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制》一尺九两

73、CHAPTER 73

　　“上次跟你们说还不信，看到没？他们真的确定关系了好不好！”
　　门外的赛丝·普琳像个只壁虎一样贴在门上，耳朵紧贴门板：
　　“我靠，是不是亲上了，我都听见声音了，有水声，你们听到没？”
　　皮兹二人则是一边一个，耳朵凑到两侧的门缝上：“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
　　柯李哲双手抓着头发退到一边，堪堪能缓解自己头皮上的颤栗：
　　“啊！你们是不是有毛病！一大早堵人家门口偷听！”
　　“嘘！”赛丝·普琳赶紧把手指放在唇边，抬手作势要揍他：
　　“小点声！你懂个屁啊！这是日常考察，我们少将母胎solo这么多年，找个对象容易吗！”

　　“唔......外面......有人！你！......”卫刻的话被黏腻的水声断作几节。
　　一杯水喂完，洛阵挑了挑唇：“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你？”
　　他把卫刻轻放在床上，裹好被子：“时间太早了，你再睡会儿。”
　　卫刻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嘴，气愤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赶紧滚！”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外的听墙角的人瞬间调整好姿态，洛阵一出门就看到一排四个人正严阵以待的看着自己。
　　“你们在这儿干嘛？”
　　面前的四个人一副讨债外加讨个说法的样子，看样子像是自家守护多年的菜园子不仅被猪拱了，还要心甘情愿的拿菜喂猪。
　　洛阵不耐烦道：“早上好，有什么事快说。”

　　“看给你横的，你过来！”
　　赛丝·普琳招了下手，皮兹二人一边一个站在洛阵身后，推着他进了另一个房间，跟押解犯人一样把他按坐在床边。
　　柯李哲那直男癌神经实在听不得他们要聊的话题，靠在门上，没过去跟他们凑一堆。
　　赛丝·普琳则是郑重其事的坐在了洛阵对面。
　　洛阵抬头看了看皮兹，又看向对面的赛丝·普琳：“你们干嘛？”

　　赛丝·普琳官方的咳了一声：“这个，咳！鉴于你跟我们少将的发展趋势比较明朗，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跟你申明一下。”
　　“什么事？”洛阵这会儿倒是不烦了，他觉得对方的样子有点搞笑。
　　赛丝·普琳对面这位还没有经过毒打的年轻人，拍了拍大腿，警告道：
　　“不要笑！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你最好认真对待，要是表现不及格，你跟少将的关系可就悬了！”

　　洛阵象征性的把笑容收了收：“你说。”
　　“首先，希望你对我们少将的基本情况有个清晰的认知”，赛丝·普琳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点啊，我们少将这个性格，你怎么看？”
　　“性格很好”，洛阵回答的很干脆，跟掉蜜罐儿里的一样，看他那心满意足的状态，这对象准是个八面玲珑、人见人爱的完美情人。
　　赛丝·普琳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起身拍了拍洛阵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啊，你多多少少有点盲目了。”

　　“盲目。”
　　“盲目。”
　　皮兹二人附和着，也拍了拍洛阵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你们懂什么，爱的盲目和深刻成正比。”
　　洛阵看着他们脸上那自求多福的表情，接着说：“我确实觉得很好，他什么都能忍得了，很少开口埋怨；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做的事从来都自己做，每时每刻都在为别人着想，就是表达方式比较极端而已；主要话还少。事儿少、安静，我喜欢。”

　　赛丝·普琳脸上的表情，如果刚刚是让洛阵自求多福的话，现在就是让他入土为安了，总之她觉得没救了。
　　“然后呢，对于他这副身体，你有什么看法？”赛丝·普琳又问。
　　洛阵点头：“身体也好。”
　　“哈？？？”
　　赛丝·普琳往前倾身，大剌剌的叉着腿，手背在手心中拍了几下：“你能不能稍微别这么草率一点！你这个判断，往小了说是误诊，往大了说就是医疗事故。”
　　“是很好啊，我不在，他自己能好好生活，我在的时候，只要我想照顾他的，他就需要我照顾”，洛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谓好的爱情，就是我爱人的方式，和他被爱的需求恰好一样。还有什么别的吗？”

　　“......”
　　赛丝·普琳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们少将一直都是洁身自好，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呢？喜欢过几个人？谈过几次恋爱？老实交代。”
　　“废话，这还用你问”，洛阵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肯定只喜欢过他一个，没谈过恋爱。”
　　嘿？这小鲜肉可真的变了啊，一句接一句的，还学会怼人了？
　　赛丝·普琳：“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如实回答啊，这直接决定了你对他的感情够不够长久和深厚。”
　　洛阵把自己的记忆盘点了一下：“6岁。”
　　一直被暴击的赛丝·普琳语气听起来无精打采：“其实也不用这么久，要不你稍微打一下草稿？”
　　洛阵看着对方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失笑：“我6岁的时候就很确定我想跟这个人在一起，信不信随你们。”

　　“......”
　　赛丝·普琳这会儿已经被洛阵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给砸蒙了，嘴巴微张，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能不能做个人啦，少将那时候才十三啊！”
　　“额......”，皮兹两人看着赛丝·普琳要替天行道的样子，一齐指了指洛阵：“好像......是他更小一点。”

　　赛丝·普琳无奈的快速叹了口气：“那我们少将的基本状况你了解了，这个脾气，加上话少，再搭配上他的武力值，一旦生气，基本揍你没跑，再就是这个身体......总之在处对象这方面，除了长得好看，没有任何优点，你确定自己能接受，能一直包容和照顾他吗？不是图一时新鲜？”
　　洛阵反问：“你们见过图新鲜图十几二十年的？”

　　“那好吧，那......”，赛丝·普琳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少将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你也没有，我们几个就算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了，还有这里所有的士兵，也都会知道你们的关系。你们已经得到所有亲友的认可，我们祝你俩幸福！”
　　“谢了”，洛阵挑眉问道：“那你们要不要通知卫刻？”
　　“咦~”
　　赛丝·普琳抱起手臂作发抖的样子：“疯了才会去通知少将！你自己说去！我们可只有一条小命儿！”
　　“好，先不说这个，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们”，洛阵起身做到了对面的床上，面对着皮兹二人。
　　赛丝·普琳侧头看着他：“什么事啊？”
　　洛阵有些好奇的看着皮兹二人，问：“你们两个是双胞胎？”
　　皮兹二人互相看了看，转过头来问：“你见过像我们这样丝毫不差的双胞胎吗？”
　　洛阵左看看，右看看，对面这俩人，连头发丝都一模一样，“那倒没有。”
　　皮兹二人：“不是双胞胎，没有血缘，除了看起来一模一样，其他的都跟双胞胎没有任何关系。”

　　洛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还没有跟卫刻一起操控过他那个机甲，双人机甲进行战斗需要动作完全同步，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需要你们把方法告诉我。”
　　皮兹二人垂眼，失神的安静了一会儿，身侧的左手覆上右手。
　　“没有方法......我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必须这样，也只能这样，不这样做就会疼，会死，会被销毁，自然就做到了。”

　　洛阵没看出这个“我”具体指哪一个皮兹，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又坚定的抬起头：
　　“我知道这会让你们想起不好的经历，但是我必须知道，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他。”
　　赛丝·普琳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无情的洛阵，心想着：当时的小鲜肉可真有人情味儿啊。
　　皮兹二人犹豫着看了看洛阵，随后用询问的眼神互相对视，过了一会儿才一起点头，安慰式的摸了摸对方的头。
　　之后将两个人在未真正相见之时就开始的同步训练，全数跟洛阵说了。

　　“他会做这种事？”
　　洛阵听到皮兹二人说，之前同步未成功的小孩子都被销毁，想到了硅基生物到来之时，那些在他面前碎裂的小身体，一阵生理上的恶寒。

　　“之后，我就把弟弟当成是一面镜子。”
　　“我把自己当成是哥哥的影子。”
　　两人无论以谁的口气说话都是同步的，每句话都是一起说的，洛阵也分不清谁是谁，他看着两人问：“那一直都是哥哥主导的？”
　　两人摇头：“不一定，弟弟也可以主导我的行为，只不过他比较喜欢被动，只有偶尔对我不太满意的时候才会那么做。”
　　“我没有对哥哥不满意。”
　　“嗯哼”，皮兹二人互相示意了一下：“刚刚就是他。”

　　洛阵有点晕，有种眼前重影的错觉，他观察着两人的状态，看起来——
　　左边这个要更主动包容一些，右边这个表面乖巧的才是真的强势任性......
　　“左边是哥哥？”

　　“对”，皮兹二人点头，继续解释道，“总之，我们俩没有主导和从属的分别，刚刚说的那两种情况，只是相对方向不一样。”
　　洛阵想了想：“影子，和镜子，方向不一样？”
　　“对，这是影子”，皮兹二人同时抬起左臂，放下，又抬起两侧的一左一右两只手臂，转过身，两人十指交叉，“这是镜子。”
　　看起来倒真的像是镜内镜外的两个人。
　　洛阵看完两人的动作又问，点头表示理解：“那你们平时在战斗中，是用哪一种？”
　　皮兹二人：“都会用到，要看实际情况，但是操控机甲只能用到影子，我们也是被当做彼此的影子被制造的，制造出来之后就是去试验机甲，你可以想象成，操控机甲时，两个人是完全重合的。”
　　“至于镜子......”两人转过头对视了几秒，泛着苦味的语气中透出笑意：“算是个意外吧，可能是因为太孤单，太想靠近对方了。”

　　洛阵没在多问及两人的经历：“我需要每时每刻都跟卫刻同步，才可以做到是吗？”
　　“嗯，要变成我们两个这样是不可能的，我们俩分开的话，弟弟短时间内甚至会丧失语言和自主行动能力，但你们还是要将所有动作练成下意识的同步反应、熟练到成为肌肉记忆，才能配合。”
　　洛阵缓缓点头，之后又问：“那卫刻那样，用精神力控制身体，控制其他物体是怎么做到的？”
　　皮兹二人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这个，除了少将，没有任何人做到过。少将如果做不到，根本没法站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停止呼吸。”
　　“所以我才想，如果我也可以做到，他就能轻松一些，看来这件事只有去请教他本人......”，洛阵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揉搓了两下，一脸的纠结：
　　“如果我跟他说这件事，他就会发现我已经知道他的腿部瘫痪了，照他那性子，还不得......”
　　他没说下去，因为他想象了一下，如果卫刻知道了瘫痪的事情被自己知道，那反应简直崩溃，实在没法形容。

　　“反正他早晚要发现啊，你们这种关系可不比别的”，赛丝·普琳强调道：“你最好早点跟他说，不然过了好久之后，再让少将察觉你早就知道了，还天天假装他是正常人，后果不堪设想。”
　　“嗯”，皮兹二人也同意：“等少将休息好，就跟他说吧，同步训练也需要他配合你一起完成。”

　　洛阵愁的唉声叹气，突然灵光一现：“你们最开始做同步训练，哥哥不是不知道弟弟的存在吗，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毕竟会消耗很多体力，他那副身体，实在不想让他一起折腾。”
　　“我们当时用的是实验室里的专业设备，现在早就连那个实验室都没有了”，皮兹二人说完，见洛阵一副被霜打了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又补充来一句：“要不......你去问问靳华根？看他有没有别的办法。”
　　“对啊！我这就去！”洛阵起身就往医疗楼去了。

　　来到医疗室里，见靳华根正站在桌前发呆。
　　“喂！”洛阵直接走到对方身边喊了一句。

　　靳华根慢悠悠的回头，慢悠悠的问：“干嘛......”
　　对方这委屈又郁闷的语气，还有放慢了一倍的语气让洛阵觉得奇怪：“怎么了你？”
　　靳华根叹了口气：“总感觉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洛阵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这跟以前呆的地方都不一样，东西自然也不一样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啊？”靳华盯着洛阵胸前的位置，将手掌覆了上去。
　　啪——
　　小U在洛阵身边显形，一把将靳华根的手拍走：“你想干嘛？休想觊觎洛阵主！他是少将和我的！”
　　“你！”靳华根抱起手臂，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会不会分先来后到啊！我当时在监狱里抢救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还不是因为......”，小U还没说完，就被靳华根打断。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卫少将同意的！你做得了主嘛！”

　　“别吵了别吵了”，洛阵左右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你们在说什么啊？”
　　小U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瘪着嘴一副委屈加愤怒即将爆发的样子，把洛阵瞪的一愣：“怎么了？”靳华根瞥了小U一眼，对洛阵说道：“我之前抢救你的时候把自己的基因锁给你了啊！”
　　“基因锁？”洛阵上下打量着靳华根：“你不是个人吗？给我基因锁是什么意思？”
　　“你是......”，洛阵难以置信的看着靳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