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简·奥斯汀]曼斯菲尔德的茱莉娅》南华子

2、融入家庭（修文）

　　窗外，阳光尽情地展示着它的多情，郁郁葱葱的树林里，蓝山雀倒挂在树枝上，灵活地跳上跳下，时而成对出现，时而迅速飞走，看上去警觉性很高的样子，知更鸟则站在枝头，唱着美丽动听的歌，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鲜花争奇斗艳，空气里充满了清新诱人的气息，一切都仿佛在微笑、在欢迎，曼斯菲尔德庄园的一切看起来真是不错。

　　茱莉娅试探着模仿着记忆里的口吻喊了女仆埃丽丝一声，请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看上去埃丽丝并没有感到丝毫异样。诺里斯太太一听埃德蒙说她已经醒了，便拉着妹妹伯特伦夫人来看望她。

　　“我的小宝贝，这次你可受大罪了。可多亏了我立刻把豪斯曼医生喊来，你要知道诺里斯先生的痛风病可多亏了他。豪斯曼医生一听是我的事，立刻就来了，他是我和诺里斯先生的好朋友，否则这次朱莉娅还要吃大苦头哒！亲爱的妹妹，你知道的，只要对我爱的人有好处，凡是我办得到的，我总是愿意尽力而为。”诺里斯太太对着伯特伦夫人嚷道。

　　“姨妈，我们自然都感谢您，现在您和母亲也该宽宽心休息休息了，让茱莉娅一个人在房里吧。”埃德蒙不大放心又跟了过来，劝说母亲和姨妈下楼:“您平时太过宠爱玛丽亚她们姐妹两了，她们这次玩得太疯了，茱莉娅会生病全怪我们没有尽到责任看护好妹妹。”

　　“我得说这可一点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三个一直在担心着自己的妹妹，真是充满了一颗温柔之心。”诺里斯太太被埃德蒙的恭维捧得不胜欢喜，便对茱莉娅说:“亲爱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你仁慈的父亲母亲和友善的哥哥姐姐们，我们就先走了。”对于姨妈时刻不忘给自己表功的行为茱莉娅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说句实话，这位姨妈虽然不太招人喜欢 ，但是对她还算不错，只要不与姐姐玛丽亚作比较。

　　各位看官想必也清楚，我们生活中总少不了这种善于媚上、习惯表功的人物，这些人往往自有他们的一番道理。诺里斯姨妈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要知道自从当年玛丽亚·沃德小姐（即茱莉娅的母亲伯特伦夫人）仅凭七千镑的嫁妆就赢得托马斯·伯特伦爵士的倾心后，沃德小姐总以为自己身为长女什么都不比二妹妹差，有钱的单身汉又总要娶一位合适的妻子，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无论何时这天底下有钱的单身汉都没有配嫁这种男人的女人那么多，蹉跎几年后她只得委屈自己做了诺里斯太太，好在托马斯爵士把曼斯菲尔德的牧师职位给了好朋友诺里斯先生，让这对夫妇一年有了一千英镑的进项。两家人生活得如此之近，伯特伦夫人又一向懒散不爱管事，而诺里斯太太则天性最喜欢安排别人，因此她平日里待在曼斯菲尔德的时间比待在牧师宅还要多，对于妹妹家的事务安排起来和自己家一样熟悉，加之诺里斯太太没有孩子，便把妹妹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两个姑娘与她朝夕相处感情尤为深厚，托马斯爵士反倒要领她这份盛情，感激她照顾陪伴两个外甥女。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茱莉娅病情的康复，她很快就发现，正如自己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没有被怀疑。父亲托马斯爵士这个时代典型的英国绅士，虽然内心对女儿十分关心，热切地期盼她们样样都好，但是表面上与女儿并不亲热，两个女儿在他面前也一向活跃不起来，也就不能指望他对两个女儿有所了解了。母亲本该与女儿比较亲近，但是伯特伦夫人的脾气大家都已了解，对她来说茱莉娅这段时间不再捉弄自己那只可怜的哈巴狗简直是值得谢天谢地。

　　你说诺里斯太太，得啦，在她心中有玛丽亚这个大宝贝在前面顶着呢，茱莉娅一向屈居第二位！姨父诺里斯先生因为有痛风病，平日里简直是个隐形人，他也从不发表什么看法。大哥汤姆没两年就快要踏入社交圈了，正是对外面兴致勃勃充满好奇的时候，每天想的无非是怎么避开父亲和朋友出去玩乐，他性格一贯洒脱大度，不大会去关心自己的小妹妹有什么变化，只有兴致来时会买点小礼物讨好妹妹们或是取笑逗弄一番两个妹妹。

　　玛丽亚今年才十一岁，她只觉得妹妹不再以前那样对一些时兴的游戏感兴趣，不再和她争抢玩具，也不再经常与她争执。唯有埃德蒙，他的确是家里最细心的一个，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妹妹自从生病之后似乎变得安静了一些，仿佛长大了一点，喜欢上了看书而不是游戏，当然十四岁的埃德蒙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妹妹已经变了一个人。

　　茱莉娅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很快就与埃德蒙越发亲密起来，兄妹两一起交换对莎士比亚作品的看法，一起阅读考柏的诗歌。可惜埃德蒙还要去伊顿公学上学，不能一直在家，埃德蒙不在家的时候，除了听家庭教师李小姐讲课，她便开始经常去托马斯爵士的书房里借起书来。这下即使是托马斯爵士也惊异地发现：虽然在年龄上玛丽亚要大一些，但从性格上看反而是茱莉娅越来越沉稳了，家里的孩子居然都是小的比大的要稳重可靠些。

　　茱莉娅一方面像一个对书籍燃起兴趣的孩子一样汲取着这个时代的知识，另一方面也开始慢慢找借口改变一些生活习惯，某种程度上后者更加艰难，要知道虽然已经是十八世纪末了，但很多传统的英国人并不习惯经常洗澡。

　　“亲爱的茱莉娅，说实在的，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必要这么频繁地洗澡，我活了这么些年从未看过这样的事，不仅麻烦，而且有损健康，托马斯爵士，你在伦敦听说过这样的事吗？”在米迦勒节这天晚上，诺里斯太太嚷嚷起来。

　　“事实上伦敦确实有些医生提出身体清洁的重要性，据说巴黎还有人提出想要重新新建公共浴室。”托马斯爵士否决了诺里斯太太的说法，但是又补充道:“但我不赞成茱莉娅你学习这种做法，我还没有听说有什么确凿可靠的证据证明这种做法的正确性。”

　　“我就知道托马斯爵士您会这样讲，我是说我当然知道巴黎的那些浪荡子弟会这么做，可是茱莉娅，你可要听你亲爱的父亲的话。”“哦，姨妈，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我并非天天洗澡，只是两三天洗一次罢了。父亲，我也不是为了追逐流行，只是我确实感到勤洗澡对我的身体有好处，这段时间我一点儿病都没有生过呢！”

　　见托马斯爵士不置可否地离开了客厅，茱莉娅便心安理得得陪玛丽亚折起纸花来，伯特伦夫人的小哈巴狗查理凑过来朝茱莉娅摇头摆尾。“哦，你个小机灵鬼！埃丽丝，把我让厨房做的肉干拿来。”茱莉娅开始逗弄起小狗来，伯特伦夫人难免担心地看着茱莉娅和心爱的哈巴狗玩耍:“你可不要弄捉弄它。”“妈妈，您多虑了。”玛丽亚帮腔道，一直折纸花未免无聊，她询问大哥:“汤姆，今年我们还去伦敦过圣诞节吗？”

　　汤姆看了看父亲，说到:“如果父亲没有别的安排的话，我想是的，怎么，你已经开始想圣诞礼物了吗？”“哦，汤姆，你又开玩笑，去年你答应过要给我一个惊喜的，谁知确实一个普普通通的珠宝盒，今年总得有点新花样。”“茱莉娅，你呢？”“我想要一只波斯猫，我想查理也会喜欢的。对吧，查理？”小哈巴狗吃着肉干欢快地摇了摇尾巴。“不，查理不喜欢猫，茱莉娅。”伯特伦夫人难得加入了话题，为小狗反驳道。

　　“你呢？埃德蒙，我想你该不会还是打算看那些枯燥无味的《英格兰史》、《修辞学》、《训诫》之类的书籍吧。”汤姆没有放过在客厅里沉默看书的弟弟，开起玩笑来。

　　“我想这并非枯燥无味，汤姆。”托马斯爵士一进客厅就听到大儿子的惊人言论，便指责道:“我认为这些书籍要比你平时看的那些小说和戏剧要好得多，读这些书也比你与那些狐朋狗友来往要好得多，你得注意向你的弟弟学习才是。”

　　汤姆不再说话，他冲两个妹妹挤了挤眼睛，茱莉娅会意一笑。说实话父亲的教育方式真是叫人不敢苟同:说教意味未免太重了些，还老把埃德蒙拿出来与汤姆做比较，偏偏汤姆才是这个庄园的继承人，好在兄弟俩并没有什么矛盾，这段时间生活下来，真是越看越像是《曼斯菲尔德庄园》一书了，汤姆这个哥哥虽然不如埃德蒙负责任，但还是很可爱的，只是家里一切都由父亲托马斯爵士说了算，气氛未免压抑了一些，如果换种教育方式汤姆将来未必会成为那样一个浪荡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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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考证了一番《曼斯菲尔德庄园》的时间线，修改了一下第一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