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见我多欢喜［重生］》橘五六

27、鹤子

　　沈延元同葛若松回来便往荣礼郡主的住处赶，临近时被侍女拦了下来。

　　双手铺着绸缎的侍女低头挡住前路说：“世子，王爷说了，马场脏乱，还请盥洗。”葛若松不情不愿地看她一眼，到玉盆前清洗起来。

　　侍女又转向沈延元：“沈小将军，劳烦您也盥洗。”

　　沈延元应了，也到玉盆前，一个侍女端着一罐清水仔细地倾下来供他洗手，又有几个带了手帕沾些水，帮他擦拭衣服上的污渍。

　　“德亲王府还是如此细心。”

　　“得了吧。”清理好的葛若松拍拍衣服，“父亲他就爱做这些没必要的事。”

　　沈延元笑笑不置可否，把洗净的手往绸缎上放两下擦干，侍女又退到一边把路让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功夫，传讯的早莺行了出来，卷起帘子对门外的两人说道：“郡主唤二位进去。”

　　葛若松最是心急，捏着鸳鸯荷包大步流星地往里进，刚看到个人影就大声嚷嚷：“长姐，我遇见怪事儿了！”

　　“我听说了，你详细说说。”

　　走近了他才看见葛嘉韵身边还跟着一个没见过的姑娘，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正好奇地看着他。

　　“就是……就是……”

　　他一下有些紧张，话到了嘴边结结巴巴，声音也小了下来。

　　“就是怀疑有人作祟。”沈延元上前接过他断续的话语，把他手里的荷包推到荣礼面前，“不知郡主可认得这样东西？”

　　葛佳韵拿起荷包，凑近了看看，点头说道：“我虽没见过有谁戴此荷包，但从这绣工看也能推断一二。”

　　“怎讲？”

　　“这祥云的三色锦线绣法，和针脚的特殊收尾，都是梅家人的手艺。都城虽有模仿者，但大多不能得其精髓，这荷包如此精细，一定就出自梅家女儿之手。”

　　梅家是都城的大家，嫡女梅鹭嫁与德亲王为妻，正是郡主和世子的生母，梅夫人贤良淑德，常教葛嘉韵针线绣法，因此她也能认出那特异绣法来。

　　“那你说这荷包，难不成是母亲绣的？”葛若松皱着眉，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不，母亲怎会做这种东西，再说鸳鸯该是女子绣与心上人的，祈求恩爱眷侣，这东西怎么算，也不该在你那里。”

　　荣礼否认了这种猜想，又问：“你们就没看见是谁拿着这个东西？”

　　“没，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就在那儿了。”

　　沈延元说完，又问荣礼：“敢问郡主，梅家可还有别的出嫁女儿？”

　　“梅家这一代的出嫁女儿，大多不在都城内。若说以前，那倒有一个。”

　　“谁？”

　　“鹤姨，梅鹤子，只是七年前染病去世了。”

　　梅鹤子是妾室所生，因其貌美性温，还是嫁给了好人家，做了都城文官严曙的正妻。二人举案齐眉，为都城夫妇表率，是人人都羡慕的眷侣。

　　梨生听着对话皱起了眉头，手腕的镯子也又开始透出了光。这荷包有古怪，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梨生上前去，摸了摸荷包，眼前闪过一道，证实了她的猜想，果然。

　　沈延元注意到梨生的小动作，等她摸完又把荷包挑起来，煞有其事地说：“这东西古怪，恐是有心之人用来作怪。二位不如交给我，让我带回观水寺祈福净化。”

　　荣礼肯定道：“这样也好。”

　　看着她点头了，葛若松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东西确实害得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只是净化中，恐还要叨扰郡主多为我讲梅家之事，好致物怨消弭。”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知小将军。”荣礼迟疑着又说道，“只是你已确定此物的来历了吗？确与梅氏有关？”

　　沈延元看了一眼梨生，又回荣礼：“郡主放心，再过几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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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叙了几句，梨生和沈延元离开德亲王府时已是正午，郡主本想留二人用膳，沈延元看了梨生不自在的模样婉拒了。

　　他们出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分了两辆马车，梨生的马车在沈延元的后面，等拐了个弯看不见亲王府了，忽然停了下来。

　　梨生心生奇怪，刚想掀开帘子问问，沈延元先一步掀开帘子钻了进来，叩下车框说道：“走吧。”

　　“你来干嘛？”

　　“怕你一个人憋坏了。”沈延元一笑，从怀里掏出鸳鸯荷包，“现在可以说了，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

　　梨生犹豫着。她能看见不寻常的东西，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若不去青邱，不找元清，也许他也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迟疑什么？上次不也靠你，我们把东西送到了吗？”

　　“可是结果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沈延元疑惑道，“东西送到元清手里我们就走了，后面的事还不是靠他们自己。”

　　“什么？”梨生身后冒出冷汗来，“我们在青邱待了几天？”

　　“两日。婚宴的隔日送了东西又谈了会儿话，第三天一早便走了。”

　　这和她的记忆相去甚远，梨生不禁摸上手腕的镯子，自青邱回来，那上面的梨花浮雕就更加清晰了些。

　　难道元清和颦颦的故事，就是她做的一场梦？

　　“青邱的事暂且不提了，先说说这荷包吧。”沈延元自顾自说起来，“那日你昏睡，我一人回南柯向临仙说元清的事，回来的途中便遇到一个女子交给我一个荷包，说要我找她丈夫。”

　　“我还没应下，她忽然就不见了。手里的荷包睡一觉起来也不见了，今日忽然就出现在了马场上。”

　　“这么古怪？”

　　“是。”沈延元点头，“那女子的长相我没看清，只是看着有几分肖像梅夫人，穿着也还算华贵，我便想是不是与德亲王府有关，没想到还就让他们家的人碰上了。”

　　梨生摸了摸额角说道：“恐怕不是与德亲王府有关，是与梅氏有关。今日出现在马场，可能是做给你看的，想让你收下信物。”

　　“你看出来了？”

　　梨生伸手摸着荷包的纹理，开口说：“我一直觉得你们说的话奇怪，这上面绣的怎么会是一对鸳鸯，明明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

　　她手腕的镯子又透出碧光。

　　“直到刚才我凑近才看见，图案清清楚楚是一对仙鹤，双鹤翱翔，祥云伴羽。”

　　她抬起眼来：“此事与郡主口中的梅鹤子恐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