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谋》疯狂蝴蝶

6、第 6 章

　　温杭一顿“是我想差了，不管是那两个人本身就在那附近隐匿还是你惊了她们，选择那里一定是因为她们对那里熟悉，也许现在还有她们的同伙在那里观察，你去确实不合适。那等人出来，你把路线和她们这一路的一举一动都和他们描述下，让他们来查。”

　　“是，舅舅。”萧穆安安稳稳站在温杭的身旁，一点出头的意思都没有。他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在这种事上好奇，他是嫌自己太安稳么。

　　没一会，出来两个人，一身常服毫不显眼，存在感很低，这样的人最适合打探消息，舅舅真会选人。

　　萧穆抓紧把刚才走的路线，经过了哪里，都一一说明，说到这两人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本来这两人一路走的挺正常的，到了一家酒楼附近，好像有个人侧眼看了二楼，然后就加快脚步，趁着人多混乱，三拐两拐就不见了。

　　听他说完，温杭一针见血“二楼有她们的同伙，这绝对不是什么布庄的绣娘，如果真的和昨天那个人有关系，也许这后面还有一条大鱼。”

　　转过身对那两个人“已经过了这么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什么蛛丝马迹，你们自己查查吧，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报。”

　　二人领命离去。

　　“行了，你也回去吧，幸亏你还知道点分寸没有跟上去而是来找我，如果我没猜错，二楼一定有人给她们望风，发现你的不是那两个女的，而是楼上的那个人，你跟的太紧太刻意了，以后记得不要这么鲁莽。”

　　萧穆十分听话的点点头“二舅舅，这事，你不会和外祖父，二舅母说吧”外祖父还好，最多说他两句，要是二舅母知道了，一定会用唠叨批评大法让他后悔今天出门。

　　温杭没说会也没说不会，哼了一声就转身进门了，只留下萧穆一脑门的问号，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等晚上外祖父回府，全家用过晚膳后，外祖父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的跟着外祖父进了他的书房。

　　“知道错了？”温长秋声音平静，并无半点怒气。

　　萧穆比白天在二舅舅面前还老实“知道，我不应该跟上去。”

　　温长秋抬了抬眼皮“就这些？”

　　萧穆有点懵，难道还有其他的么？重生到现在六年，外祖父可从来没用这个架势和他谈过话。

　　温长秋坐到靠椅上“你才十六岁，平日也只是习武没有受过枢密司的那些训练，你不是个训练有素的探子，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去跟踪不明人士，说浅了你是好奇心重，说重了你是鲁莽，既然跟了，人也惊了，你却没察觉你惊的是谁，连对方是有同伙都没有察觉，就你这点观察，你还逞能。”

　　萧穆低头，原来外祖父生气的不仅仅是自己鲁莽跟踪啊。

　　“离你进书院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既然好奇心这么重，就让你舅舅教教练一练你，只要不涉及枢密司的内容，教你无妨”温长秋说的面无表情，萧穆一脸懵逼。不是说好了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么，他学这些干什么？

　　回到房间萧穆哭笑不得，因为他跟踪出了岔子所以要学习跟踪，从字面意义上逻辑是没问题的，可话说，全家给他规划的未来人生方向不是科举入仕么，他学这些有什么用呢。

　　奈何外祖父说过的话就真的没打算收回去，于是萧穆第二天就被臭着脸的二舅舅拎出了家门“我觉得把经验总结出来然后让你照着做是个十分笨的教学方法，为了让你早日出师，也为了我能清静一点，接下来的三天，我会找个人跟踪你，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把人找出来就算你成功。”

　　萧穆小声“我看后一个才是你的目的吧。”他以为只是小声叨叨么的人听见，结果。

　　“你这么说倒也不算错。”二舅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袖着手“我看你这精力是有点过剩的，既然如此，那就再加点料吧，从明天开始，你练轻功，腿上绑沙袋，两袋。”说罢转身就离开了。舅舅真的不是故意报复他么？绑着俩沙袋练轻功，他跳起来的时候那是大鹏展翅还是母鸡落地？

　　等舅舅的身影消失，萧穆脸上的苦兮兮的表情瞬间就不见了，堪比变脸。他刚才的表情有多少表演成分他和舅舅心里明白着呢，不过是互相开玩笑罢了，不过他自己给自己挖坑，舅舅把他踹下去顺便填土也是真的，反正这几年他们俩没事就互坑，家里人都习惯了。就是看来这段时间是消停不了了。

　　萧穆环顾四周，这片地方住的大多都是大小官员，人也自然没有挨着商铺的街人多，可是放眼看去，不论是走的行人还是路过的小贩又或是婢仆，没有谁是奇怪的，一切都很正常。可二舅舅既然说会让人跟着自己就绝不会是空话，这附近一定有人。

　　二舅舅不会给他一件他做不来的事情，所以一定有方法或者说是一定有破绽，要观察，仔细的观察，萧穆猛的想起来，这不就是昨日外公说他所犯错漏之一么。二舅舅还真是很会找训练人的方法。

　　萧穆保持着正常的步调，慢慢的在街上走，忽而又快步疾行，偶尔会进店铺，甚至会仗着工夫翻墙而过。三天呢，今天找不到人没关系，二舅舅回来总要告诉他，这一日他经过了哪里才能让他确定他确实被人跟踪，所以只要能知道地点，也许就有办法判断这个人是在哪里看着他。

　　人在这世上活动，就必然有踪迹可寻，再好的轻功，再隐秘的身法，都不可能一丝不漏，何况，这是白天，远不如夜晚更能隐藏秘密。

　　傍晚温杭从枢密司回来，就发现萧穆正坐在院子里等他。

　　一挑眉“坐的这么安稳，你不是要告诉舅舅我，你一天就找到人了吧？”

　　萧穆两手一摊“二舅舅也太夸我了，一天能找到人，昨天我就不会把人丢了。只不过比例昨天全凭本能瞎跟一汽，我觉得外公和二舅舅说的有道理，有脑袋是为了思考，有眼睛是为了观察，如果我自己不动脑子，也难怪别人会把我轻而易举的甩掉。”

　　“不错嘛，总算想明白你哪里有问题了，不仅仅是监视跟踪，就算是你将来考了科举入朝为官，也是一个道理。官场如战场，同僚也不一定就不是敌人，你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闷头做官，被人忽视还算好，被人当踏脚石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愚蠢。你也十六了，不管你是真的愿意科举，还是想跟着你大舅舅从军，又或者跟着我进枢密司，这些道理永远不会过时。”温杭欣慰的看着萧穆。

　　这孩子少年丧父丧母，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几个为了能让他平安长大操了不少心，并不比对自己的孩子少。可也是因为一路的呵护，让他少有波折，过的太顺了些。这两日的事情虽说惊险，但却也不失为一个良机。如果萧穆真的能从中吸取教训，成长起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温杭并不知道萧穆少年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萧穆也把这古代看的太容易了些，他只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封建古代的世界，但他却没有让自己多想，在古代很多事情是无法保障的，对于习惯了现代法治的他来说，是很难习惯的。所以两个人的的思维从一开始就没搭上线过，温杭觉得萧穆在他们的护持下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锻炼锻炼就会从璞玉变成美器，萧穆则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这里，也融入了这里，肯定可以安安稳稳的好好活着。

　　只是世事多变难以预料，每一天每一秒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影响着未来的走向，世事岂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