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制》一尺九两

42、CHAPTER 42

　　“！没有了……”，
　　卫刻双手抓住洛阵的手臂往上拽，自己的手腕都有些微微颤抖。
　　洛阵的手臂却纹丝未动，手掌依然稳稳的贴在卫刻两条浅浅的人鱼纹之间。
　　嘴上一本正经，谆谆教导：
　　“这次倒是回答的快，以后就要这样知道吗，有来有回，才叫说话。”
　　他低头盯着卫刻的裤子，一脸好奇：
　　“可是……真没有了吗？我怎么看着像有……”
　　“这是什么……”，他手掌又调皮的往下移了一寸。
　　卫刻身体猛地往后躲！作势就要站起来。

　　洛阵把手抽了上来，赶紧劝哄：“好了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嘛！”
　　他把卫刻往怀里紧了紧，脑袋贴着卫刻上臂：“你知道吗，……”
　　“不知道”，卫刻这次回答得更快。

　　洛阵差点被刚要出口的话给噎死。
　　他抬眼盯着卫刻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卫刻这表情，看来皮这一下，他自己还挺满意。
　　行吧，你开心就好。

　　洛阵脑袋贴回去，接着往下说：
　　“男人会跟女人说，‘你的小腹就像天鹅绒’，那可是一句带颜色的情话。”
　　手掌在卫刻的小腹上按了按，又捏了捏：“可你的一点儿都不软，你说我该怎么形容？”

　　洛阵一直等着卫刻回答，卫刻让他等得不自在，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转回去：
　　“不知道。”

　　“那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洛阵食指指腹在卫刻最下面的腹肌上戳了一会儿。
　　“你知道梯芙蓝吗？一种蓝莓，果肉会紧实到发硬，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没熟好的，差点被酸死，你吃过没？”
　　洛阵好像又尝到了当时的酸味，有些倒牙，瘪嘴又皱眉，还咽了口酸水儿。

　　卫刻让他说得提起了兴趣，转过头来看着他，认真想了想：“没有……”

　　洛阵把手从卫刻的衣服里拿了出来，顺手给他整了整衣摆，抱着卫刻慢悠悠的前后晃：
　　“听人家说，梯芙蓝是蓝莓中少数畏寒的品种，而且成熟得特别晚。我想……它大概是需要一个春天，再加上一整个盛夏，不停的收集阳光，才能让那些酸涩慢慢褪下去，生出几分不太明显的甜。”
　　小腹上的热量消失，卫刻放松了不少，还真的让洛阵晃出了些闲适来，好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对方说的季节变换和果实生长。
　　感受到了温凉的春日，换上炙热的烈阳。

　　“你的小腹，就像屯满了阳光的梯芙蓝。”
　　“嗯!你看我说的多纯洁！”洛阵对自己的形容十分满意，抬起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卫刻跟他四目相对，眼前的洛阵蓝眼睛清澈透亮，笑出来的两颗小犬牙也白得发亮，倒是真的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他由衷的回了句：“嗯。”

　　“那你夸夸我！”
　　洛阵换成一脸的哀怨看着卫刻，头上的耳朵也朝着两边耷拉了下去，呈水平状搭在头顶两边。
　　卫刻抬手悬在他脑袋上方，稍作犹豫，最后在他头顶上轻拍了两下。

　　洛阵眼睛往上看了看，不满的小声嘟囔：
　　“还以为给个亲亲呢……干嘛跟拍狗一样拍我!”

　　前面的没听清楚，后面的几个字卫刻倒是听了个明白。
　　“不是狗，是狼”，他纠正道。
　　见洛阵依然有些沮丧，他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很漂亮的狼。”

　　洛阵两只毛耳朵马上竖了起来，还前后摆了两下。
　　手指在卫刻身后的脊椎沟上，隔着衣服来回滑动着：“你坐这么直累不累啊？”
　　卫刻被他滑的更直了：“不累。”

　　“我看的累！”洛阵捞起卫刻的双腿，将他打横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床面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而后让卫刻坐在自己双腿之间，将他摁在自己身前：“靠上来！”

　　温度是有了，热乎乎的，但是洛阵一点重量都没感觉到……
　　“你别撑着，两个你都压不到我”，他抱着卫刻摇了摇：“放松！”

　　身前的重量渐渐压了过来，直到卫刻整个人都卸掉力气倚靠在自己怀里，洛阵心满意足：“这就对了嘛！”

　　他稍稍探身，从床头拿过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个铁盒，放到卫刻面前：
　　“我刚刚可是真的在检查你吃没吃饭。”

　　双臂圈着卫刻，把盒子打开：“吃吧！”
　　卫刻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盒子，里面全是牛乳饼干，乳黄色小纸袋整整齐齐的排满明黄色的铁盒里，醇厚中透着暖意。他拿起其中一包，在手中翻转了一圈。

　　“看把你挑的，我会给你甜的吗？”洛阵拿过来直接撕开包装，递到他嘴边：“甜的早就让我吃光了。”
　　“谢谢……”，卫刻伸手想接过饼干，洛阵拿着饼干的手往旁边闪了一下，又重新递到他嘴边。

　　他低头咬了一口。
　　洛阵才把饼干放到他手里：
　　“以后想对我表达谢意，就对你自己好一点，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浓郁的牛奶味在口腔中蔓延，身体周围也暖烘烘的，卫刻往里侧了侧脑袋靠在洛阵胸前，又往对方怀里窝了窝，像被热量蒸软了似的，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洛阵双臂搂着卫刻，听着卫刻嚼饼干的声响。
　　他感觉卫刻吃饼干吃得整个人身上都是奶香味，他低头把鼻子凑到卫刻头发上闻了闻，又在卫刻的后颈上闻了一下，最后抱紧卫刻，蹭着对方的颈侧：
　　“嗯～～这样感觉，你就像妈妈一样。”

　　“咳！咳咳……”，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卫刻，让洛阵一声感叹给呛醒：“别胡说八道！”

　　洛阵给他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了，我又不知道妈妈什么样，就是感觉软乎乎的很幸福啊。”
　　卫刻本来嗔怪的情绪梗了一下：“你……”

　　洛阵下巴抵在卫刻的头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知道自己是我爸收养的，他也没有亏待过我。”

　　他侧头看着卫刻：
　　“你看我，都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连那种伦理上的关系都没有呢，而且，小时候咱妈跟你说的那番话也没什么错，要知足，知道吧？刻刻。”

　　一个“咱妈”加一个“刻刻”，卫刻差点又呛了一次：“……没大没小。”

　　“哦，那我怎么叫你啊？”洛阵想了想：“哥哥？”

　　这句迟来的“哥哥”实在不应景，躺在对方怀里被叫哥哥算怎么回事……
　　卫刻更尴尬了：
　　“什么都不用叫。”

　　洛阵看到卫刻尴尬的样子就想逗他：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叫你哥哥吗？小时候我不叫你，是因为觉得给了你一个称呼之后，就像把你扣进了一个笼子里，我就不能离你更近了。”

　　他侧脸贴在卫刻的额头上，抱着卫刻晃了晃：
　　“现在咱俩已经很近了啊，可以随便叫了，哥哥～”
　　卫刻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的说了句：
　　“人，要是没有小时候，该多好。”

　　“那可不行”，洛阵一副长辈的架势：“人这一生，幼稚和成熟的总量是不变的，小时候学做大人，长大了才会知道童年可贵啊。”

　　他把手放在卫刻的胸口上：
　　“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产生不少的下脚料，小时候不懂，你可以随手往心里扔，把它们堆成一堆废墟，但是长大之后，你得有意识的，自己一块一块的往下拿，不然等到其他人路过这里，不小心给你碰掉哪一块，你就塌方了，然后要死要活。把别人吓一跳是小事，关键是你自己承受不了。”

　　卫刻很安静——
　　胸口传来的热量源源不断，心内那处冻结开始融化，沸腾，蒸发……
　　他好像把刚刚的一席话，一字不差的收集了进来，又一滴不剩的灌进了心里。
　　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左耳听右耳冒，清澈的声线带着以往所有的郁结慢慢的散了开去。

　　“怎么办……我好想死啊，”洛阵发牢骚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卫刻的头发。
　　卫刻正陷在自己的感觉里，洛阵冷不丁的一句感慨，不管是情绪还是逻辑，都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你情绪一直这么跳跃吗？”

　　“是吗？”
　　洛阵不以为意：“可是，这是我度过的，最好的一个下午了，想就这样死在这儿，但是又很矛盾的，想活久一点。”
　　卫刻：“不管什么时候，多活一点总是没错的。”

　　“哦……”
　　洛阵打了个哈欠，接着叹了一口气：“唉，累的慌……”
　　他下巴抵在卫刻肩膀上，眨了眨眼睛，表情无精打采：
　　“就像……一直赶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到了目的地，就好疲惫哦。”
　　卫刻：“到了目的地，未知性更多，应该更加认真对待，你这种说法，把目的地换成家比较恰当，累就休息，家又不会自己离开。”

　　“……你……”
　　洛阵松开了抱着卫刻的双臂，脸上有些发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卫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只是个人这么觉得。”

　　洛阵从身后抓住卫刻的肩膀前后摇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高水平的情话说出来！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让我很尴尬知不知道啊啊啊啊！”
　　他双手握着卫刻的腰，把卫刻放到床边!自己从床上下来，往门口走去，学着小u的口气道：
　　“直接煮成饭吧！”

　　卫刻让他摇得饼干撒了一床，脑袋发蒙：“……你去哪儿？”
　　“你吃你的!我....咳！去准备煮饭用的东西!”
　　洛阵说完打开门走了。

　　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