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71、提议

　　回头看兰首长。
　　林北北从城南别墅无功而返兰小雪就知道这一架打错了，许霖的犟脾气可是许松都没办法的。之前虽说也是拒绝，但实际还是回避的态度更多。如果没有齐天磊，她相信阿林早晚会回心转意的。冲动打了一架，自己受伤好几天出不了门不说，还帮了齐天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悲悲戚戚躺了几天，稍微能见人就赶紧约了许松，只能曲线救国了。

　　许松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兰小雪就想到齐天磊。这两家伙什么毛病，都跑他这里卖惨。
　　“阿松哥哥。”兰小雪维持了旧日称呼。轮椅很大，娇娇小小的人儿坐在里面显得瘦弱极了，头上还一顶大帽子遮住半张憔悴的脸。
　　“客气了！兰首长。”一个个都跑他这显神通，把他当菩萨用，唉，说不得就当回菩萨吧！
　　“您别这么叫，和原来一样叫我小雪就好。”说话声音也细细的。
　　“好。”菩萨嘛，普贤菩萨和观音菩萨一般人都觉得差不多，叫什么不重要。
　　“那天多亏阿松哥哥，谢谢您。”
　　“不客气，应该的。”
　　沉默了一会，兰小雪开口道：“阿松哥哥也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之前那种情况和阿林分手都是我不对。是我太不懂事，见阿林不像原来一样就觉得他变心了，和他谈，找他闹都没用，一气之下说了分手。本来以为凉一凉他就会回头找我的，谁知道紧跟着父亲就生病了，在病床上要求我和喻冠城结婚。”一阵哽咽之后：“当时的情况您也清楚，因为我爸只是身体变异者，军队里反他的声浪很大。暴雪当时还很弱小，他几乎没有什么外援，不得已，我同意了。”
　　说到这，兰小雪抹抹眼睛。那段时间是真的艰难。
　　“后来，就没再找过阿林。”
　　坐在一旁的姚娜给她递了张纸巾，许松看一眼不说话。是的，眼下客厅里有三个人，推兰小雪进来的人早就离开，姚娜偏偏留下了，还说是小雪同意她留下的。同时表明自己不会帮兰小雪说话，只是留下来。
　　擦擦泪：“我一直很后悔，不该把感情当儿戏，把分手当要挟，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留给我，谁知道，感情也像机会，没抓住就失去了。如果当时我耐心一点，多关心他一点，现在也不会这样。”
　　低头哭了一会抬头：“阿松哥哥，我是真的爱着阿林的。我和喻冠城是早就要离婚的，只是他一直纠缠，他纠缠也不是因为爱我，原因您也能猜到。考虑到他之前对我们父女的帮助，我给战狼批了北边的地块，还有好几车重武器，我想他也该够本，今后不会再纠缠了。之后，我才重新找到阿林，只是没想到。。。不过那也是正常的，我自己被纠缠过了才知道那有多不好拒绝，何况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的，不怪阿林。我……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会一直等他。他要是愿意，随时可以来暴雪找我，他……我……我很爱他，也很后悔。”

　　送走兰小雪回到客厅，许松一时也没心思摆弄手头那些石头，坐在沙发里发呆。
　　当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一个基地首长，另一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是能搞后宫团的人，想也知道不可能两女……一男一女共伺一夫。这事真成了，哪天打起来……已经打过了，事实证明果然非死即伤。
　　姚娜悄咪咪摸过来问：“怎么说？”
　　许松抹把脸，叹道：“我能怎么说，不得看他怎么说。”
　　“嗐，你这借口太勉强。许霖不得听你的。”
　　“听个屁，听我的他早就回顽石了。”
　　“那你什么态度？就说说，队长和首长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肯定不能卖了你。”
　　许松盯她一眼：“分得清就好。不过这事确实我说了不算，搞不好许霖自己说了都不算。兰小雪想迂回一下很正常，那也得看齐天磊答不答应。你要是齐天磊你会答应吗？”
　　姚娜一脸诡秘：“那不是罔顾许霖意志？这你也同意？啧啧。这爹——”飞快嘴边扇两下，改口道：“这哥当的可太不称职了！”
　　瞪她一眼：“你这倾向性太明显，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内鬼。”
　　“哇，警惕性太高了，八卦一下而已。再说，你真愿意许霖跟个男的？”
　　“我是不愿意，可毕竟是他的人生，他也已经成年。哥也好，爹也罢，说两句就算了，还能硬把他掰正不成？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所谓的正道是不是正道？尊重他选择吧。”
　　表情古怪盯着许松看半天，姚娜说：“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且以此为借口好让我不再发问。”
　　“绝对没有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当爹……当哥的总觉得娃还可以再挽救一下，第二天招了许霖回顽石，齐天磊自然是要跟的。许松本来也不想瞒着，当面说开更好，自己在场，他想欺负阿林也没那么容易。
　　许霖第一反应果然是看齐天磊，然后一直摆手摇头，急不可耐拒绝。
　　“也不用这么急，你可以再想想，她既然提出来，那自然能接受。一时半会，我想你也不用操心搬家了。”最后一句对齐天磊说的。
　　齐天磊冷笑一声：“迟早的事。”转头冲许霖又一脸平和：“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许霖赶紧摇头：“不行，我不会的。”
　　抬手摸摸许霖，淡淡道：“你想要我没异见的。”
　　“我不想！”
　　许松插口道：“那阿林今晚就留在这，你自己回去吧。”
　　“我不——”
　　一个冷硬的眼刀飞来，许霖马上蔫了：“留下来干嘛。”
　　“叫你留就留，哪那么多废话。”
　　“我还有事。”
　　“都退伍了还能有什么事？”
　　齐天磊忽然笑起来，对许霖说：“没关系，一会给你送过来。”
　　“不是……”拉着齐天磊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许霖耳后摸摸：“听你哥的，没事，明天来接你。”起身离去。

　　齐天磊走后许霖叹口气，说道：“我都和你说了不行，跟他没关系，是我不行。”
　　“你哪不行？”
　　“就是不行。我没办法的，那种状况想一想就好累，真的不行。”
　　“原来说就是口头说说，现在不一样，是兰小雪自己主动提出来了。你们本来就是情侣，有感情基础，怎么就不行？原来和齐天磊也不行，现在不是也可以了。你可以就住在顽石，白天跟我出城，晚上想去哪边去哪边，谁也管不了你。现在基地里这样的很多。或者给你买个房，白天跟我出城，晚上你回自己家，也很自由。”
　　“不是，你怎么就不明白，不是谁提不提的事，是我不行呐。现在我就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每次小雪来找我，再见天磊哥都跟做贼一样，生怕被他发现，太累了。那段时间我谁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
　　“啧！那时候是不知情嘛，说开就好了。”
　　“不是，我想不明白这种东西要那么多干什么？又没用，还添好多麻烦。”
　　这……许松一时语塞：“什么叫这种东西？那是东西吗？”大哥被小弟堵得没话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回击。
　　“不是东西就更不行了。你非要我答应干嘛，我真的不需要。”
　　“也不是非要答应，就是多一种选择，你可以考虑。”
　　“我不考虑，真的好累。你怎么不考虑考虑？”
　　“说什么呢？自己的事搞清楚了吗？我这么跟你说，以齐天磊的底蕴和声望，你和他压根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他愿意，你就是真爱，是唯一。他不愿意，你又算什么。这场关系里你太被动了。”
　　“那也不需要扯小雪进来帮忙吧，照你说法，我在小雪面前一样是被动，最好哪个都不要，找个普通战队的？”想想不对劲：“不对，我干嘛要找？我就一个人！”
　　有些事好做不好说，这事说穿了还就是找外援。自己弟弟不行，拿捏不住弟媳，那给他找个外援，让外援和齐天磊斗法去，许霖只须坐享其成就好。以前这种事是不敢想，可现在基地风气如此，兰小雪和齐天磊又都没意见，那不是正好。再有找晶核那样的事，齐天磊也不能随便糊弄阿林，他敢糊弄，兰小雪就得揭穿，甚至直接把晶核送到阿林面前，那他做什么事不得掂量。可这种心理活动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摆开了说未免太损面子。他这个当大哥的也脸上无光，自己弟弟保护不了，还得借助兰小雪的力量。偏偏事实还就是如此。
　　以前，齐天磊再是优秀企业家，有钱有权，他也没怕过。齐家有钱，许家也不差钱。齐天磊也许还要花钱买权，许松自己就掌权，搞不好哪天撞手里再有钱的齐老板也得向许部长低头。可眼下世道不同，只拼异能两人可能还在伯仲之间，但齐天磊有产业，这就不好拼了。
　　末世里，拉战队是最简单的生存方式。三五个人，抱团一起活下去。在活下去的基础上，运气好的战队壮大了，运气差就混个活口，再差就团灭。低成本高效益，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许松运气不差，顽石如今也算基地里排的上号的战队，可跟齐天磊又没法比了。
　　齐天磊从一开始就没走战队模式。许霖电话提醒后，他就组织了一场全公司的大动员。依托原本的办公场地，把员工及家属集合起来，利用家族雇佣兵的武器优势，最大可能减少人员损失。再以这部分人为基础，搭建自己的末世团队。军队有先天的人数优势，在末世之初尸变的情况下依然保留下一定的人口，并依此建立各个基地。而齐天磊则是因为许霖的提醒，用降低死亡率的方式让自己接近这种模式。
　　所以他的工厂可以说开工就开工，弹药说生产就生产。专家团队几乎整体保全，从末世之初就专心研究异能、武器、护具，从没为生存发过一天愁。眼下，基地的研究所还在纠结晶核能量怎么开发利用，齐天磊的椰壳仿生头盔已经量产了。
　　这样的供应商，哪个战队敢得罪？
　　丢了面子的大哥是不可理喻的，眼一瞪眉一皱：“怎么说不听呢？这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事吗？你和齐天磊说过不要吗？把人打进医院，这个不要够坚决了吧，成功了吗？他允许你不要吗？”
　　“……”
　　“有些事和你说了也不明白。兰小雪和齐天磊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骄傲自大，只有他们拒绝别人，哪里允许别人拒绝他们。你答应了，三五个月也许就过了；你不答应，好了，缠你一辈子都是可能的。他们的字典里只有迎难而上，越挫越勇，其他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次考试，或者一座山峰，完全不会考虑给别人的生活带去多大的烦扰。你一个正常人，何必跟神经病人瞎搅和？就让他们两自己玩去，最起码白天你还有正常生活。”
　　许霖一脸为难想半天：“可我不能把自己也当一次考试，一座山峰啊。我有感情，有想法啊，那样我也不可能有正常的生活，烦都要烦死，哪里还有什么正常生活。而且我和天磊哥之间不是那样的，他，用了很多心思……我很感动。”
　　“他要通过考试也要花心思的，能说他爱考试吗？”
　　“……花心思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他动机不纯，你一点点大他就在你身上花心思，那叫什么爱，那是占有欲。你在‘追风’身上花的心思少吗？回家就去看它，溜它，喂它，可你在乎它想什么吗？它是马，也许它想去草原呢，你允许吗？他花心思讨好你，投你所好，可你跟兰小雪恋爱你看他什么态度。他允许吗？心思和心思不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在你说不的时候。”
　　“……可我现在对你说不，你也不允许啊。”
　　许松长长吸口气，缓缓吐出。亲生的，不是抱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行。我的想法可能不成熟，但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我就想这么做，以后我不这么想了，也许会改变做法，可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我就只能这么做。我也不能一辈子躲在你后面，异能的问题，感情的问题，战队的问题，都是我要面对的问题，可能我的处理方式没有你的好，可那就是我的方式。再者说了，你22岁的时候就能像现在这样把事情处理圆满了吗？我记得有一回你给我留了2箱泡面就实习去了，我吃了三天的泡面。”停一下，补充道：“泡面还是我自己从超市扛回来的，你只付了钱。”想想又补一句：“后来还从我零花钱里扣了。”
　　“……”许松张口结舌：“十几岁的事你记这么清楚？”
　　“哦。”
　　“真记仇！”
　　“嗯！”
　　两箱泡面击碎了大哥的“为你好”，许松只得说：“你也是大人了，我只是给你建议，并不能左右你的决定。可我始终认为齐天磊和你年龄差距太大。利用年龄优势诱导你，就是他不对！你和小雪年龄相仿，成长环境又相似，两人还有感情基础，无论如何比齐天磊强太多，再说她对于和你分手这件事心怀愧疚，你们复合，感情上你也是有优势的。她为了和你复合，和喻冠城离婚是出了血的。你知道这次分片战狼分了北面，那是阳京，片瓦不留也是阳京。她还亲口承认给了重武器。”说到这摇摇头：“兰小雪心也大，就不担心反噬。”不过这是她的事，与他们也无关：“你再考虑考虑。还有，真不回顽石吗？”
　　许霖摇头：“不回，我的异能只适合小团队。对了，水异能的秘密你知道吗？”
　　“水异能的秘密？哦，兰小雪说明天下午杨云升回城后会过来，让你务必留在顽石等她。杨云升就是那个水异能者吧，水异能如果真有秘密，她也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许霖表情纠结：“小雪也过来吗？”
　　“她没说，应该会吧。”

　　兄弟俩正说着，常平敲门送来半盒椰丝蛋糕。
　　看许霖吃得开心，许松摇头，真没出息，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