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刺杀计划》慕溪鹤

37、歌姬菀凝

　　那女子是曾经松云城有名的歌姬，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大概就是人美歌甜。只卖艺不卖/身，听闻当年有人为了听她一支曲儿，舍得洒下重金，只为搏美人一笑。
　　她名菀凝，当年也不过一十六岁，却在松云城里成了男人争相追求的对象。有正当年的未婚男子，亦有家世显赫的公子哥，或者是……知府大人这般的人。
　　菀凝那时所在的地方名水镜楼，她是里面的头牌，每天这水镜楼都像是要被踏破门槛一般，熙来攘往，都是来一睹菀凝的芳容的。
　　周岐鑫打断这人，无奈道：“我真的对菀凝姑娘不感兴趣，能否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可公子难道不像目睹一下菀凝的风采吗？”
　　“不，我不想。”且不说他现在对美女并不十分感兴趣，就算是他对美女感兴趣，对他人之妻……行吧，妾也算上，都不会感兴趣的。
　　那人被噎了一下，显然周岐鑫并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他的节奏，于是为了挽回，他便继续道：“那菀凝……”
　　“不是，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听了吗？”周岐鑫无语的试图打断他，然而失败，特别无奈的继续听菀凝的故事。
　　菀凝虽是头牌，不是人人都能见的。也不是银子给的不够，而是见菀凝是有要求的。菀凝姑娘只见知音，若是不懂乐理的，她是见都不见。
　　一时间，松云城上下，会弹琴的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有钱人家赶着去学上一二，好在菀凝面前卖弄几分。而家里穷些的，则只能望而退却。这有钱人家的少爷还好，年纪轻学起来快，没两天便能略懂一二，只是想参透菀凝姑娘透过琴表达的含义仍旧很难。而上了些年纪的大人们，学起来颇为吃力，一来二去，便怪罪这菀凝，逼迫她来见自己，不然就让她在这松云城中待不下去。
　　菀凝也只是个颇有才气的歌姬，她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就不得不低头。索性她后来谁也不单独见，在大厅中舞琴，接受着打赏。
　　周岐鑫感觉自己腿都站累了，台上的戏曲都已经唱完，正等着换下一曲，懂戏的夫人不多，周岐鑫看得真切，只有菀凝能坐在那里静静赏析，其余人坐一阵便开始聊起来，或是吃些东西，或是站起身来离开。
　　因为他们是从客房那头过来的，而女眷们住的是另外一处，所以走的方向不同，即使她们要离开也是没看到周岐鑫他们的。
　　“说完了吗？”周岐鑫再次问道。
　　“公子请看，菀凝姑娘要弹琴了。”
　　周岐鑫有幸学过一阵弹琴，这得感谢秀女宫的嬷嬷成天逼他，也让他多少沾了点乐理。可这人在他旁边叨叨半天，让他对菀凝已经不感兴趣了，这是好奇心下意识的让他转过头看了眼台上，只这一眼便定住，只惊鸿一瞥，周围便都黯然失色。
　　菀凝的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舒服，不管是第一眼还是看下去，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再配上她手中的琴传出来的音乐，仙气盎然，美不胜收。
　　她或许算不上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可感觉便是没人会不喜欢她。
　　下人看到周岐鑫反应笑了笑，“公子可愿留下听菀凝姑娘弹奏一曲？”
　　这话是多余的，周岐鑫已经在听了，菀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弹的曲也宛转悠扬，可周岐鑫却觉得他从音乐中听出了孤寂来。
　　“菀凝姑娘已嫁给了马大人？”周岐鑫问道。
　　“那倒也不是。”下人解释道，“大人只为菀凝姑娘赎了身，却并未曾娶过来。”
　　“哦？”这倒让周岐鑫有些惊讶，放着美人在家却坐怀不乱，听起来十分不符合马大人的人设啊？不然这一堆妾是哪来的？
　　“这回公子可愿听我继续将菀凝姑娘的故事讲完？”
　　好奇心害死猫，周岐鑫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他抬眼看了看菀凝，正巧菀凝也抬起头看到了他，那一眼，似是饱含许多情愫，“那你便继续讲吧。”
　　下人应了一声，继续讲起这故事来。
　　光是弹琴便不能满足于众人了，可菀凝有言在先，自己只卖艺。她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可是那些人扔了银子却只能听曲儿早就厌烦。只是谁倒也没提及过要给菀凝赎身，不是赎不起，而是若谁将菀凝赎走，便是得罪另外也喜欢菀凝的人。那些本就没钱更是没势的人自觉退出这场战役，乖乖听曲儿找个消遣便是。
　　而这里有些官职的也要顾及着比他官职更大的人家，但不把人娶回来，只是一夜风流倒也无所谓，所以这阵子都吵着要买菀凝的第一夜。
　　老鸨无法，她再如何也得保证她这个水镜楼开下去，时常来劝说菀凝，“你如此冥顽不灵，等他们都不追捧你了，你是想要饿死自己吗？”
　　菀凝并未被吓到，“若是如此，我倒是宁愿饿死。我已屈身为所有人弹奏，若是再强迫我，我倒是宁愿学伯牙摔琴，自此之后不再弹琴。”
　　“我呸！”老鸨怒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入了这水镜楼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你今个儿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给我接！”
　　她说完摔门而去，将菀凝的门锁上，准备将她的第一夜拍卖出去，价高者得。
　　那群男人听闻菀凝竟终于开始接/客，一个个都早早的便来这里守着，老鸨一见这么多人都乐开了花，十两起叫，听着下面的叫喊声，老鸨感觉都能听到白花花的银子入账的声音。
　　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一百两。”
　　老鸨顿时连笑都不敢了，能出得起一百两银子的，非富即贵，那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等大家伙看清来人，顿时也都不敢继续叫价，来者正是知府马大人的亲信，他继续道：“一百两，我们大人要买下菀凝姑娘。”
　　松云城离着皇城不算近却也并不太远，但这里富贵人家都比不过知府大人的，这既然是知府大人要人谁敢争？
　　于是纷纷挠着头低着眉的退出赛场。
　　别说马大人他给了一百两，就是他直接要人，这水镜楼也不可能不给，毕竟还要在松云城活下去。
　　最后菀凝就被马大人带了回来。
　　“就这样？”
　　下人点头道：“就这样。”
　　周岐鑫问道：“你叫什么？”
　　“回公子，小的名叫苍耳。”苍耳天生就是一副笑脸，让人无法生厌，“这名还是大人那阵子风寒头痛，开了几服药，里面便有苍耳子，大人用了很快变好了起来，于是那阵子将我买来，便赐了此名。”
　　周岐鑫颔首，对他为何得名也并不大在意，这苍耳就是太爱说话了。他问苍耳的名字是想问问马大人，能不能给他换个人在旁边？
　　“但小的也听闻，菀凝姑娘当时是真的摔了琴，决意不再抚琴吟唱。可公子也瞧见了，这不，菀凝姑娘又开嗓了。若公子对菀凝姑娘有意，想来也是一段美缘。”
　　周岐鑫这才明白，为何这苍耳拦着不让他走，又为何要一个劲儿的给他介绍菀凝的来历，原来是想将人送给他。可他第一次见马大人，这马大人除非是失心疯了，不然为何平白无故的送自己一个女人，一个曾让松云城男人都为之争抢的女人呢？
　　但稍微一想便也明白，那定然是因为晋礼。
　　“喜欢菀凝姑娘的人想必有很多吧？”
　　周岐鑫没说同意却也没拒绝，他就是想看看这马大人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苍耳一看周岐鑫上套了，嘿嘿笑着，“只要公子喜欢，那别人能算的了什么？”
　　“马大人竟如此大方？可我就是个侍卫，何德何能呢？”
　　苍耳眼珠子一转，“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家大人是想交公子个朋友，既然公子喜欢菀凝姑娘，大人也不过是做件善事罢了。”
　　“哦。善事啊。”周岐鑫微微挑眉，“说来也是，马大人能为菀凝姑娘赎身，却又对菀凝姑娘以礼相待，这会儿还帮菀凝姑娘挑选夫婿，倒真是善心大发啊。”
　　苍耳不太明白周岐鑫的意思，便跟着陪笑。
　　这马大人能在云松城只手遮天，现在他不过是来照顾晋礼的，却被以为是晋礼身边的红人被马大人巴结，竟不惜送上百两银子买来的菀凝，这不仅仅是他大方，这只能说明，这一百两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中的一毛。
　　他区区一个知府，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单靠领俸禄，出手就是一百两？
　　从百姓对他态度来看，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亲民的好官，再加上他的轿子如此奢靡，竟还在府邸中养着戏班子，养着如此多的小妾。简直比皇帝过的还要惬意了。
　　周岐鑫又一想，皇帝过的可不惬意，上有晋礼不说，中间还有个彦亲王处处作对，太后也不同他亲，他在宫中孤立无援。
　　想着想着，便想到那日付锦暄对他说的，这宫中他只有自己了。如此想着心头一暖，决定记挂着这件事，务必要告诉皇帝，将这马大人彻底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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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具体解释一下关于文中的钱吧。
清朝中晚期一两银子价值150-220元左右；在明朝中期价值600-800元；在北宋朝中期价值600元-1300元；在盛唐时期价值2000-4000元。
本文架空文，所以一两银子约等于1000元。也就是说菀凝起拍价是十两银子也就是1w，而一百两就是10w。
再解释下各官员每月的俸禄。
丞相每月十五两银子，也就是1w5，丞相是正一品，知府是从四品，一个月的俸禄是八两五钱，十钱等于一两，那么知府一个月就是8500。那么他一年是102两银子，也就是说他给菀凝赎身花了相当于一年的工资。
俸禄和价值的设定都是我自己设定的，所以无需参考任何时代，在这里给大家简单的总结一下，其实具体多少钱也不是很重要，总之知道马大人能出手一百两给菀凝赎身，这是一般百姓做不到的就可以啦。好，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