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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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锯战
俞樊之并不懂得令凯成的隔空传音。他见夏韵婕迟迟不说话只埋头吃饭，以为她是饿慌了腾不出时间来和自己打招呼。
他便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细嚼慢咽，十分优雅。
但夏韵婕不是这么想。在昨天得知俞樊之有前女友后，她一度十分难受。她记得电视上经常有人说，睡觉是良药，睡醒后又是新的一天。她大可以用如此方法忘记一些鸡毛蒜皮的烦心小事，但今天睁眼后，她记不清昨晚和戚芮梓聊了哪些话题，却清晰的记得俞樊之接电话时的表情，还有他前女友的名字：佳研。
他最后和佳研说晚安时的语气，温柔得可怕。
碗里的最后一块肉也被夏韵婕消灭完毕，她停止了胡思乱想。理智的思维回归她的大脑，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她猝然站起身，一并把盘子端起。“我吃完了，先走了。”
俞樊之看着自己餐盘里剩下的大半饭菜，咽了口口水，但也跟着起身，“那，我和你一起走。”
夏韵婕看着他盘里几乎没吃多少的饭菜，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语气：“你没吃多少啊，接着吃吧，不需要和我一起走。”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她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她在故意撇清本就没有的关系。
罢了，夏韵婕又在心里冷嘲自己：22岁的姑娘，该去找个男朋友好好谈场恋爱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几乎是不可能的前暗恋对象上呢。
紧接着，她洒脱离开。夏韵婕甚至不想和俞樊之说句“拜拜”，但下一秒，她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她的心也跟着停滞了两秒。
回头看，俞樊之的餐盘跌落在地，饭菜汤汁撒得到处都是。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大部分已经染成菜汤的黄色。纷纷侧目的干饭学生，也让俞樊之的尴尬到达了极点。
他呆滞住了，显然是没料到餐盘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夏韵婕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从包里拿出抽纸，还好她今天带了；俞樊之的镜片上也沾了一些油水，显得他更加狼狈。总之，等令凯成和蒋越邢听到响声走到现场时，保洁阿姨已经来拖过地了，夏韵婕拿着一大堆抽纸给俞樊之，但没好意思帮他擦。
今日的俞樊之穿着简单，白t外搭深灰格子衬衫，还有很普通的深蓝牛仔裤。这么一染色，整个人变得非常不普通，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菜香。
令凯成师兄忍俊不禁，蒋越邢直接笑出了声。男生之间的友谊顷刻灰飞烟灭。
“对不起……”夏韵婕想了想，好像不是自己的原因诶。但毕竟是她不愿意等人家吃完，才惹出这么一出戏。
“我自己弄的，不关你的事。”话虽如此，夏韵婕却感觉俞樊之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股的低气压，压得蒋越邢和令凯成马上止住了笑容。
正如秦升泉所说，俞樊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他是个情商很高的人。所谓情商，可以用一个人是否能在不同的场合控制住情绪来衡量。通常情况下，他能完全压住自己的脾气，比如在冯老板面前，又或是在郁随面前。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压不住了，他在食堂众食客面前出糗，还是因为小学生都能做到的端好餐盘──他没做到。
过于骄傲且自诩“天才”的人总有一件外衣盔甲，也可称为偶像包袱。局外人看，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但内心戏足的俞樊之却彻底情绪化了。
“不用了吧。”见夏韵婕递过来的纸巾，俞樊之没有接；被夏韵婕捡起来的餐盘和筷子，他也没拿。拿着自己的书包，俞樊之居然端起夏韵婕的空盘子，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
曾经见识过俞樊之如此操作的夏韵婕默不作声的拿起俞樊之的餐具，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留下蒋越邢和令凯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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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令人费解的“天才”翻车事件，在夏韵婕的日记回忆录里曾记载过几次。
俞樊之14岁进高中，年纪小，皮肤白得不像个男孩子，虽然一直带着副遮挡颜值的黑框眼镜，仍抵挡不了班上很多女生觉得他好看。
这是高二夏韵婕刚进理科实验班时，同班的好朋友徐优可告诉她的。但徐优可没说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俞樊之的成绩一直稳在全班前五，全校前20。读书时期，大部分女孩子喜欢成绩好的男生，如果他在成绩好的基础上稍微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封为班级男神的级别，冠以神乎其神的称号。
当时的俞樊之大概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他总板着张脸，一副傲娇的表情；很少和女生说话，更别说对她们笑了。当时班上很流行的一种起哄方式是：俞樊之和我说话了，俞樊之对我笑了！说这些话的女生总会十分高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
在这种吹捧下，俞樊之的成绩不降反升。在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中，他考了三年来唯一一次全班第一也是全校第一，班上男神的称号就此坐实。
但之后，夏韵婕的日记记载，俞樊之突然有天请假回家，之后的一周时间都没有来学校上课。班上其他被打压许久的男生们终于纷纷崛起，试图打破被俞樊之“压制”的局面。
等一周后，俞樊之回到学校，一切似乎回归了正常。女孩子们还是时不时聊起俞樊之，但很可惜的是，这当中出现了异类。
夏韵婕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在那帮花痴女面前说，俞樊之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父母离婚，是因为他妈妈出轨。
而他在初中时期也曾同时和两个女生谈恋爱。
尽管在夏韵婕看来，她无法靠人家的父母去评判一个人，也不会认为他初中会做这么扯的事情。但是班上逐渐开始画风转变，只是并没有太多人孤立他。仍是因为俞樊之成绩好。
还有他脾气“好”。尽管他经常板着副脸，但他从不发脾气，谁问问题他都会解答，和班上其他男生的关系也处得很好。
导火索是某天班上一直和俞樊之争名次的某男生，在某一次的数学小测上，考过了俞樊之。
俞樊之一直是个数学奇才，数学老师曾这样评价他。一百五十分的试卷，他很少拿低于一百四的分数，而那次小测，他只拿了120多分，某男生却拿了一百四，首次成为数学全班第一。
以至于他在教室里大言不惭的说，我们班某数学神童也不过如此。他还说，自己曾见俞樊之的妈妈送他去奥数补习班，他家有钱给他补课，他才能每次考高分。结论即为：俞樊之并不是天才。
这样的言论，夏韵婕从未在意过。但这一次，俞樊之却和那位男生闹翻脸了。
俞樊之高中三年唯一一次打架，被记了处分，还强制要求回家反思一周。
因为暗恋俞樊之，夏韵婕的日记里会放大俞樊之的优点，给他以最好的滤镜。而这次事件的结尾，夏韵婕写着，俞樊之不能忍受别人认为他是个普通人，是靠补习班而不是自己的智商赢得成绩；他似乎不太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比如算错了两道最简单的大题导致丢了十多分；还有做题的时候太出神错把铅笔拿成红笔……也永远不要谈论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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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回忆看似与俞樊之今日的情绪化无关，但夏韵婕在他的身上重新感受到，高二时，他准备打架前的低气压。
日记里写，他似乎不太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可以改成：他从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
夏韵婕一路小跑跟上俞樊之的步伐，死死拽着他的书包。
“俞樊之，你，你等会……”
俞樊之扣上衬衫纽扣。其实今天的北京还很热，扣上肯定会出汗。但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白色T恤上沾的大片菜汤。
尽管夏韵婕拉着他，俞樊之仍然快步往前走。夏韵婕也不知道他要走到哪去，他走得太快了，夏韵婕只能奔跑着跟上他。
快看见18栋的大楼时，俞樊之终于慢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眼夏韵婕，又看着她拽着自己书包的手。夏韵婕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手上，默默放下。
“这里没什么人了，”像是摸清了他的脾性，夏韵婕对他说，“你宿舍在哪？赶紧回去换衣服，换完就没人知道了。”
俞樊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太阳照着，镜片还微微反光，闪到夏韵婕的眼睛。她看着俞樊之深呼吸两下，却是回她：“上次你们组会，你是不是被郁老师批了？我猜是吧，我看你PPT做的很差。”
夏韵婕满脸问号，震惊的看着他。但很快，她回过神来。她把俞樊之的尴尬摆在台面上，所以俞樊之也不让她好过，开始互相伤害了。
见夏韵婕被自己堵着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的样子，他接着放箭伤害：“郁老师给你一共三篇文献，两篇Review（综述）一篇research paper。你大概是把三篇文献全部翻译了，堆在PPT里面，照着读。因为字数太多，你用的是字号12。所以你的PPT字体又小又多，没有提取关键词句，说白了也没有看懂文章的关键内容。”
……如果将上述对话的场景换成地科院三楼工位，夏韵婕可能会放下身段、谦虚请教。
但现在，她只想让俞樊之闭嘴。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