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随便闯一闯》清水岸边

40、终局时

　　次日，众人二次攻上鸾凤山，可是遇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较上一次轻松多了。如此反常不得不留心，秦啸天便派了一群人驻守在门口，剩下的人潜入进去。
　　谁知整个天机门空无一人，一行人竟然轻轻松松便走进了天机门大殿。
　　此刻江喻白带着面具坐在主座之上，见众人前来笑道：“众位光临寒舍，江某有失远迎啊！”
　　话音才落，一群黑衣杀手倏地出现在大厅里，将一群人团团围住。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老是藏头露尾，带着面具？”秦啸风张口问道，黑衣杀手人多，他们倒也不怕。
　　“秦前辈不识，那我便自我介绍一下吧！”江喻白慢慢取下面具，露出狰狞可怖的面容，“晚辈江喻白，见过诸位前辈。”
　　“你姓江？”秦啸风微怔，一众哗然，当年的天机门门主便是姓江，名唤江天河！
　　“是啊！秦前辈以为呢？敢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不姓江，还能姓什么？”江喻白笑道，脸上的疤痕扭曲，更显狰狞。
　　“姓江，更好！”秦啸风朗声一笑，“果然是天机门余孽，今日我便除之后快！”
　　“来啊！江某一生双手沾满鲜血，从不后悔，可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机会给天机门雪恨，倒要谢谢秦前辈，帮我把仇人聚齐了！”江喻白也冷声道。
　　堂前，黑衣人倏地亮剑……
　　庭下，江湖中人也不甘示弱！
　　“且慢！”宁桐手拿一黄筒绸卷，从庭后走出。柳霂影见宁桐出来，上前一步被黑衣人持剑拦住。
　　宁桐不管那么多，上去便给柳霂影一个熊抱。黑衣人见状连忙收剑让路。
　　“宁桐！大庭广众，成何体统！”宁樊骂道。
　　宁桐摸摸鼻子，从柳霂影怀里出来道：“诸位，二十年前天机门之事另有隐情，还望诸位听小女子一言！”
　　此言一出，一众哗然。
　　“宁桐，你别乱说！”宁樊怕女儿闯祸，当即出生道。
　　“爹，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宁桐道，“你想保护她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让我外祖一家，一辈子含冤啊！”
　　宁樊叹了口气，后退一步。
　　“宁姑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很快有人追问道。
　　“二十年前天机门门众作恶，惹怒江湖众人，实际上是李曦的毒计！”宁桐道。
　　“空口无凭，证据呢？”又有人问。
　　“证据就在我手里！”宁桐将黄绸一举，“这是一张二十二年前的圣旨，内容是朝廷便派康王慕容熙化名李曦前来剿灭天机门，那个时候的天机门可是名声一片大好，朝廷都有所忌惮。可圣旨颁布之后两年内，天机门各地分部就陆续出现天机门门徒欺凌他人事件，这难道只是巧合么？早知道天机门穿到我外祖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百多年的基业，两年拔起，衰弱的不是太快了么？一定是李曦派心腹混入所致！”
　　秦啸风接过圣旨，细细看去果然是真的……
　　“江门主，这圣旨从何而来？”啸风问答。
　　“自然是我报仇杀了康王慕容熙全家之后的来的。”江喻白轻飘飘的道。
　　“那我花家灭门之事，你总不能不认吧！”花戚怒气重重的问道。
　　开口的不是宁桐，却是柳霂影：“花前辈，当年那事，确不是天机门所做……”
　　“什么意思？”花戚转头看向柳霂影。
　　柳霂影从怀里取出那日从康王府书房里带出来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当年的信，是我师父在李曦的胁迫之下做的。”
　　花戚疑惑接过，细细看去，如遭雷劈，愣在当下。
　　花戚看的双手颤抖，满脸悲切，柳霂影给他的东西，便是李曦抓住颜方华妻女，胁迫颜方华受 屠戮花家满门嫁祸天机门的往来信件。他从未想过，当年屠戮他满门的，竟然自己最为看重的兄弟！
　　“丫头，这你也能查到？”江喻白笑道。
　　宁桐没说话，确实有些担忧的看向柳霂影，师父一下变成了罪人，夫之不会太伤心吧？
　　“当年花府灭门一事，是李曦联合颜方华所为！”江喻白见宁桐不理他，心下不爽道，“天机门重建之后，我不信我爹当年会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事，便派人去查，还真让我查到了！花戚，你以为颜方华这么多年对百依百顺，真是对你的情意？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初屠戮你满门的罪孽罢了！”
　　“江门主慎言！”柳霂影恼怒道。
　　“怎么？我说错了么？”江喻白笑着挑眉。
　　柳霂影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那你掳走我子，训做天机门杀手，反过来杀我，你认不认？”秦啸风问道。
　　“我不认！”江喻白依旧道。
　　宁桐疑惑，还有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认？那为什么昨日我儿墨轩来刺杀我，你作何解释？”秦啸风冷笑，就知道你不承认，没想到我看见了吧？
　　“训练杀手我认，可我不认的，是掳走你儿。”江喻白道。
　　“你这又是什么花招？”秦啸风笑道。
　　“这不是花招。”江喻白摊手，“你细算算，你儿墨轩失踪，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年方三十，十五年前才十五，你秦府的家丁弱到大不过一个十五岁的毛孩子么？”
　　秦啸风气结，可江喻白说的也是实话。
　　“那你还有同党？同党是谁？”秦啸风追问。
　　“同党在这！”两个人影踏空而来，一个翻身落地，不是秦一墨和凌泗是谁？
　　“不坏不坏，来的挺快！”宁桐拍手叫好。
　　“你宁大小姐吩咐，我敢拖沓么？你都说了，慢了要死人的！”秦一墨嗔怪道。
　　“墨儿，你来做什么，休要捣乱！”秦啸风道。
　　“爹，宁桐说的都是真的。”秦一墨说道，语气不像往日那般随性，“柳大哥和哥哥离开府里之后，我和凌泗心有疑虑，便去查了当年的幼童失踪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还真查到一人，然后去探查了那人府邸，果然，叫我俩发现了一本名册！”
　　“什么名册？”秦啸风问。
　　“当年江湖各家失踪男童的名册！”秦一墨道，“我就奇怪了，暗影宫可以是收集情报闻名江湖，可以暗影宫的能耐，都没能查清当时共有多少个习武男童失踪，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清楚呢？除非，这些事就是那个人做的！”
　　“是谁？”秦啸风急切道。
　　“就是，他！”凌泗抬手指向花戚。
　　这，这怎么可能呢？花戚在江湖中威望甚深，怎么会和天机门搅在一起？
　　“当年，你花家满门遭屠，只留花卿清一人，小爷其实一直很纳闷，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没想到你灭了天机门还不罢休，见不得旁人父慈子孝，竟然偷出人家的儿子，养成杀手！”凌泗骂道。
　　“你要证据么？”秦一墨从怀里一掏，“这是名册和书信，花前辈，你认么？”
　　花戚良善的面具彻底被撕碎，他脸色变了几变，忽地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花某自认行事隐秘，却从未想过竟被你几个黄毛小子给识破了！”
　　“花前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霂影说道。
　　“是，孩子是我偷的！可我不后悔！”花戚恨恨道，“当年花家被灭，清儿奇毒未解，李曦上门劝说，以天机门有一味能治百病的奇药许之，让我加入覆灭天机门计划。我自然答应，可谁知道事成之后，那李曦却出尔反尔，另派人夺走了清儿的救命丹药！我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重建天机门，再找丹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他！”花戚指向坐在主位的江喻白。
　　“我承认，我偷盗男童确实有泄愤之意，可天机门重建需要手下，这人哪里来？只能请江湖各家再出出力了 ！你们也别怪我，就当赎罪吧！当年覆灭天机门你们都有份！凭什么我被灭全家！”花戚怒道。
　　“所以，你就想出一个毒计，谁家生的孩子，长大便去灭了谁的家？”秦啸风咬牙切齿 。
　　“哼，这你可想错了，想出这个计策的人，是他！”花戚抬手指向坐在高位的江喻白。
　　“这么好的计策，当然是我想的！”江喻白一口承认，轻飘飘的道，“子弑父，多么完美，多么好看的一场戏啊！”
　　“小舅舅……”宁桐错愕的看相江喻白。
　　“丫头，”江喻白挑眉，“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么？”
　　宁桐望着江喻白，眼中有些失望。
　　“你还真是蠢得可以啊！”
　　“蠢的人认不清！”
　　“我十岁，眼睁睁看着满门被杀，你真当我那么洒脱，一点也不怨么？”
　　“蠢的让人发笑！”
　　“我被卖进勾栏苑，容颜尽毁，你真当我一点都不恨么？！”
　　“蠢的让我都忍不住提点你！”
　　“那安宁镇王家是我灭的、李曦满门是我杀的、颜方华也是被我逼的自尽！”
　　“我满手鲜血，心里早已扭曲，一天不杀人我满身觉得难受！”
　　“这样的小舅舅，你竟然也认，还要帮我洗脱罪名，你说，你不是天下最蠢的人是什么？”江喻白残酷的笑着。
　　“小舅舅……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宁桐眼中带泪，她尽心尽力的为他洗脱嫌疑，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丫头，你记得，行走江湖，别太天真！”江喻白笑道，而后江喻白倏地一掌打过去，宁桐当下倒地！
　　丫头，对不起……
　　“宁桐！”柳霂影接住宁桐，怒目而视。
　　“柳兄，我要是你，就先救自己的心上人！”江喻白讽刺一笑。
　　柳霂影狠狠的瞪了江喻白一眼，抱起宁桐便走，宁樊护女心切，领着自己门下众人也跟了进去，秦一墨担心宁桐，便也拉着凌泗跟了出去……
　　丫头，别怪小舅舅……
　　江喻白见那群人身影走远，微微一笑……
　　丫头，这多人关心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过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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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桐在柳霂影的缓缓苏醒道：“我在哪儿？”
　　“别急，我们马上就到帐下了，你不会死的……”柳霂影道。
　　宁桐摸摸自己的胸口，忽然想起什么，猛锤着柳霂影道：“回去！回去！不对不对！”
　　“他这般打你，你回去干什么？”柳霂影有些薄怒。
　　“不是的，我身上穿着他给我的金丝甲，他打不伤我，他知道的！”宁桐急的直哭，“他是故意的，他想跟他们同归于尽还不想伤我！你快回去救他……快……”
　　‘轰！’山上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宁桐望着重天国光，流泪止不住流……
　　“忆轩，快走！”秦啸天扛起背上的横木，护着身下的儿子。
　　“爹！”秦忆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横梁倒下，秦啸天将然扑过来将他护在身下，扛住千斤重的横梁！
　　“快……走……！”秦啸天满眼血丝，大喝一声，单手撑住横木，一掌将秦忆轩拍出了废墟。
　　横梁轰然倒塌……
　　“爹！”秦忆轩声如泣血……
　　火光里，江喻白看着众人的哀嚎，笑的释然……
　　他从怀里掏出宁桐送给他的香包，轻轻一嗅，姐姐、爹、娘，大仇已报，小白终于可以去见你们了。
　　宁丫头，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