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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0 ...

  •   九、给我一年的时间

      这一世,陷空五鼠还是情如兄弟。虽然结义的过程并没有歃血为盟这么正式的仪式,不过白玉堂对于这四位哥哥的感情一点也不亚于千年之前。

      白玉堂七岁之前的生活和一般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父母年纪很大才生下这个小儿子,自然特别疼爱他。而哥哥白锦堂在拥有这个小弟弟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天生温和沉稳的性格让他没有一点被弟弟夺走父母关爱的不满,他喜欢白玉堂。
      丁家和白家是世交,丁兆兰和白锦堂既是好朋友也是从小学就开始同校的同学,自然像亲哥哥一样疼爱白玉堂。至于卢方他们,也是白锦堂的好朋友,对白玉堂也很好。这一世的白五爷就像千年之前一样有福气,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可是就在白玉堂七岁那年,父母在一次出游的时候,因为飞机失事,双双离开人世。从那一天起,刚刚进入大学的白锦堂便不得不接过父亲留下来的生意,还有,像父母那样照顾自己年幼的弟弟。
      好在不管多么艰难,他们也熬过来了。在白锦堂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最多的就是丁兆兰和卢方他们,这些帮助是多方面的。几年之后,白氏的生意终于走过危机,并逐渐步入正轨。而白玉堂也在这几位哥哥的照顾下也逐渐走出了失去双亲的痛苦。可以说,白氏和白玉堂,是在这六个人共同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

      所以这四个人和丁兆兰都是白玉堂的哥哥,虽然没有结拜,但是感情是一样的。不过就像白锦堂一样,这四个人都知道白玉堂是不喜欢做生意的。可是正因为他们不是白锦堂,所以他们不能像白锦堂那样潇洒。白锦堂可以把白氏送给他们,可是他们不能要,能要白氏的只有白玉堂。

      现在,站在陷空的大厅里,一场三年以来少有的争执在卢方和丁兆兰之间展开。引起争执的罪魁祸首却坐在吧台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展昭,星眸含笑。

      “丁兆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白回来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卢方是个好脾气的人,不过他今天真的着急了。白玉堂失踪了三年,就是不肯回家,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丁兆兰居然对他们封锁消息,怎么能不生气。
      “唉,大哥,你别生气啊,”丁兆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瞪了一眼好像没事一样的白玉堂,心说,我真是自找麻烦。
      “我们能不生气吗?”徐庆早就沉不住气了,“丁兆兰,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想帮这小子偷懒。”
      “这——徐三哥,你可是冤枉死我了。”丁兆兰咬牙,死小子,居然还不说话。

      当然,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丁兆兰身上,蒋平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白玉堂,还有,白玉堂一直看着的——展昭。
      把那几个吵个不停的人扔在一边,蒋平来到白玉堂和展昭所在的吧台旁边。轻轻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眼睛在展昭脸上一扫而过,蒋平笑着说:“小白,这位是谁啊?”
      “他?”白玉堂笑了笑,半带调侃地说道,“我老板。”
      “哦?”蒋平一挑眉,仔细打量展昭。
      展昭听到了白玉堂的话,知道这人又在调侃自己。向蒋平笑了笑,说道:“我叫展昭,是陷空的经理。”
      蒋平心里一动,又看了看白玉堂含笑的表情,心说,小白刚回来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展昭应该也是刚刚认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对一个不熟的人这么亲切,可是他对这个展昭,好像有点不寻常。

      “小白,你要在展经理这里工作?”
      蒋平倒是没有感到意外,白玉堂想做的事,从来都是拦不住的。所以他不像大哥和三哥那样认为可以把小白劝回白氏,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小白竟然愿意待在这个不大的酒吧里,蒋平对于能够吸引他这样做的人很感兴趣。

      “四哥,你该不会也想抓我回去吧。”白玉堂笑着说。
      “你说呢?”蒋平也是微微一笑。
      白玉堂看看蒋平,淡淡地说:“四哥,你帮我劝劝大哥吧,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
      “我要是劝得了,他就不会这么激动了,”蒋平摇了摇头,又拍了怕白玉堂的肩膀,“你自己去说吧,记住千万别说永远不会去这样的话,大哥受不了的。这三年他一直很想你。”
      白玉堂苦笑了一下,走到卢方和丁兆兰身边。
      “大哥,不怪丁大哥,是我告诉他别跟你说的。”
      “小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们?”
      卢方的语气非常激动,他知道白玉堂不想回白氏,可是连见一见哥哥们也不想吗?
      “大哥,我去公司找你就是想见你们啊。”白玉堂微笑着说,“我刚回来,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清楚。未来要干什么,是不是要留下,这些问题想清楚之前,我不能去见你们。如果见了,要是你们问起这些我该怎么回答呢?”
      “那你现在想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彰突然开口,“你决定跟我们回白氏了?”
      “我想好了,”白玉堂满脸严肃,看着面无表情的韩彰,“我现在不能回去,如果以后我做好准备了,一定会回去的。白氏是我大哥的责任,也就是我的责任。不过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回去帮不上忙,只能给你们添麻烦。”
      “臭小子,你又耍什么花样,少废话,给我滚回公司去!”会这样对白玉堂说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三爷徐庆。
      听他这话,展昭摇头微笑,这个徐三哥竟然还是这样火爆的脾气,白玉堂怎么会听他的?
      “三哥,”白玉堂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滚回去的,不过现在——绝对不可能。”
      徐庆被他一句话顶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么大的人,总不能拿绳子捆他回去吧。
      “哥哥们,你们在想什么我知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要是你们非要逼我,我不介意再换个地方住几年。”
      一阵沉默,终于,韩彰说话了。
      “时间。”
      “什么?”
      “给我你需要的时间,你需要多久能够准备好?”
      “最晚一年。”白玉堂郑重地说。
      “好,记住你的话,我们等你。不过——从下个月开始到白氏熟悉你未来的工作,可以吗?”
      “没问题,”白玉堂笑了笑,“你们不怕我去添乱,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忙得很,估计也没时间经常去。”
      韩彰冷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微笑,看了看满脸无所谓的白玉堂,又看看大哥卢方。
      “大哥,我们为什么这么命苦,竟然遇上他们兄弟。”
      卢方也笑了,轻轻拍了拍白玉堂的肩头,笑着说:“这天底下就没有比锦堂更精明的人,也没有比你小子更难缠的人。好吧,我们给你们白家再做一年苦力。你小子要是有良心,这一年就常来公司看看。”
      白玉堂点了点头,心里一暖。
      “哥哥们,辛苦你们了,等我准备好了,一定回去。”

      十、 如果我可以选择

      白玉堂住下了,住下的当天就开始上班。
      陷空里多了一个调酒师,原来的调酒师小文当然很不高兴,其实只要见到白玉堂,他就很少有高兴的时候,如今这个讨厌鬼居然住到眼皮底下了,真是想起来就头疼。虽然白玉堂说他从来没有专门学过调酒的技术,不过小文严重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来让自己这个“专业人士”难堪的。本来嘛,如果你让一个专业高手比下去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可是如果那个人只是把调酒当成玩票来做的事情,却比你这个专业的做的好,你会作何感想。除非这个家伙在耍你,要不然他就是个天才。

      自从白玉堂在这里上班之后,展昭的日子反而轻松了不少。原本以为自己在他的面前会失控,可是没有想到,自从陷空里有了白玉堂,展昭的心情就变得很好。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现在好像才找到了真正安心的感觉。这是活生生的白玉堂,会和自己说话,会用那双漂亮的凤眼斜斜地瞟向自己的白玉堂。而且,这个白玉堂还会很多让展昭目瞪口呆的本领。

      展昭知道,从前的白玉堂是喜欢喝酒的,也对酒很有研究,可是他不知道现在的白玉堂竟然会知道这么多跟酒有关的事。
      自从白玉堂站在陷空的吧台之后,落在展昭身上的目光明显少了,更多的人被白玉堂吸引了过去。当然,展昭也在这些人当中。
      这只老鼠在任何地方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从来就是这样的。一想到这里,展昭的嘴角就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这次并没有执着于这只老鼠是不是从前那只的问题。

      白玉堂调酒的动作并不花哨,很简单的举止,不紧不慢。但是作为内行人的小文能看出来,他相当有经验。
      作为一个调酒师,白玉堂对待客人的态度并不算和善,他很少笑,甚至不怎么理人,实在不像一个服务业的从业人员。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不是吗?小文发现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他有些冷漠的态度,包括展昭。
      在白玉堂调酒的时候,从来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展昭,竟然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边,眼睛从来没有从白玉堂的身上离开过。而白玉堂也会时常把目光投向展昭,然后露出一个微笑,他调酒的时候只对展昭笑,虽然展昭很少给他回应。

      陷空不是旅馆,丁兆兰说的没错,原来住在这里的只有展昭,而现在多了一个白玉堂。本来白氏的那四个人担心这里不够安全,不过没有人能够改变白玉堂的决定,担心也没有办法了。离开陷空的时候,有两个人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一个是微笑着的蒋平,另一个是面无表情的韩彰。展昭心里明白,他们不放心自己,这种眼神很熟悉。千年以前,他们看向展昭的目光就从来没有过全然的信任。

      白玉堂的房间在展昭隔壁,并不像他跟丁兆兰说的那样只有一张床就好,也不像他跟展昭说的那样比展昭的房间大。不过,和从前一样,白玉堂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单从那些不少的行李上看,他的房间就不会像展昭那间一样简单。

      陷空每天的工作是从下午四点开始的,而结束时通常要到午夜,不过展昭不会在大厅待到那个时间,白玉堂也不会。每到展昭离开大厅之后,白玉堂很快也离开了。见到展昭之前,白玉堂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或者说他很少在意什么。可是现在,少了那个注视他的目光,他心里便没来由的感到一种淡淡的冷,说不清是为什么。

      今天的情况尤其严重一点,整个晚上展昭都没有露面。白玉堂工作的时候总是打不起精神,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坚持到了十点左右。等到人不太多,小文自己也可以忙过来了,才一边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郁闷,一边慢慢走回自己楼上的房间。
      经过展昭的门口,白玉堂下意识地停住了。房门紧闭,房间里没有半点声响,白玉堂笑了笑,心里说,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聊。
      摇头走向自己的房门,开门的时候还向隔壁的房间看了看,虽然有点想进去问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出门 ,不过终于还是没有走过去。

      今天的确特别,因为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三。
      九月初三是什么日子,除了展昭没有人会注意到。
      这一天是他与白玉堂初遇的日子,江南风景,粲然微笑,第一杯女儿红,第一声朋友,第一眼深深的凝望,还有第一次放心的喝醉。展昭微笑,是的,自己每一次喝醉好像都是和白玉堂一起呢。
      不过他今天不想喝酒,甚至不想走下楼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人的平静。因为,这一天也是白玉堂的忌日。命丧冲霄,万箭穿心,最后尸骨无存。一个背影,然后是一座孤坟,这就是他留给展昭所有的东西。
      有些回忆,的确不堪回首,可是这么美好和惨烈的一天,怎么能忘记?千年,很长。不过对于展昭来说,这一千年根本没有存在过。所以他摆脱不了,甚至还没有找到要摆脱的理由。苦涩,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不错的滋味,至少在每天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还可以告诉自己,这一切真的发生过,而不只是一个梦。

      展昭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他不敢闭眼,他怕看见那个白色的背影。门口那人的短暂停留逃不过展昭的耳朵,他想打开门,可是他不能见白玉堂,至少今天不能。

      “玉堂——”一声轻叹,这一声是在叫属于自己的那个白玉堂,展昭咬了咬下唇,“如果我还在大宋,今天便是你两周年的忌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拜祭你,你那四位兄长会不会再次诅咒我消失。不过,这诅咒还真灵,不是吗?”
      苦笑爬上嘴角,饶是这么难过的心境,竟然也没有一滴眼泪。展昭,玉堂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玉堂,”展昭笑了笑,这一声像是对隔壁那个玉堂说的,“还好,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你会迷惑,为什么这个奇怪的人总是看着你。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留在从前,再多的苦也可以忍受,用几十年的痛苦免去你一千年的寂寞。如果现在我能够控制,我宁愿自己有这个勇气远离你,然后静静等待老天想起了这个错误,带我回去。可惜,展昭没有心,却做了有心的人才能做的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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