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制》一尺九两

19、CHAPTER 19

　　没有任何人发现，连面前的洛阵都没看到、没听到。
　　因为那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但是那声轻响在卫刻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掩耳盗铃”的错觉。
　　卫刻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自己很煎熬，他站起身，拿起椅子，坐到了远远的一边。
　　......
　　......
　　一曲唱完，弹吉他的男生实在扛不住卫刻的视线，一溜烟的冲下台，远远的绕开卫刻，跑了。......
　　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笑声，浓厚的喜悦和淡淡的羞涩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赛丝.普琳双手紧紧的捂在脸颊两侧，低声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我的妈呀，这不光是个小鲜肉啊，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骚客，这谁顶得住啊！”
　　说着双手举在面前扇了扇风，“呼呼呼......妈呀妈呀！要死！我脸都红了！”
　　而后又一脸憧憬的说了起来：
　　“唉，我告诉你们，我都有点后悔了，你说我当时要是不去跟你们一群臭男人玩泥巴，继续上我的大学，是不是早就能拿下一个小鲜肉，带回家传宗接代啦！”

　　皮兹二人十指相扣，深情对视......脸上的笑容甜到发腻，两个脑袋凑到一起，轻轻的蹭着额头，鼻尖交换着气息，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双唇只是克制的轻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柯李哲早就把洛阵当成眼中钉了，还是大个儿的那种！
　　他看了看自己左边，嗯，自己从来都是拿赛丝.普琳没辙......
　　转头就对右边的皮兹二人撒气：
　　“你俩那么高兴干什么！这歌里有你俩什么事儿吗！就你俩，除了喊对方哥哥弟弟以外！干什么都是同步的！一模一样的动作，床上能分出个上下里外吗！能让你俩的床唱歌吗！还不是用手！”
　　皮兹二人额头分开，看向柯李哲，同步的向右歪了歪头，一起朝着他说：“那你还不是一样。”
　　柯李哲：“......”
　　赛丝.普琳在旁边挤眉弄眼，添油加醋：“不一样不一样！他只能用自己的手，哈哈哈......”

　　柯李哲薄唇挑向一边，一脸痞相，肩膀轻撞了一下旁边的赛丝.普琳：“那要不，你把你的手借给我用用？”
　　赛丝.普琳反手就给了他一记手肘：“我靠！你个二皮脸，竟然调戏我！”
　　“嘶......”，柯李哲揉了揉自己的胸肌：“你轻点......我这叫邪魅狂狷，酷拽吊炸天！不比台上唱歌那种小白脸强......”
　　......

　　晚上十点过，卫刻在洛阵的门前站着，听到隔壁接近房门的脚步声，动作十分顺畅的转过身去看着楼下。
　　洛阵阖上手中的故事书，动作极轻的关上门，脚步顿了一下，极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到卫刻的轮廓。
　　“你怎么不去睡觉啊？已经好晚了。”
　　“睡不着”，卫刻回答的云淡风轻，还煞有其事的轻叹了一声。
　　“是吗？正好我也不困”，洛阵双手将故事书拿在身后，朝卫刻走过去，停在了卫刻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刚好，是不会太远，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距离。
　　“我没有哄过大人睡觉，能为你做点什么吗？要不我陪你站会儿，或者你想说说话，都可以。”

　　卫刻微微侧头，洛阵说话的时候没看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像是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一样，绷得有些紧。
　　这种紧张又克制的模样，跟之前那种饿虎扑食、恨不得把自己吃干抹净的状态，卫刻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一起。
　　“你晚上是不是睡眠不好？”他问道。

　　“我吗？”
　　被关心了，洛阵语调中带着淡淡的雀跃：“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
　　“晚上会做梦吗？或者”，卫刻强调了一下：“梦游？”
　　“为什么这么问啊？”洛阵觉得卫刻困惑的语气有些可爱，他笑了笑。
　　“那昨天晚上，你睡得怎么样？”卫刻又问。
　　“还好啊，你呢？”洛阵随口问了出来，随即心口一酸：“你应该......没怎么睡吧？”
　　“你都知道？都记得？”
　　听到卫刻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洛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状态很疲惫，应该是没能好好休息。”
　　他把书拿在身前，随便翻了翻，犹豫着开口：“那个......那个的话，我觉得还是要节制一点比较好。”

　　“什么节制？”卫刻没听懂。
　　“就是......”，洛阵拿着故事书往手上拍了两下：“总之.....总之别一直熬夜，晚上多睡会儿，对身体好。”

　　“我问你！”卫刻把洛阵拽得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没有出来过，是吗？”
　　洛阵认真点头：“是啊。”

　　卫刻又问：“那以前，别人有没有说过你脑子有什么毛病，或者心理上有问题？”
　　洛阵：“......”
　　“比如记性不好，或者人格分裂”，卫刻又补充道。
　　他在正常状态下，那种冷硬的口气都会让人觉得严肃，但凡是带上一点不好的情绪，出口的话都跟斥责没什么两样。
　　洛阵情绪有些低落：“没有啊，为什么这样说我......”
　　卫刻：“真的没有？”
　　洛阵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和疑惑。

　　那就是昨天抢救过来之后变成这样的？卫刻眉心轻拧，上下打量着洛阵，视线在他的眼睛处盯了一会儿：
　　“那天你被抢救过来之后，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
　　“抢救？”洛阵疑惑道：“什么抢救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卫刻一把将洛阵的手腕抓起来，举到对方面前：“你因为没有拆掉硅基元注射器，死过一次，之后又被抢救过来，这件事你不记得？”
　　卫刻的拇指刚好按在了伤口上，洛阵声音疼得梗了一下：“拆掉了啊，刚上战舰就拆掉了，不是你帮我拆的吗？”
　　“是拆掉了！但是拆的不够及时，到了监狱之后你已经没有心跳和呼吸了，在医疗室待了那么久，抢救了那么长时间，你全都不记得吗？”
　　“我待在医疗室不是因为失血有点多吗？就是包扎伤口......”

　　洛阵这种什么心事都恨不得用加大加粗字体写在脸上的人，卫刻很确定他没有说谎，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从中间劈了一道，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别人脑子有问题。
　　他把洛阵的手腕放开：“硅基生物来了之后，你都经历了什么，跟我说一遍。”

　　洛阵将故事书抱在胸前：“我给小彩虹们讲完睡前故事就睡觉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跟我说硅基生物要来了，还梦到了ICU，梦见他在启动自毁程序，把我惊醒了。醒了之后，我看到窗外的环境突然变了，之后就是硅基生物的攻击了。”
　　那样的场景经历一次就是极限了，洛阵张了张口，没能把当时看到的场景复述出来。
　　“然后你来救我，我们上了战舰，拆掉了硅基元注射器”，怕卫刻听了不舒服，他省略掉了空中战斗的一段没提。
　　“最后我们来到了空中监狱，就这样啊。”

　　对于洛阵的复述他是有预料的，没想到又多出了些自己无从掌握的情况，卫刻转身走了几步，拢了一把头发，转过身。
　　“你之前根本不知道ICU的存在，怎么会梦见他？又怎么会知道硅基生物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啊......”
　　洛阵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卫刻的样子，确实像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心里生了些没由来的愧疚感。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卫刻一脸的焦躁：“你回去吧。”

　　“哦”洛阵乖巧道：“那我回去睡觉了，你也要早点睡。”
　　“嗯”，卫刻看着洛阵进屋关门，自己又靠在栏杆上站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上有些凉了，才起身回房间。

　　来到门口，他抬手推门，手掌下平滑的门板让卫刻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他循着昨晚的记忆，手指在门板上的中间自上而下滑过——
　　大概是狱警在白天的时候把门给换掉了，现在的门板完好无损，昨天被洛阵敲出来的手印根本不存在，门锁和门把手也都好好的待在门上，没有任何的损坏。

　　卫刻开门进屋，随手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把门拉开，大敞着。

　　自己也没有脱衣上床，而是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正对着门口的位置。
　　松了松领口的两颗扣子，像个伺机而动的猎手般盯着前方的黑暗，等待着猎物出现。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面前的黑暗开始有些刺眼了，卫刻活动了几下有些发僵的脖子站起身。疲惫的松了口气，像是把心里的念想也呼出去了，空落落的有些闪得慌。

　　他来到床前，把外衣的扣子以及身上的其他战术扣全部解开，刚刚将衣服脱到肩下的位置，一双手如游蛇一般从身后绕过来！
　　炙热的气息灌进耳朵，那双手迅速将他的T恤从腰间扯开缝隙，钻了进去！
　　胸前被蛰了一下，电击般的麻痒迅猛往身下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