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制》一尺九两

15、CHAPTER 15

　　“靠！”
　　赛丝·普琳不由自主的握了下拳，满心满眼的崇拜：
　　“这是什么神级精神力控制啊，怎么做到的啊，真的神了！绝了！”
　　“怎么做到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
　　柯李哲担忧道：“这种轻巧的东西还好，真的太耗了。”
　　“废话”，赛丝·普琳瞥了他一眼：
　　“这要是不耗那可没天理了，什么都能随便控制，少将不成神了？”

　　“基因锁已经在你们的体内了，也就是说，你们每个人都是机甲的拥有者，而且是它的唯一拥有者，今天一整天，你们需要完成的任务，是覆盖战甲。”
　　卫刻说着，蓝光像是从身上快速渗出一般，身体覆上一层光甲。
　　士兵们眨了眨眼，没看清是怎么操作的，而且刚刚那个站在卫刻身后的小男孩去哪儿了？

　　“一天的时间你们不可能做到这么快、这么完整，只需要让战甲出现即可，出现一点就是完成任务。”
　　卫刻身上的战甲褪了去，蓝白色的光缓慢的从胸口出现，翻转重组着蔓延，直至覆盖全身。

　　“报告！”一位士兵喊道。
　　卫刻：“说。”

　　士兵：“我有疑问，教官不是说机甲吗？为什么是战甲？”
　　卫刻：“战甲都控制不了，你们现在没办法让机甲现形。”

　　“请问教官，机甲现形是怎样的，可以看一下吗？”
　　虽然是一个人表达意愿，但是整个队伍都向卫刻投来了期待的眼神。

　　卫刻缓缓看了看四周，往后退了几大步，确定空间充足之后，瞬间原地消失。
　　一声金属摩擦的啸鸣，通体白色的巨型机甲现形！
　　头部和几处关节点缀着铂金色的线条，快要触及地面的翅膀垂在身后，尖锐而锋利的耳朵显得凌厉慑人。
　　士兵们齐齐将脑袋仰成水平状，惊讶的眼神对比了一下墙内的建筑，足足有二十几层那么高。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大家，我是ICU。”
　　这个厚重的机械感声线......
　　洛阵皱了下眉，脑中的神经仿佛被电流灼烧一样，这不就是那次梦里的声音吗？！
　　“你是那个！”他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ICU：“我知道你！我听过你的声音！”
　　ICU稍稍垂了下脑袋，看着洛阵：“是的，您见过我另外的样子，听过我的另一个声音。”
　　“不是另外的！就是现在的声音！我听到过！”

　　ICU机械的眨了眨眼睛。
　　“我想，是没有的，您应该记......”，ICU突然噤声，而后又开口：“是，主人。”
　　机甲手臂悬至胸前，胸口处旋开一处入口，他将卫刻从机甲内托了出来，随后转过身去，准备屈膝将卫刻放在地上。

　　卫刻站在他的手掌上制止道：“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养成背对其他人的习惯，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拿后背对着敌人。”
　　ICU屈膝的动作做到一半，停了下来：“可我更不能做的是，向主人以外的其他人屈膝。”
　　“转过去。”
　　“是，主人。”
　　ICU起身转回去面对着众人。

　　“报告！”又一位士兵喊道。
　　卫刻：“说。”
　　士兵抬头看着ICU掌心上的卫刻，又看了看ICU的眼睛：“教官，它刚刚的行为是自主的吗？那我们会不会有控制不了机甲的情况？或者被机甲控制和伤害怎么办？到时候该怎么处理？”

　　ICU陈述道：“机甲守则一，永不违背主人的命令；机甲守则二，永远以保护主人为首要任务。”
　　“不会”，卫刻从ICU的手掌上一跃而下：“ICU的机甲守则对你们不具备参考性，不需要记。而且你们的机甲并没有自主意识，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谁还有其他疑问？”
　　卫刻话音未落，洛阵就又往前走了一步，抬头问：“ICU，你有自毁程序是吗？你可以自己启动自毁程序对不对！”
　　ICU：“是的，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

　　“我让你说话了吗！”卫刻一脚把洛阵踹回了原来的位置！
　　“听不懂规矩现在就给我滚！”
　　洛阵怯怯的看了一眼卫刻，垂下眼睛：“听懂了，教官。”

　　而后卫刻又在脑中跟ICU说道：“有问必答！见面就跟他打招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来熟？还有，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有礼貌，会称呼别人为‘您’！”
　　ICU：“因为您跟他关系很亲密，他对您也毫无保留，我觉得它可以做我的另一个主人。”
　　卫刻：“不可以，你以后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主人，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也许是昨晚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卫刻的语调中不自主的带上了些怒气：“没有疑问了是吗？”

　　“听好了，不管以前你们是怎么被训练的，我的队伍里，不分男女，年长或者年少，只分两种，站着的人，和躺着的肉，现在要走的，赶紧躺下装个死，就可以滚了。”
　　卫刻说完，盯着洛阵，等了一会儿——
　　队伍里一片血气方刚，看起来谁也不服谁，自然没人出声。

　　卫刻继续说道：“没有？”
　　“好，从现在开始，有且只有一个规则：我命令，你们服从，记住了？”
　　众士兵：“记住了！教官！”

　　卫刻接下来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1队全体都有，转身向后！绕整个监狱楼体外围，全速跑，先把体力耗尽，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最后能站着完成任务的人，明天我会继续下一步训练，完不成的就滚，明白了？”
　　“明白！教官！”
　　1队士兵们望了望整个楼体的大小，集体咽了口唾沫，一座能容纳七到八万人的监狱，这占地面积，一圈短不了，全程全速，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稍作停顿，卫刻又叫了一句：“垃圾1 号。”
　　洛阵抬头看着卫刻：“是，教官。”
　　“你，必须跑满100圈”，没等洛阵回应，卫刻下颌微扬：“滚吧。”
　　洛阵一怔，跟着大家一起朝着楼体外围跑去。
　　每个人的全速自然不一样，大家的步伐不会一致，一群人稀里哗啦的往前冲。
　　其他的士兵赶紧闪开一条道，在赛丝.普琳四人的带领下跟了过去，贴着楼体外的高墙站着。

　　卫刻转头看着站在旁边正看热闹的四人：
　　“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
　　赛丝·普琳一脸虚心好学：“我们......我们来学习少将的训练技巧，就观摩今天这一次。”
　　卫刻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而后一个助跑，几步跃上楼体外的高墙，坐下。
　　小U坐在了他旁边。
　　“放几首歌来听”，卫刻说道。

　　柯李哲听到这句，感觉自己脑子嗡嗡响，当时自己训练的场景历历在目。
　　赛丝.普琳本来也是心里涌上一阵难堪，但是看到柯李哲的样子，又开始幸灾乐祸：
　　“喂，我们待会儿一起唱怎么样，一口气把1队的士兵们唱到五倍速，顺便让我们的士兵，知道跟着我们是有多幸福！”

　　想到这儿，她马上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命令道：“你们听好了，待会儿小U放的歌，赶紧学会，一会儿唱给跑过来的1 队听！”
　　士兵们点点头，主要是很好奇，都竖起耳朵准备接收歌声。
　　柯李哲一脸苦相的看着她......
　　皮兹二人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可能是两人一起分担情绪，看起来十分平静。

　　小U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少将”。
　　儿歌响了起来——
　　剩下的这些士兵们听到之后表示，好学......倒是很好学，这也太荒唐了点吧，知道的是在训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幼儿园巨婴班。

　　1队士兵们刚跑出去不远，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曲风有点滑稽幼稚，听起来品味不咋地。

　　直到他们第一圈快要跑完，一点点接近人群的时候——
　　赛丝.普琳大喊了一声：“快准备好！马上就过来了！”
　　1队众士兵气喘吁吁，面面相觑：嗯？准备？准备什么？跑完一圈还要庆祝一下吗？
　　当他们跑到卫刻所在的位置才知道，那场面跟庆祝有过之无不及——

　　赛丝.普琳一声响亮的：“预备~起！”
　　然后隆重的合唱开始了：
　　“垃圾到底要往哪儿跑~”
　　“往哪儿跑~~”
　　“小垃圾，小垃圾，都是垃圾~”
　　“自己是垃圾要记在心里~”
　　“新士兵什么的最最垃圾~”
　　“垃圾你到底要玩哪儿跑~”
　　……
　　一群人唱完，也不知道是在骂1队还是骂自己......
　　柯李哲挠了挠耳朵，感觉自己心理阴影面积逐渐增大......
　　——
　　啊！！！！
　　神经病啊！！！
　　真踏马丢人！
　　大庭广众之下，被指着骂垃圾谁受得了！
　　1队士兵又气又羞，不知道该捂脸，还是捂耳朵。
　　脚上赶紧加快速度，逃一般的往前冲！速度明显加快两倍不止。

　　只有洛阵，他在路过时，抬头看着卫刻，眼中只有卫刻，连一直梗在心头的小U都忽略掉了。
　　他仿佛看到卫刻冷着的脸上，透出那么一点可爱。
　　——
　　只有那么很小很小的一丝，但他就是感觉到了。
　　这强烈程度为零点零几的小情绪，跟表情丰富的人相比，真的就跟没有一样。
　　但是出现在卫刻永远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上，就像是冰面上“嘎嘣儿”裂开那么一条脆生生的小缝儿，渗出来的风，轻飘飘、凉丝丝儿的勾人。
　　一群观众们看着落在后面的洛阵：这怎么还......给唱慢了一个？

　　——
　　一口气跑过来，第二圈快要结束，再路过卫刻他们时，1队士兵们已经是一大片的剧喘。
　　然而，还没结束——
　　赛丝.普琳又来了一声响亮的：“预备~起！”
　　“小垃圾，真呀真垃圾~”
　　“终极垃圾就是你~”
　　“你就是垃圾~”
　　“是你！是你！”
　　“垃圾！就是你！”
　　……
　　小U在墙头上听着小曲儿，甩着两条腿。
　　学员们瞬间抓耳挠腮，三倍加速！
　　“艹！”有人已经开始爆粗口，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第三圈——
　　“你是一个小垃圾，小垃圾~”
　　“就是一个小垃圾，小垃圾！”
　　……
　　两句词重复了好几遍。
　　这次唱完并没有马上安静，这些观众们不仅把他们骂过瘾了，也把自己骂沸腾了，集体给他们加油：
　　“加油啊！”
　　“你们可以的！”
　　“加油！加油！”
　　......
　　几千人喊出来的激励灌进心里，打击法、激励法双管齐下。
　　嗯，效果很好，1队士兵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奔跑速度提升至五倍速……
　　卫刻低下头，对着下面的一群人命令道：“别在这儿杵着！赶紧去训练！”
　　“是！少将！”四人人带着一众士兵们回了自己的训练场。

　　而1队士兵们听了三首歌，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的体能极限到来的太快。
　　而卫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生命受到威胁时激发出的生本能，比什么都好使。

　　从中午持续到太阳落下，光线微暗，卫刻在墙头上站一会儿、坐一会儿，溜达一会儿，一直盯了他们快五个小时。

　　累倒的士兵人数已经很可观了，还在继续跑的，稀稀拉拉的剩下十几个，也都要到达极限了。

　　卫刻视线扫过楼体一周，觉得差不多了。
　　“赛丝·普琳！”他朝远处的训练场喊了一声。
　　“到！”赛丝·普琳听到声音，转身快速朝这边跑了过来。
　　卫刻眼神估算着对方的距离，待对方还剩十几步就来到墙边的时候命令道：“上来！”
　　“是，少将！”赛丝·普琳加快速度，朝墙上卫刻的旁边跃了上去。

　　卫刻抓住她的上臂将对方拉了上来，而后手掌轻握成拳，用手臂扶了对方一把。
　　“给你个任务，给他们挂点彩”，卫刻示意了一下那些累瘫在地上，还有正在一步一步往前踉跄的士兵：“打到让他们跑起来为止。”

　　“好嘞！少将，保证完成任务！”赛丝·普琳俯视着下面正缓慢移动的士兵，坏笑了两声，身前红光翻转、涌动，一架枪管极细且极长的RAY-A1狙击枪在她手上现形，眼前也自动覆上来一层狙击镜。
　　“宝贝儿们快起来！该逃跑咯~”

　　见赛丝·普琳已经准备开始射击，卫刻赶紧跃下墙，来到洛阵身后不远处，命令道：“垃圾1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