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的金牌助理》祈幽

3、两个隔壁

　　彭大仁疏于运动，一身肉垮得要命，刑沛拔了好久才把人拔起来，累的一身汗，从A市赶来的一路上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的。

　　彭大仁喘着气，“5320。”

　　“啥？”

　　“你的房间号，房卡在我兜里，等等，我给你拿。”知道刑沛混圈是为了追星，彭大仁拿出入行二十多年的雷达探测到了孟楠杉的动向，拿出博尔特的速度抢到了绿意的房间，还好命的是隔壁。

　　年初全国家里蹲，剧组跟着停工，拖了太多事情，现在情况好转了全都紧锣密鼓开始抢时间，影视城前所未有的忙碌，大大小小的酒店一房难求，这个时间来旅游肯定包赚，光明星就能够看回票。绿意环境好，房间更加难抢，给刑沛的是最后一间。

　　“这怎么好意思，我是正经粉丝，永不私生。”刑沛义正言辞，不屑地瞥了眼房卡，就这么小小一张房卡能够让他掉节操吗？“电梯在哪里？”

　　“大堂……”

　　“回见。”刑沛利索地拜拜。

　　彭大仁感叹，“年轻人这股子劲儿真棒。”

　　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刑沛活力满满的背影，有种自己会时来运转的感觉。

　　建在山上的酒店因为考虑到山势建得都不高，绿意最高就六层，第六层是观光赏月看风景用的。

　　五楼，风景独好～

　　刑沛在进房间前看了眼隔壁，左右摆头，两个隔壁……

　　刑沛，【两个隔壁啊。】

　　彭大仁，【那就是其中一个。】

　　糟多无口，刑沛收起手机推门而入，大致看了看房间的布局他还是挺满意的，小客厅+大床房，还有宽敞的观景阳台，走进阳台，绿海争先恐后地涌入眼帘，正是一年中风景最美的时候，绿树如海、繁花点缀，延伸入树林的人工木质栈道精巧别致，偶尔能够看到停在栈道上小憩的兔子、野鸡，野趣盎然。

　　越过树林，视线投向远方，看到了大半个影视城，按照主题划分的影视城区块分明，刑沛以前来过这儿，不过是作为游客，现在他算是这儿的一份子了。他在躺椅上坐下，翘着脚享受下午的闲暇时光。

　　和煦微风徐徐，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花香。

　　鸟雀的声音清扬婉转，刑沛分辨不出是什么鸟类。

　　坐着坐着，他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脑袋迷迷糊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不是眼角余光瞄到阳台外飘在空中的盘仙，他就真以为下午经历的一切是梦。

　　是什么魔幻的力量给他的眼睛开了光！

　　刑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站起来走进了房间。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肚子不饿，但睡在躺椅上肌肉疼。这儿有温泉的呀，刑沛拿了东西下楼，找了个服务生问明了温泉的方向，溜溜哒哒走了过去。他没去大浴池，花钱包了独立小温泉，换了衣服穿着浴袍、趿拉着拖鞋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过去。晚间，木制小道两侧温馨的地灯亮起，时而穿过小道下方的溪水缓缓流淌，轻轻的哗啦水声是青蛙跳入水中或者鱼儿游动吧。灯光所及之处，描绘出粉色睡莲娇俏的身形。

　　灯光水色间，有氤氲朦胧处，肯定有露天温泉在。

　　小道岔路很多，难怪每隔一段路就站着一个服务员，这要是晚上独自在里面走，迷路的多。

　　“为什么这么设计？”刑沛都走累了。

　　服务生笑着解释，“这一片是露天独立温泉，私密性较强。”

　　刑沛秒懂，保护个人隐私呗。

　　路其实不多，只是曲径通幽，环境陌生，给了刑沛错觉。他定的温泉到了，绕过古朴厚重的木制短墙，精致小巧的温泉跳入眼中，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了温度。整体灯光朦胧，唯有四角有明亮光束，将四周花木映照得影影绰绰，分外有倩女幽魂的感觉，这是刑沛个人脑补，其实环境挺好的啦，在各种灯光的营造下很仙。

　　服务生，“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刑沛，“好的。”

　　里面已经摆放好了刑沛要的果盘和饮料，他还要了一份芒果糯米饭，可不能空着肚子泡温泉，晕了咋办。果盘里有刑沛喜欢的红心火龙果，先吃了半个才入水。

　　呼～舒服～～

　　被微烫的水包裹全身，舒服到脚趾蜷缩，恨不得高唱一曲《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刑沛唱得投入，边唱边伸手拿放在岸边的果盘，盲选水果吃起来带劲儿，火龙果、芒果、猕猴桃、释迦、空气、空气、空气、毛毛手。

　　吃了个寂寞。

　　刑沛，“？！”

　　刑沛抓紧了毛毛手，睁开眼睛看了过去，“狐狸？还是狐狸犬？”

　　“吱吱，吱吱，吱吱。”火红色的小狐狸另外三只脚疯狂挣动，水灵灵的眼睛慌张害怕地看着刑沛，它急哭了。

　　“你偷我点水果吃，竟然还有脸哭。”刑沛佯装很生气，小狐狸的挣扎在他这儿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很轻松就把小家伙拖到了跟前。赞叹啊，刑沛说，“你好漂亮啊，感觉就巴掌大一点，火红色的背毛，雪白的爪子，蓬松的尾巴，比我见过最好的皮草都要好。”

　　刑沛每说一样，小狐狸就僵硬一分，说到皮草它彻底石化了，开始嘤嘤哭泣。

　　“你听得懂我说话。”

　　自见鬼后，刑沛见到了妖怪。

　　“你几几年生啊？”

　　小狐狸泪眼朦胧，“？”

　　刑沛屈指弹了下小狐狸的脑门，“建国后不准成精。”

　　“呜呜呜。”小狐狸用自由的小爪子按住脑门，哭。

　　“天师大人大量，绕过小女吧，她就是调皮。”林木围挡外冲进来一只大狐狸，膝盖打弯跪在了刑沛的跟前。刑沛的视线越过大狐狸，看到灌木丛里还躲藏着一大一小，瑟瑟发抖，看刑沛像是看着拆散家庭的大恶棍，这是一家子。大狐狸又跪又磕头，没有一点点妖精的霸气，“吃了大人多少果子，我们赔。”

　　刑沛就是看小狐狸可爱逗弄她的，根本没想到家长出来磕头下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小狐狸的手松开，刑沛挠着脑袋说，“別跪了，你们这些成了精的年龄比我大多了，几块水果而已，不需要赔。”

　　外面的服务生隐约听到了动静，试探地喊，“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再送一盘水果来。”刑沛适时提出了要求，他第一次遇到妖怪，请这一家子吃果子好了。

　　胡老三一家生活在山里面，靠向路人、饭店卖些山货野味度日，因为一些众所周知、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原因，上半年日子很不好过，影视城封了很久，山货勉强能够卖给附近住家，野味是彻底不敢出现在公众眼前，现在影视城重新开放了，一家子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之前封影视城，没什么游人过来，本地住户也不多，日子着实难过。”胡老三化身成人，是个面貌敦厚的汉子，他的妻儿维持原貌坐在一边，狐狸妹妹躲在妈妈身后，不时探头偷看刑沛。“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给孩子们买新鲜水果吃了，让孩子起了歹念下山偷盗，是我们管教不周，请大人海涵，我们夫妻二人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不让孩子惊扰人类。”

　　胡老三说话文绉绉，听着是个受过教育的狐狸。

　　新果盘来了，刑沛推给狐狸一家，“吃吧。山上没有吃的吗？”

　　狐狸兄妹抬头看向父母，得到父母的首肯之后才敢伸出爪爪吃水果，本地妖，很多外来的水果没吃过，吃一口释迦震惊到飞机耳。

　　“吱吱吱。”吼吼吃。

　　胡老三朝着刑沛感激地鞠躬，他说，“山里面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吃的不多。兔子什么经过一冬都很瘦，我们在山里面开垦了一亩薄田，勉强种了一些菜蔬粮食，不至于忍饥挨饿。”

　　“嗯嗯。”

　　随着胡老三的讲述，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刑沛眼前打开，原来妖怪这么过日子的，不容易啊。还以为身而为妖，身负神通，就可以怼天怼地呢，没想到一家老小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高度仰赖人类，抗风险能力很低。

　　长此以往的日子不好过，会不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啊……城隍助理思维上身，啥时候见到爷爷了，刑沛决定向他反应反应。

　　吃得欢脱的狐狸妹妹呱唧呱唧，忽然毛毛里有个东西掉了下来，滴溜溜滚动，一路滚到刑沛的手边。

　　刑沛下意识拿了起来，看清楚是什么后，“！！！”

　　“你们杀人了？！”

　　靠，难倒朴实是假象，狐狸皮下是恶魔杀手？

　　刑沛瞬间脑补一通凶杀案，明天的社会新闻头条他都想好了——英勇市民勇抓狐狸屠夫，潜藏多年的案件曝光人前。

　　拿在刑沛手上是人类的天灵盖，感谢那些医疗剧、探案剧道具做得逼真，刑沛认得出来。

　　刑沛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初入门新手如何勇斗老狐狸，首先故作深沉肯定是需要的，他可是披着天师皮的大人。

　　“大、大人。”胡老三口舌打结，“请听我解释。”

　　“说。”

　　刑沛穿着浴袍，他伸手探进怀里，松了一口气，道书在。果断拿出来翻阅，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呢。

　　“有什么想说的尽快解释，我脾气可不好。”

　　胡老三看看刑沛的手腕、看看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金牌，曾几何时，他见过这两样的主人手刃猪妖，其情况之惨烈，他记忆犹新……不敢有任何隐瞒，胡老三护着瑟瑟发抖的妻儿说：“头盖骨是小女拜月炼形用的，对人类绝对没有任何伤害。我们没有杀人，头盖骨来自于荒郊野外的的无主野尸，我们取了头盖骨还掩埋了尸体，那边尸体太多，忙了好几晚才掩埋好。”

　　翻到了，书上说头盖骨或者说天灵盖，是人之灵性汇总之处，狐狸无论是化去口中横骨还是化形都需要吸收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头顶人类头盖骨拜月炼形更加易于凝炼月华，就是说天灵盖是狐狸拜月很重要的工具。古时候一些志怪小说中就有不少记载，其中《酉阳杂俎》说狐狸拜北斗，只要天灵盖不掉下来就能够化形。

　　刑沛合上书，看来古人所知有误，化形这么容易，狐狸妹妹就不会只是吱吱吱了。

　　等等，很多尸体？

　　刑沛心里面咯噔一下，来了来了，城隍任务自动派发了。

　　爷爷啊，年底要给我发最佳员工。

　　刑沛做了个深呼吸，平复着错乱的心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地问，“尸体很多？”

　　“多，四五十具。”胡老三老实巴交地回答。

　　“看得出来死了多久吗？”刑沛感觉自己冷静多了，听到有四五十具，瞬间多了沉重的责任感。

　　“有白骨，也有新死之人。”

　　“尸体在哪里？”

　　“深山。”

　　弃尸荒野，尸体众多，刑沛首先想到报警，但他报警后说什么？头大。

　　“刑沛，刑沛。”幽幽声音由远而近，“刑沛，刑沛，刑沛。”

　　配合现在灯光昏暗、水气朦胧、狐妖瑟瑟的情况，好特么吓人。

　　刑沛，“……”

　　头皮发麻，他是造什么孽啊。

　　“刑沛？”林木围挡里伸出来一颗脑袋，戴着高帽的家伙瞅了一眼里头，眯着眼睛说了声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收回了脑袋，继续在附近游走，边走边喊着，“刑沛，刑沛……”

　　刑沛不敢轻易答应，刚才翻书找“狐狸拜月”的时候扫到了“叫魂”，里面说答应了孤魂野鬼的喊声是要生魂离体的，离体时间长了，轻则生病，重则死翘翘。

　　狐狸一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何时，胡老三变回了原形，用自己不甚高大的身体和不甚宽大的胸膛护着妻儿。

　　“大、大人，刚才那是阴差。”

　　刑沛点点头，看出来了，头戴高帽，身穿麻衣，游走时伴有锁链拖地的声音，标准的鬼差装束。

　　找自己干嘛？

　　“刑沛？”

　　忽然，鬼差去而复返，重新把脑袋伸了进来，同时伸进来半个身体。鬼差用眯眯眼打量刑沛，“和老爷给我看的照片差不多，你是刑沛吗？”

　　刑沛装瞎，当自己没看见。

　　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自己竟然把“眼不见为净”这项技能点亮并且运用纯熟。

　　眯眯眼鬼差“走”了出来，锁链在地上拖动，哗啦哗啦，曳地麻衣无风自动，呼啦呼啦。他从狐狸一家身边路过，这家人差点儿晕过去。眯眯眼走到刑沛身边，上下打量，他自言自语，“没有错啊，和照片一样，就是刑沛，他为什么看不见我？你好，我是王五，老爷派我来的，对了，这是他给你的。”王五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出现立刻认主一般飞到刑沛眼前。

　　刑沛很想控制自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怕陷入陷阱，但视线一目十行，把上面的文字看了个遍。等刑沛看完，纸条瞬间化为飞烟。

　　看完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刑沛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哈，我就是刑沛，爷爷让我配合你调查深山遗尸事件，我去换身衣服，这就出发。”

　　胡老三：大人，你笑得很僵硬。

　　王武咦了一声，“你看到我了？”

　　“嗯，现在看到了。”刑沛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心脏砰砰砰到嗓子眼儿，“刚才看到了爷爷给的信。”

　　这话没假，但说在一块儿就能够让人脑补了，比如看到信之后我才能看到你了。

　　王五没有深究，他眯着眼睛说，“好，我们尽快行动吧，你去换衣服。”

　　王五拖着锁链转身“走”开，刑沛看到一条大辫子从高帽中伸出来跟在他的身后。

　　“哥们，你是爷爷派来做我搭档的？”

　　王五点点头，“嗯，老爷是这么说的，我是新人，以后多多关照。”

　　“我比你还新，多多关照。”刑沛问，“深山遗尸是什么事情？”

　　王五从怀里拿出个平板，凑到眼睛近前，眯着眼睛看。

　　平板？！

　　刑沛惊讶，“高科技。”

　　王五羞涩，“还不是很会用。”

　　他找到了相关事件记录，说给刑沛听。

　　原来近十天已经有三个新死之魂向城隍哭诉，说他们的身体不见了，头七没法回，没法与活着的亲人告别。经过其他同事的调查，弃尸直指四象周围的深山，刑沛和王五就要确定深山中是否有弃尸。

　　刑沛看向了胡老三一家。

　　准备偷偷溜走的胡老三一家，“……”

　　胡老三赶紧赔笑，毛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大人。”

　　刑沛朝着胡老三抬抬下巴，对王五说，“胡老三说他见到深山中有无主尸体四五十具。”

　　“这么多！”王五吃惊，今天是他成为城隍衙差的第十天，头一回接手这么大的案子，有些小小的慌张。他看向活人搭档，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当下安心了不少。“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要找的弃尸就在其中，那就少了不少事情。”

　　“好，我去换衣服。”

　　······

　　泡汤享受提前结束，刑沛匆匆换了衣服就走出了酒店绕进了酒店旁的林子里。王五及迫不得已的胡老三一家等在那边，胡老三一家挤作一团，离王五有多远就有多远，瘦长的王五见到刑沛来了，他扶了扶歪了的高帽，腼腆地笑了笑。

　　没有了刚见面的惊悚，刑沛现在细看王五，发现他长相斯文清雅，书卷气浓浓，行走之间多有拘谨，生前应该是个读书人。

　　“出发！”刑沛挥手，头一次出任务，跃跃欲试。

　　四象这儿旅游项目开发得不错，山里面既有酒店群落，又有白浪漂流、徒手攀岩等娱乐项目，还有几个用作林中拍摄的小型基地。但山就是山，人开发的不过是其外延的二三，深山中是什么样子只有这儿的原住民知道，人类罕至。越往山里面走，越是难行，刑沛平时比较爱好运动的，但渐渐地开始吃不消。

　　地上腐殖物越积越厚，刑沛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已经无暇顾及踩到的是什么玩意儿，反正脚感很差劲。

　　啪！

　　刑沛被藏在厚重腐殖物下的树根绊倒，脸朝下紧贴地面。

　　不需要别人扶，刑沛就站了起来，他举着手电筒扶着树喘气，身边是山林中如履平地的狐狸一家，直接飘的鬼差一个。

　　刑沛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太菜了，歇一歇。”

　　王五憋了好一会儿了，看刑沛累得直喘气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了说，“你为什么不入阴？”

　　“入阴？”超级新人刑沛“母鸡”啊。

　　王五老老实实说，“类似于活人走无常，那是冥府系统的，我们城隍一脉属于地仙，活人做衙差有入阴一说。我知道的不多，带我的前辈说A市已经有四十年没有活衙差了。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刑沛抹了把脸说，“我忘记了，我看看怎么做。”

　　胡老三始终挡在妻儿跟前：大人，你又假笑了。

　　刑沛连忙伸手进怀里拿出道书抱佛脚，本来闭卷考的紧张现场愣是让他弄成了带参考书的开卷考试，别以为开卷考试就降低难度了，在规定时间内翻书找出正确答案很难的啊，特别是参考资料超厚的时候，还特别有围观群众看你考试的时候，作为城隍嫡系，千万不能够丢爷爷的脸。还好还好，祖宗保佑，刑沛翻到了，就在前几页，红色的批注写着入阴的办法。

　　刑沛边看着文字边跟着做，忽然他觉得周围有刺骨的凉意包裹了过来，看不见的地方像是有一只冰凉的大手触碰到了脚踝，瞬间汗毛倒竖，鸡皮疙瘩叠起，脚下意识地想要挪动去甩开冰寒的感觉。刑沛控制住了自己，按照文字上的指导继续做——气沉丹田，耳听细响，心随意动，寒意冰凉……

　　他不知道丹田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何为气感，但刑沛看字操作竟然就成了。

　　更加糟糕的来了，后领处小风嗖嗖起，就像是有人对着那边吹冷风。

　　耳朵立刻变得灵敏了起来，腐殖物下西瓜虫爬行声音都一清二楚。几里地外，嘤嘤的哭泣仿佛就在耳边。

　　刹那，刑沛觉得自己进入了新的状态，身体变得轻盈，眼前有一明一暗两个世界重叠，耳畔不应该听到的声音变远。

　　他入阴了。

　　别问他入阴是什么，问就是玄幻。

　　刑沛换了新套装，昂首挺胸，“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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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刑沛：咱有挂，随时随地开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