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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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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路上，左澈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风景，在此之前，他甚至不能想象原来世界还可以变成这样。
和他熟悉的漠北不同，和他住了十几年的王府天差地别。
“在想什么？”
很少在左澈那张脸上看到明显的情绪，江沉衍想不注意都难。
左澈转头看向他，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和主子在这异世相遇开始，和对方相处，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这种微妙的生疏感让左澈感到陌生和慌乱。
江沉衍对他的意义不只是效忠的主子这么简单，江沉衍曾用永远都不会缺乏的耐心和温情，给了他整个世界。
是漠北王府的沉王，捡回了和狼群为伍的弃婴，赐他名姓，予他身份，教他为人根本，授他处事准则。
他生而为人的一切悲欢喜乐，沉王的身影皆参与其中，无处不在。
如果他的这个世界正在慢慢远离他，他该怎么办？
左澈不知道。
沉王没有教过他，他没有从沉王那里学到半点关于挽留的技巧。
毕竟那些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多余的。
没有得到左澈的答案，江沉衍皱了下眉，道：“脑袋受伤了就少瞎想，趁着这段时间养伤，好好把字认回来，其他的，”看了一眼拿到手里就没撒过手的平板，他道：“就冲你这用功的劲头，早晚也能把东西都熟透。”
见左澈还是神情恹恹，江沉衍越发不耐烦：“不记得了就去学，医生不是说了你只是短暂性失忆吗？以后会恢复的。”
“我没有失忆。”左澈又一次辩解道。
神鬼之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主子说，以为这是两人彼此默认的秘密。
毕竟主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可为什么总说他失忆了，难道主子说的失忆是指不记得身体原来的主人的记忆了吗？
“好好好，你没有失忆，你是脑子有病。”江沉衍弹弹他头上戴的帽子，“记得按时吃药，病好了脑子就好了。”
左澈目光向上，看到倾斜的帽沿，心思一下就被转移了，他无奈地看了江沉衍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被弹歪的奇怪帽子摆弄端正了。
江沉衍挑眉，勾勾唇角，又恶意地弹了两下，逼得左澈不得不两只手护住头两边，阻止他的魔爪，最后还是没躲过，左澈皱起眉毛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透彻，带着些焦躁，“又歪了。”
一手抓住江沉衍的手，左澈抿起唇，眼睛略向上盯着帽沿，开始认真地整理头上的帽子。
江沉衍侧头笑看着他，对方英气的侧脸半隐在帽檐打下来的阴影中，随着他整理帽子的动作，光影在那张脸上跳跃变幻，和着深邃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和因为用力而显出微粉的唇色，好看得不可思议。
一直知道左澈长得好，江沉衍却从没这样认真看过对方。
刚开始的时候是不在意，到了后来则是不敢，无论如何，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他玩得太认真了，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在看着那双和碎梦中如初一辙的眼睛时，到底是在看着谁了。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也太长，他放纵自己大梦了一场，也是时候恢复清醒了。
也许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左澈忘了一切，只记得自己“暗卫”的身份，他则是对方效忠的王爷，两人之间只有主仆、兄弟情谊，没有其他的感情纠葛，只要他不打破左澈的这种认知，两人的关系慢慢就会恢复正常吧。
即使后面左澈想起一切，分开也不过是顺其自然、心照不宣的事情。
至于现在，他会以朋友或者左澈认定的“主人”的身份，照顾对方直到恢复，然后正式和左澈中止这场荒唐的成人游戏。
下了决定，江沉衍心中也松了口气，面对现在这样的左澈，涉及他们之间的那点桃色暧.昧，江沉衍总觉得自己在诱.拐未成年，尽管眼前这个男人比他还要大两岁。
另一边，左澈终于把帽子摆得端正了，心想还是赶快把伤养好，就再不用戴帽子了。
至于主子说的吃药就能恢复原来主人的记忆，左澈有些期待，如果他拥有了原来主人的记忆，是不是就可以轻松学会很多东西了？
这样一想，他郑重其事的点头，“按时吃药，”说完又顿住了，“今天还没吃。”
江沉衍捏了下他的手，好在他记得在车里装了一些，他叫小张，“把前面收纳里的药盒拿出来。”
小张没停车，顺手拿出来向后递了过去，他全程努力装透明人，这时候才敢出声，担忧道：“澈哥没事吧？”
真失忆了？
这也太巧了。
小张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家二少，又看看左澈，心中感概，两人不愧是能走到一起的人，失忆夫夫啊这是，也太有缘了。
就是不知道和萧影帝比起来，是不是得变成有缘无份了。
正想着，他就听见了嘎嘣嘎嘣的声音，像谁在嚼糖豆似的，然后他就听到他家二少低骂了声，听语气是无语极了：“你把药给嚼了？”
被问话的左澈没觉出问题来，拿着江沉衍递过来的水，把嚼碎的药片咽了下去，然后看着江沉衍，意思明确。
“我说你就不觉得苦？”
江沉衍觉得自己真够仔细了，又是叮嘱他吃药，又是给他在车里备药，吃饭的时候还想着要给左澈准备杯子带水，结果一个不小心，到最后就功亏一篑。
喝多了管家熬制的草药，左澈没觉得多么苦，他想了一下，如实说道：“有一点，刚开始是甜的。”
江沉衍扶额，“你也知道刚开始是甜的，那吞下去不就行了？”
他这不是失忆，是恢复出厂吧，还得是二十六年前的厂。
左澈点点头，耳尖变红了，“哦。”
他只是习惯了听主子的安排，根本没有多想。
公司到了，车停下，江沉衍不得不拉左澈下来，边走边道：“我看你以后就叫左三岁，跟你抱回来的那只蓝短猫一般大，你俩现在哪都都差不多，有些地方你还不如人家呢。”
“那只猫是我抱回来的？”左澈惊讶。
“不是你还是我？那么娇气的小东西，我是嫌养你没养够？有点自觉啊左三岁，你现在可比它能折腾人。”
被拿来和只猫比，还被比下去了，左澈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理由反驳，猫还知道抓老鼠呢，他却什么都不能干。
两人身后，被彻底忽略并塞了满嘴狗粮的小张哭着去停车了。
自从二少找了个保镖情人，他们这些大小老司机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只是一个无情的狗粮收割机罢了。
江沉衍带左澈从专属通道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秘书部就有人来敲门，江沉衍打了个手势，示意左澈自己去休息室，然后说了声：“进。”
精明漂亮的秘书长进来，手中是厚厚一摞文件，看着江沉衍一一签了字，才抽出最后的行程表，一丝不苟地向总裁报告他今后行程。
眼看行程表密密麻麻要排到半个月以后，全都是一些酒肉应酬，江沉衍制止了她：“能推的都推掉，不能推的转到李助那里去，让他看着办，一个月内，别拿这些事烦我。”
“是。”女秘书长冷静地推推眼镜，却并没有走。
江沉衍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秘书指指他身后，脸色颇不平静：“窗户好像坏了？楼上风大，还是离那里远一点比较好。”
江沉衍眼皮一跳，转过身去，果然见左澈正站在异常大开的窗户不远处，似乎并不清楚身后的景象，还不怕死的靠在了正中风口的一座人高的木制工艺品上，高层的风吹进来，把他身上宽松的休闲装吹得东倒西歪，仿佛要随着工艺品一起向后倾倒，让人看着直害怕。
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对正常人来说可能就是看着危险一些，对怕高的人来说则无异于魔鬼深渊，他曾亲眼见过萧明溪在一次综艺中被不知情的剧组安排了高空游戏，高台突然升起后，萧明溪崩溃到差点没从下面跳下来。
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亲眼看到左澈从吊威亚下来后，惨白的一张脸。
他不敢提这个字，将冲口的怒喝压下去，尽量平静地叫左澈：“那边风大，快过来。”
左澈本来就靠在木制品上看着两人，这时候见江沉衍发话，才注意到风有问题，他还以为这里本来就有这么大的风的，他转头想看一眼风口的地方，却被江沉衍喝止：“乱看什么！过来！”
等左澈远离了那扇坏掉的窗户，江沉衍几步上前把他拽进了怀里，“不要命了？！怕高还往那里凑！”
不等他回话，江沉衍对秘书道：“打电话叫人来修窗户。”
“是。”秘书长面无表情地应下，转身离开，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下一秒，果断掏出手机，翻出了社畜小群，五指翻飞。
——破案了！破案了！新来的保镖和老板锁了！亲眼所见！
早上刚进公司，大家都没进入工作状态，小群里消息滚动如刷屏。
——公司门外二十五米三十公分，手牵手进来的，亲眼所见。
——帅帅保镖小名左三岁，属性猫，取名者江姓总裁，亲耳所听。
——喜闻乐见，保镖高危职业。
——喜闻乐见，保镖高危职业。
——……
于此同时，总裁和自家保镖手牵手进公司疑似交往的消息在所有人口中飞速传递着。
保安部，一名小队长呵斥正在八卦的几名年轻保安，阴阳怪气道：“都上班了还有心思八卦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也就某些没脑子的人才会信。”
几名保安面面相觑，等人走了，才嘀咕道：“抖什么威风，你不八卦，你不八卦会知道我们八卦的什么？”
“酸气冲天了这是，听说他也是特种兵出来的，跟人那位高薪聘用的私人保镖一比，一天一地了都，心里不平衡啊。”
一名保安嘻嘻笑，“那是人家长得好看，就他，长得跟被炸了的瓜子似的，谁乐意天天瞅着，颜即正义啊。”
“少放屁，大老板身边还缺好看的人？人那是好看又有实力，网上飞车夺猫那视频看了没？太酷了。”
“卧槽，那是他啊。”
“就他。”
“那怪不得……”
甄军心情烦闷地走进卫生间，不小心撞到人后下意识弯腰道歉，等看清来人是谁，脸色顿时有些难堪了起来。
左澈看了一眼撞他的人，接收到对方的对不起后，想了想，说了句没关系。
没想这人脸色更不好看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说错了，就要把对方的道歉还回去，却听这人笑了笑，叫了他的名字，“左澈，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了。”
“你认识我？”
甄军勉强提起笑意，道：“怎么，出了兵营，一个宿舍的交情都能忘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左澈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克制着礼貌道。
甄军似笑非笑，“忘了我没关系，江总裁可不能忘，毕竟你连人家一张照片都恨不得塞嘴里藏着不是。”
“那现在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他凑近左澈，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做萧影帝替身的滋味挺不错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