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去吃咖喱饭 ...
-
侦探社里出外勤的人员差不多都回来了，而大家都知道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一个十五年前的织田作之助。
并不了解零与港口Mafia首领之间的关系，众人对他的态度是惊奇又好奇。织田作之助在大家的印象中是一个稳重又有点脱线的前辈形象，有时候会被他的话噎到，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非常可靠的，所以这也导致大家有些无法想象他还不成熟时会是什么样。
零正乖巧地待在织田作的座位上看书，织田作本人则是出去采购一些东西，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人在他旁边路过，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
这其实没什么，毕竟零当初在书店里帮忙时，进进出出的客人要更多更频繁，真正让他不太适应的，是坐在他对面的青年。
对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看起来是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但当零稍微变换了一下坐姿，对面的青年立刻就拿来了一个小靠枕垫在了他的身后，当零无意识轻咳了一下，立刻就有一杯水被递到了他的面前。当零合上书抬起头，立刻就能和对面的青年对上视线。
“你好。”零只能主动打招呼道。
“您好，在下是芥川龙之介。”青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又是一个文豪的名字，零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应该都是他曾经所了解的常识中的文豪了，虽然大家好像都不写书了。
零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但名为芥川龙之介的青年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不过最终还是只用了那种新奇又克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在零不知道的时候，侦探社的几人正在讨论如何让零回到本来的时间线，一向是侦探社智囊的乱步意外的一言不发，被人询问也只是言语模糊地让众人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解决。
就连织田作之助本人也不是很担忧的样子，“回不去也没关系。”他在十二岁的时候，无牵无挂，游离在世界边缘，就算消失也没什么影响，并且还来到了未来，挺好的。
“过去的你消失了，现在的你还能继续存在吗？”这是已经接受现实后的国木田最担忧的地方，也就是常被提到的祖母驳论。
“是平行世界。”乱步安抚道，他已经看穿了一切，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做不到替港口的那个家伙说话，然而他也做不到阻止接下来的发展，因为好像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唉，乱步大人的苦恼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大小两只织田作离开侦探社时，他毫不见外地使唤起两人，“明天记得给乱步大人带点心哦！”
零被织田作带回了家，在侦探社的这小半天，对他来说是段很有趣的经历，“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织田作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是的吧。”
然后他就得到了零有些微妙的注视，“很多朋友呢。”
能够和过去的自己对话，是件大多数人都不会有的经历，原本，织田作以为自己面对的会是个沉默寡言的无趣杀手，但零要比他记忆中更有活力一点，这些也许就是港口Mafia的那个人带来的改变。
他想象不出自己和那种人相处的画面，但事实上，他也确实不了解太宰治，他所了解的都是在港口Mafia这个背景下塑造出来的首领形象。
可有时候，立场就已经决定了许多事情。
“你也会和乱步他们成为朋友的。”织田作很了解自己。
零没有反驳，但又觉得有一点点不甘，成年的织田作高大又可靠，受人信赖，还有许多朋友，这对生活中很少接触到这种成熟男性的零来说，一方面控制不住地产生向往，另一方面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和青涩。
“你也会和太宰成为朋友的。”
对于零的话，织田作没有多说，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他对这个来自十五年前的自己，格外包容。
第二天，织田作请了一天的假，把其他孩子安置好之后，就准备带着零出门逛一逛，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到这里才一周的零肯定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城市。
零确实没有这种在城市中生活的经历，十二岁织田作的记忆里也都是边缘化的生活。
织田作之助牵着零去了他常带孩子们玩的地方，两人混在一个个带着孩子来玩的家庭中毫不突兀，有时候遇到熟悉的老板，对方还会惊讶织田作的亲儿子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零吃到了可乐饼棉花糖，去了海洋馆，还逛了中华街，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织田作还准备带他去三溪公园玩，中途他们还一同解决了一起抢劫事件。
“感觉怎么样。”织田作牵着零坐上了回程的电车。
很开心，零咽下了最后一口可乐饼，仰头看向织田作，“这样的未来，真好。”
织田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眼前寡言却温柔的男人，零短暂的生命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迷茫无措的感觉了，“暂时想先写点东西。”
织田作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想起零之前问过他有没有写书，“你看过明暗这本书吗？夏目漱石前辈写的。”
零摇了摇头，“书店里好像有，我之后去看。”
织田作没有继续聊这本书，他看着零的眼神很温和，“我也在试着写一些东西，你现在开始写的话，会比我做的更好。”
零并没有觉得写小说是什么崇高的事情，但他意识到无论是太宰还是织田作，写作对他们来说好像都代表着某种情结。
他不太懂，不过零觉得就凭这一点，他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嗯。
那家做咖喱饭的店意外地是靠织田作找到的，虽然昨天和太宰约好了地点，但对横滨并不熟悉的零，记不住只去了一次的地方。
在这之前，他先回书店跟店长说了下昨天的遭遇，由于他身上还没去掉的绷带，看起来很有说服力，所以今天的请假也很顺利的被批准了，拿着之前才写下没多久的讨论记录，零和织田作终于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哟，织田，这是你的儿子吗？”咖喱店的老板已经忘记了零曾经在这里吃过一次饭，但是对织田作却十分熟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织田作干脆换了个话题，“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没有继续纠结零的身份，老板和织田作聊着一些很日常的话题。
而如约抵达这里的太宰治，站在店的外面，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美好场景。
无论多少次，看着这个织田作存活的世界，都会让他感到自己费尽心血的一切是值得的。
零最先发现站在店外的他，“太宰，进来点餐吧。”
太宰治想假装出笑脸或者别的什么表情，但想起唯一一次和织田作见面的场景，最后是他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太宰治看向了零，感觉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
“你要吃什么。”成年织田作语气淡淡的问，虽然没有看向太宰治，但其他人都知道是在问他。
“咖喱饭。”太宰治推开了门，坐在了零的身边。
听见他的回答后，零的目光亮了一些，“太宰可以分我一点吗，上午吃了很多东西，我吃不了多少。”如果单独再点一份就太浪费了。
太宰治当然不会拒绝，他原本的饭量也吃不完一份咖喱。
确定完菜单后，三人就陷入了沉默。太宰治不会对这个氛围有什么感觉，他可以伪装成活泼的样子，但担任首领这么多年，他本身其实更习惯安静，虽然这份安静里带着丝紧张。
“这是我们上次讨论的笔记。”零把折起来的纸张递给了他。
太宰治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就拿来看，他看着零胳臂上偶尔显露出来的包扎痕迹，即使早在监控中确认过他没什么事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零慢半拍才意识到他在看自己那几乎快好了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点小伤就被人担心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好了一些，不过织田作和太宰治之间还是毫无交流，主要还是零在分别与两人聊天。
这对太宰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局面了，但下一秒零的话让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你现在觉得太宰怎么样。”零看着织田作问道，他并不知道太宰治对侦探社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两人曾经起过冲突，他就像把自己的好朋友介绍给亲近的家长那样。
织田作察觉到了零那无意识间表达出的亲近，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到底是好还是坏呀，零歪了歪头，从织田作那张表情寡淡的脸上得不到任何答案，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太宰，原本他想询问太宰对织田作的看法，但当与那双鸢色的眼眸对上时，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他想起自己最初被太宰发现时，他就用过那种像看着什么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有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情绪，零又产生了之前的那种感觉，觉得太宰治有一瞬间和自己相像。
他有时候会像曾经生活在培养器中的自己。
这样的联想也许有些自以为是，可是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表达方式，回忆着当初1600号怎么和他交流的，零看着太宰，给他讲了今天上午一起和织田作玩的事情。
果然，太宰的眼睛好像变亮了一些，零知道自己的语言表达有多烂，再有趣的事情，他都能讲得干巴巴的，但太宰却觉得很有趣。
“后来呢？那个抢劫犯怎么了。”当太宰治不是总低垂着眉眼时，就会显得他更有生气了一些，至少不会一看就是什么来自黑暗的幕后大boss。
“被小偷偷走了钱，去警察局报警的时候，被我们抓住了。”零告诉了他结局。
然后果不其然听到了太宰低低的笑声，零依旧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不过太宰心情好起来了，让他也很开心。
“你的咖喱饭。”织田作没有参与他们两人的聊天，把刚做好的饭推到了他们面前。
“真有趣啊，织田作。”太宰治看着身旁面容相似的两人，喃喃低语道。
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他的织田作之助，仿佛有一瞬间看见了港口Mafia首领这个形象之下的真实。
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像是习惯了一样把碗勺都分好，并且把零的那一部分咖喱饭也分了出来。
“吃饭吧。”
“我开动了。”零学着织田作双手合一拍了一下。
“……我开动了。”这是慢了一瞬间的太宰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去吃咖喱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