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选择为渣攻放一首铁窗泪》见机行事的剑

2、第 2 章（捉虫）

　　06

　　直到戴着手铐被秦游世送上熊猫车，霍安淮才回过神来。

　　秦游世在驾驶座上锁住了后排车门车窗，防备他逃走，然后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因为霍安淮带来的那名小替身，苏启明，在被秦游世轻声关切两句后就突然扑进秦游世怀里哭了。

　　而秦游世出奇耐心温柔地拍着苏启明的后背，安慰：“有我在，以后不用害怕了，这些年过得都不好吗？……”

　　不对。

　　霍安淮突然意识到不对，问道：“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秦游世倒也挺耐心地告知他：“有事到了局里说，你可以叫律师。”

　　？？？

　　霍安淮难以置信地瞪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小可怜包苏启明。

　　没错，苏启明的长相显得非常没有攻击性，特别少年气，眉一皱就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不像大部分人皱眉显得比较凶。

　　也没错，他确实巧取豪夺过苏启明，在最初认识苏启明的时候。

　　但是这和今天说好的不一样啊！

　　曾经，霍安淮呆呆回忆着，曾经苏启明是个最佳替身。

　　第一次偶然发现苏启明，听见苏启明的嗓音，他就吓了一跳，动了心思。那是今年春节以前的事，他去火锅店吃鸳鸯锅，苏启明在火锅店打工，笑眯眯给他点单，当晚他就把人强行捉了绑到床上去了。

　　还威胁过苏启明：“不许跑，你敢跑，我让你全家人不好过。”

　　那时苏启明吓得一点也不敢挣扎了，不过很聪明，眼睛一转马上问：“你要什么？你，你这么对我，肯定不喜欢我的。我长得也很难看。”

　　其实五官还挺帅的。当然霍安淮懒得跟他聊这个，大大咧咧地承认道：“是，我对你没兴趣。你只是个替身。”

　　苏启明又转了一下眼睛，瞥见他床头柜上放的白迪偷拍的照片，若有所悟。

　　然后竟然说：“哦我懂了，你这么对我，是因为你不敢这么对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想让我当替身，不用这么麻烦。”

　　哼。霍安淮听得轻蔑一笑，说：“你想要钱？行吧，假如你伺候得好，我可以考——”

　　苏启明却打断了他。

　　说：“我只做1的，你得躺平。要不然，你就弄死我，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什么舍不得，但我向你保证，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像他的人。现代找替身有多容易？你既然舍得花钱，找个收钱自愿去整容的，不就得到他了？所以你不想要这个，是不是？”

　　……霍安淮顿时大吃一惊。

　　何况苏启明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实在好像，好像。

　　霍安淮很快就察觉，苏启明除了与秦游世长相不像，处处都很像，语气、饮食习惯、爱好……连脾气也有点像。

　　昔日霍安淮也是双人床上的纯1，再三纠结后，霍大少咬牙切齿，接受了这份交易，就这样拥有了痛并快乐着的完美替身。

　　实话说……

　　这大半年来，排除在所难免的憋气，替身服务倒也真的不错。

　　例如，苏启明擅长在人前装作柔弱听话、小鸟依人，给足了他面子。或者例如，苏启明丝毫也不哀怨在床上时他叫的全是秦游世的名字，每次听到，还会轻叹一声，纵容地对他说：“叫大声点。”例如，苏启明体贴到会主动建议：“我哪里都好，就是长得不像他，委屈你了，用背入式吧，这样你最不难过。”

　　一度让霍安淮听着背后那一道沙哑的嗓音，时不时地分不清真与伪，梦境与现实。

　　曾经，曾经苏启明真的做得很完美。他不给苏启明零花钱，苏启明也就不要；有时他给了，苏启明也坚决退回，怯怯地说：“只要你不动我爸妈，对我也好，算了。”；他午夜无聊突发奇想想听苏启明唱歌，苏启明困得两眼睁不开也会给他唱；随后他要是饿了，苏启明干脆放弃入睡，去给他微波炉热吃的——没办法，苏启明不会做饭，做得太难吃了，霍安淮也不会吃的。

　　虽说，如今追忆，这份让人如坠梦境的幸福幻象之中，的确偶尔也有一些不对劲。

　　例如，今年初夏，苏启明自称得了抑郁症，不想活了，可霍安淮已经满意地将其他次品替身通通遣散了，连忙一边嫌麻烦一边去给他弄药。有一回，苏启明还是站在阳台上差点跳下去，被他死命拉回来以后为难地提出一个折中方案。

　　苏启明顶着一双泫然欲泣的狗狗眼说：“霍大少，你陪我玩一次S/M吧，我可能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之后，再也没这么做过，压力发泄不出去，承受不住了。就一次，你要是生气了，我们随时停下，我活儿好，你知道的，要是你真的觉得恶心、奇怪、不爽，我以后就再也不这么干了，我去死。”

　　结果……不止一次。

　　又例如，不清楚是不是他诞生了事后诸葛亮型的幻觉，他怎么下意识开始怀疑，过去每一次他在床上濒临紧要关头，忍不住喊出白月光名字的时候，苏启明也会做得更来劲？

　　再再例如，他确确凿凿地想起了，有一天半夜，他跟一干朋友喝了不少酒，回家摇醒半睡半醒的苏启明，躺上床发号施令：“秦……秦……你给我……给我唱首情歌！随便什么都行！我最喜欢四大天王。”

　　于是苏启明揉着眼睛坐起来，想了一想，给他唱：“如你爱我，最心爱是哪些？如果心底的我是狂又野。还爱我吗？继续爱多一些，我的心只等你再去探射……”

　　霍安淮：“？”

　　醉酒霍大少迷惑发问：“这是哪首歌？”

　　苏启明：“这是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啊，我记得你最喜欢张学友这首歌，是你的心声。”

　　霍安淮遂满意入睡。

　　等会，今天坐在警察车里的霍安淮恍惚之中，认为那首歌怎么听都不是《如果这都不算爱》。

　　反正，他一天比一天信任苏启明对他很好，一天比一天信任苏启明开始对他有感情了。而他，并没有爱上苏启明，依旧一心想把秦游世搞到手。

　　所以就在昨天，苏启明鼓励他正式表白尝试一次，说：“带上我，我给你小声出谋划策，随机应变。你不用怕的，你们只是接触不够，他还不了解你表面的风流洒脱之下，也只是一颗孩子一样柔软孤单的心，你们需要机会，不试着创造机会就永远没有结果。”

　　好有道理。霍安淮甚至短暂地被他感动了一下，又最后一次当了回他的M。

　　岂，有，此，理。

　　苏启明敢给他下套！

　　想明白一部分来龙去脉，手被铐住不能挣脱，霍安淮立刻就忍不住叫了一声：“秦游世，他骗你！”

　　秦游世闻声扭回头用一双带冰的桃花眼扫视他。

　　苏启明闻声也扭回头用眼泪汪汪的狗狗眼扫视他。

　　随后苏启明完全无视他，一脸无辜困惑地转回脸低声絮絮叨叨：“世哥，你都当警察啦？我过得还不错，我……在连锁店里干活。不管怎么说，你今晚吃饭了吗？现在是饭点，你不会还没吃吧？这么多年，你的胃病怎么样了？是不是养好了？我可以给你做饭，啊……现在做不了……我身上带了一块三明治，刚才在路边24小时超市买的，天气冷，刚好请店员热了一下……你还记得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还记得你喜欢花生三明治，这么多年三明治我只吃花生的！我好想你！”

　　气息之滔滔，吐字之绵密，愣是连秦游世都一时插不进去话。词若中断，啜泣来凑。

　　霍安淮：“…………”

　　霍安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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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唱的实际是郭富城的《狂野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