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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伶 ...


  •   “处神元,不可自颓其势,否则如入万劫不复,神明将去。”沈葑轻按系书,遂曰:“寅自小慧,父自信,你是个不懂风情的人。”

      “是,父亲真知灼见……”沈相思半分假笑,徒悻心无语凝噎,父亲不论混沌几何几个甲子,总是以沈寅幼时的青涩作趣,令王廷的神使都私暗嘲弄。

      他幼龄时颇为仰慕中宫的神使,尤其是即将与中山王完婚的神女,肃慎允氏嫡长女允妤,还将金黄的石竹花赠予允妤。

      殷洳还调侃其子古板,从文多年不识别国花语,金黄石竹寓意母爱,允妤怕不是将有子嗣,季亓的神色颇为微妙。

      “只是恕歉涂煦技精,特意相赠侯爷的东南石竹,都充作沈相思的孩子做派,这可是小公子的玲珑心意。”

      允妤虽微隐着笑意,但象貌沉静,诂言不惊,壹余铿轻,玉涡内裳飞鱼涅鹤,素缎轻衣寥寥缨玉,束髻桂魄簪稍有淡漠,赋持飞羽轻罗纨扇,心间似有乾坤,暗隐的仙气环绕皆为脱俗。

      所谓神,往往俗于人而脱于世。

      仙气流转不似常人,心境颇与季亓相似。

      倏地就被边境的父亲知晓,每逢年夜父亲也总是因景生情。

      “只不过,”沈葑看着沈寅的眼神片刻落寞,“为父恐是仲月廿二,便要召王令伏征,虽有楚公子守战皆胜,但最近诸事不宜,我也不便在中山留职。”

      “只是委屈你了,阿寅。”

      青镧玉廷,潮汐星光,中山王廷的映月总是寂寥,月下简有竹覆,中山王不欢竹林欢暧昧,诏神使三伐竹垢,使臣深有忌莫。

      雀栖本归,骓月亓人。

      中山殿。

      季亓法力微沉轻颔下颚,噤言识作周边使臣,使指勾勒趄抚着雕梁,黯紫的阙陈轻动,藉发却有些零落。

      中山王族羁傲,但贤人爱才,从不曾在王廷中宫奢华旖旎。

      “沈羲,禁林近有异动?”

      “王,旦月蔽日,中山实难存秋。”沈矜月难担迷瘴的险境,万物凋零仙人不支,白地神使命劫将至,伏族险恶至斯,令人胆寒。

      沈矜月深哀,微俯仰止,欲言又衷。

      “贺倬婉拒贺九卿酝语,似乎中山的结界偶有破碎,沈寅还愿意予白地的孤女聊赖许久,近年的瘴气愈发混淆不清……”

      “如果不是昱族秘术,或许中山禁林的结界还会充盈许多,可是昱族行事愈发猖獗,边境子民深受……”

      沈矜月悲默。

      季亓正襟在中山无上的殿宇,眼眸寂墨如深,似乎不欲再什言语,只是静黯的遥望着雾霭沉沉,好像昱族的先祖就隐匿,无作为的观望着儿族的肆虐。

      “诸生无趣之时……沈矜月,请替我亲候楚少辞,若今朝白地霍乱,还要允若许安文照拂,万不可行将踏错。”

      “是。”

      沈矜月娥媚翘首,半分深重,半分不解,稍感郁闷的曰辞:“王,明日可要贺士子继续寻找茯苓石?”

      “允妤没跟贺九卿起兴,但是贺九卿兴致阑珊,我本难拒贺於的请求,便就请梁泗月予他颉枝,以述职名召回京中。”季若酝忱沉斟酌几分,满是卖乖的看着沈矜月。

      沈矜月霎时有些不措。

      沈矜月心间暗讶,神情微妙,一时有苦,“王,茯苓石……”

      季若酝的神色愈发深沉,“嗯?”

      “不必,有此多言,不如少见杂书。”季若酝眸色醇紫,犹是几刻嗤笑,“茯苓石不过边境神物,若是贺九卿执意,我便往返一趟。”

      “王……”沈矜月紧张的微绞罗帕,音色轻颤,莫有担忧。

      “贺九卿离京多日,尚且莫之踪迹,木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季若酝格外疲乏的浅息,渐有思绪。

      中山是至极北国,融霜三月也得落雪。

      中山的伙食费犹实轻廉,瞿弗言曰白地神族枉抬物价,且还贬值金银,白地的神族十有二三移至云垠暂居。

      安红豆身子不适,今夜兴致缺缺,轻抚着近日柔软的溶酒桃瓣,颇为无奈的看着瞿弗传述过去的白地往事。

      “白地神族的女子天赋纯尚,始从云泽君元年的女性复兴,她们便要和男子一般题字,同常人般出行,因与氏族联姻混淆不清,所以现在神族的传统还是迂腐。”

      “如果人能一往无前,没有牵绊……就好了。”

      瞿弗心绪微伤,黯黯凝望着暗沉的皓月,“其实白地混血神族颇受歧视,但他们会有一颗不同于他人的怜悯之心,只是能孕育混血后代的神族女子,必定仙术不俗才可以。”

      “人心的温度,凝冰足矣,逝雪亦如。”

      “瞿夫人,您看起来……似乎分外垂怜外族。”安红豆欲言又止,深表释怀的宽慰瞿弗,“中山经受别族的侵扰许久,白地女子终还是不甘平庸。”

      瞿弗深切不然,神色有异的瞥向安红豆,“白地与中山唇亡齿寒,世家贵族竟私垄军权,神族终究是难以自持,白地女子皆是爱国。”

      爱国……安红豆心有浮沉,瞳孔微缩,颇为意外。

      “我以为,如果战争不在弦上,相距31万里的白地子民,不会有如此忧患。”安红豆指尖轻颤着微捏碎瓣,神情极为哑然的问道。

      瞿弗稍稍平静不明言辞,只是轻拾小栗,用灵力微锤小隙,顷刻便有壳片零落,安红豆不禁犹疑,不甚会意。

      “夫人还是觉得裴园的小食好?”

      裴园的栗壳有半数完好,安红豆正不解存疑,瞿弗却微沉着思绪静默下来,轻令灵力微沉。

      安红豆疑惑的看着瞿弗,瞿弗居所的屋梁有些尘灰,一刻有余,栗壳的完整部分,霎那间因瞿弗的授意,皆都倾落在偏房的各处瓦裂。

      安红豆不禁伏身庇佑,瞿弗却不动,平静的跪坐着,只是瞬时房间灵力疏淡,瞿弗不易察觉的将灵力收还。

      “瞿夫人……这又是何意?”

      昨日瓦罐,今日食栗,她怕不是改变心意,诳言要将我介绍给那个,只会寻花问柳的国……君吧?

      安红豆神色尴尬,有些心绪不宁的难捱,抬手轻抚着碎裂的栗壳,充作庇护的右手衣袂无力的垂落,碎栗壳尽数倾倒在忘月的剑纹间,似有悲鸣。

      “瞿夫人……”

      瞿弗装着言辞神情寡淡,不似往日温暖:“白地与中山,云亭尚可,只可共存,不可毁半,否则将会波及到众多生灵。”

      瞿弗始终神色平静,视若无睹的看着安红豆难以自疏的狼狈模样,好似心灵和魂魄都有所创伤。

      就好像她从始至终,就知晓中山白地的战役似的,只是因为灵力不支,而有所感伤悲默,却非在记忆中存在。

      “这小栗,只不过芸芸众生,沧海一粟,便如此惨烈……”瞿弗性情温软,为安红豆赢弱犹豫几分,终是不忍。

      “……”

      “我是说它倒还挺好吃的。”瞿弗不得不承认,安红豆的灵力状况的确特殊,她多年未招女工,遇到此事实是瘠瘠无措。

      安红豆还是虚弱如斯,顷刻之间想昏睡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期间坚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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