□ 空间也是。艾丽有点自嘲也有点自伤地笑：哈哈哈，他一定会用一个词来形容我，那就是“扭曲”。

　　笑完了，艾丽又哭了，自己曾是一个充满了优越感的女生，说起来当时在学校时，也被很多人喜欢过追求过，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被前女友抛弃，学业挂科，因为持续了太久的分手自己又经济拮据。是我，是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接纳了他，是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把自己的饭卡给他吃饭。

　　艾丽捂着被子嚎啕大哭：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被嫌弃的是我、先转身的是他？

　　又撑过了一个多月，进入了腊月，这段时间艾丽和林清越之间始终有点怪怪的，两个人都很少说话了，但是林清越总是在下班后默默地给艾丽做饭吃，艾丽冷冷地，她觉得时候未到，也觉得自己太糟糕，并不想那么仓促地走进一段关系里。

　　掰着手指算算，很快过年了，室友们都开始一起讨论起年终奖的问题了，陈翔很豪气地拿回来一张超市购的千元购物卡，他交给欣悦，对女生们说：你们去逛超市吧，看看咱们家少什么，就买点什么回来。

　　一行人开开心心地去了超市，艾丽也有点振奋，大家一起买了日常用品和食物，晚上回来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大餐、看电影，打麻将，把楼下的老阿姨气的上来一通敲门吵架。

　　但是一群人开心得没心没肺的，被阿姨一通骂之后，大家都乖乖睡了觉。

　　艾丽来回翻身，欣悦问她：你还没睡着吗？

　　艾丽：嗯，我睡不着。

　　欣悦：你来我床上，我们一起看月亮吧。

　　欣悦的床挨着窗子，窗帘半拉开，能看到外面娇娇月光，因为冬日的缘故，又带有一点清寒。

　　两个人挤在一个床上，像上学时候那样小声说话。

　　艾丽：欣悦，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欣悦：嗯，我知道。

　　艾丽：我发现他有女朋友了。

　　欣悦：我知道。

　　大概是哭过太多次了，这次艾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眼泪流出来，她轻轻地擦了擦眼角说：其实在夏天，我们还见过一面，我们也没有真正地说过分手，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地结束，他突然间就有女朋友了，我现在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我们那次见面之前还是之后？我想不通，明明曾经也很深爱，为什么他转身就能喜欢上别人呢？我以为大家都会伤心很久......艾丽终于说不下去了。

　　欣悦搂着她的肩膀，也有了哭腔：哭会儿吧，只要你能好受一点，就哭一会儿。待艾丽平静一点，欣悦轻轻地说：在你还没来北京之前，他有一次出差路过北京，我们几个人见过一面，他当时已经跟我们说，你们分手了，所以他有女朋友的事情，我没告诉你。

　　艾丽平静了一点了，嗓子却依然是哽住的：其实我也能猜得到，你们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的关系，我猜可能是他说了什么。

　　艾丽伸手去摸月亮：我们在一起也挺莫名其妙的，那段时间他前女友和他闹分手，两个人持续了很久，他很颓废，可我那个时候不一样啊，我过得很好，大概是自己圣母心泛滥，花了点时间宽慰他，知道他没钱还把自己的饭卡拿给他让他吃饭，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可是没过半年，他前女友又回头来找他，他从来没有坚决地回绝过对方，他给我的理由是，前女友找工作不顺利，他想陪伴她走过那段时间，可是凭什么？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去陪伴安慰他前女友？我那段时间和他吵得极为失态，我不甘心，也觉得自己的骄傲受挫，现在想起来，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受过那么深的侮辱和伤害。

　　一段好的感情会把女生滋养得优雅又娇嗲，可是我那段时间，是被璀璨地觉得自己是泼妇外加神经病，他直接用“扭曲”这个词形容我。

　　甚至有一次我们吵架，他质问我\'为什么偷着登录他的□□掉他前女友的□□？\'

　　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我是多么骄傲决绝的一个人，我可能会拿刀砍他，也不会自己去暗戳戳地删掉他的好友，这太有违我的骄傲了。而且我是心存侥幸的，我希望他真的珍惜我保护我，能够坚决地拒绝对方，可是他没有，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伤害的是我？

　　艾丽说得有点激动了，愤怒与委屈一并袭来，觉得自己心头有千军万马践踏而过。

　　欣悦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艾丽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想说，这并不是一段值得珍惜的感情，可是大概就是因为自己不甘心，明明曾经是我拯救了他，明明是他主动追的我，凭什么我在这段感情里除了被伤害骄傲和自尊，什么都没得到，他甚至在我这么艰难地时候，都不能装装样子，至少不给我刺激，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连累他或者依靠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这么决绝。可是到头来，一句正式的分手都没有说，他转身就有了女友，那曾经的感情算什么？

　　艾丽又激动了，她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欣悦也泣不成声，轻轻滴拍着她。

　　艾丽忽然甩开手，呼出最后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我不能恨他更不能怨他，因为那样好像我很在乎他一样，我要努力过好自己往后的人生，自己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幸福才好，我才不会祝福他。

　　欣悦：嗯，好好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两个人都平静下来，平躺在床上，看着清冷的月亮：它见过那么多深夜里的哭泣，见过那么多人间悲欢，它不语，相对于永恒的足够长的时间来说，也许每一段的爱恨情仇都太过短暂了，它知道人类终于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