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Don’t Say Goodbye》传世青轩

31、三十

　　* * *三十、人生如戏* * *

　　林永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从见到白玉堂和展昭后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大有叫上二人先去撮一顿的意思。见状，白玉堂当即挑眉：“快停！你先老实工作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等你忙完这段再说！”
　　林永之闻言讪然笑笑，恰巧那边摄影师大声喊林导过去，他也不再客气，再三威胁白玉堂不许中途开溜后就跑去看情况了。
　　展昭完全是第一次来剧组，看着身穿戏服的人走来走去，在场地里活灵活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不由大感新奇。白玉堂不是第一次来剧组“观光”，见展昭看的兴致勃勃，干脆去一旁买了饮料请整个剧组润喉，自己挑了两罐冰镇酸梅汤挨着展昭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喏！”伸手将冰凉的罐子贴在展昭脸上，惹来那人下意识一缩，白玉堂含笑道，“润润喉。”
　　“谢了！”展昭顺手接过，伸长了手脚舒展筋骨。那边林永之也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你常来看你朋友拍戏？”
　　“有几年没看了，当初他打拼的时候捧过几次场。”白玉堂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由微微眯了眼睛，“那小子，你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野草一般，当年没少哭鼻子。”
　　“哈？”不是有意打探别人隐私，只是——展昭看向林永之的方向，那边林导演正中气十足的指挥大家收拾场地，不时与周遭众人闹成一片，一副乐天派的架势，实在不像是会常哭的人。
　　白玉堂叉开双腿，支了下颌看向前：“没错！娱乐圈毕竟不是个好混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参赛的作品曾经被他的老师盗用，甚至一度被封杀，能走到今天全靠毫不懈怠的努力。”
　　那边林永之似乎收拾完了，向着他们两人一笑。恰好此时从右边跑出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叫住了他神色紧张的说着什么，林永之听了会儿，看向昭白二人，露出点无可奈何的神色。
　　听着白玉堂的话，他沉默下来，收回望向林永之的视线——展昭大概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手指无意识捏紧，掌中的铝制罐子被指力捏的变形，突出了棱角，又陷入他自己的掌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和小林子类似。”
　　白玉堂却没停下话头，只是眯着眼看向前方，“也许不能称之为认识，一度我曾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怎么说呢？神交，就是神交。然而后来莫名其妙没了他的消息，我做了很多猜测：他离开了？出事了？甚至是——死了？”
　　展昭转头看他，那人神色不算平静，带了些压抑着的阴霾。“后来托了四哥查询，好不容易才弄清楚，那个人是被排挤走了，因为……”他的原因。
　　白玉堂深吸了口气，微翘了嘴角去看天空。
　　“之后就再也没他的消息，直到现在。”
　　曾经在这样一片蓝天下，两个人追逐着彼此，这种日子，以后恐怕再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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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终于搞定大半了！”
　　林永之抹了把脸，一面走向二人一面将用过的湿巾丢到一边，踢过凳子在两人对面坐下，夸张的大叹：“导演可真不是人干的活！这帮小子，就知道添乱！”
　　“怎么了，刚才发那么大火？”白玉堂好笑的递过一罐饮料，他可没错过刚才林永之在那边大发脾气的样子。
　　“还不是……算了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再找人。”林永之接过饮料，抬眼时恰巧看见展昭手中的饮料罐上沁出的水汽，不禁夸张的大叫：
　　“哇！我说小白，你虐待人么？哪有人十月份了还喝冰镇的？”
　　白玉堂随着他视线瞧了眼，半开玩笑道：“那猫天生热血，必须常喝些冰的东西冷静冷静。”说着举了举自己手中相同的罐子，“瞧！我这不是陪他同甘共苦么？还不够意思？”
　　展昭似笑非笑的续道：“是啊！也不知哪家的耗子怕热的要死，三九天也要和冰箱为伍。”
　　他二人调侃惯了，自是没觉得现在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倒是一旁林永之瞧得有趣，见二人脸不红气不喘你来我往互相攻击，忽然灵机一动，摆出一脸诱惑的笑容：
　　“我说小白，帮个忙吧！”
　　“嗯？”不想林永之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白玉堂挑挑眉，一脸防备：“干什么？”
　　林永之舔了舔唇，看着展昭和白玉堂的眼神几乎冒了光，越来越觉得自己想的是个好主意，于是表情诡异起来：“嘿嘿，你也知道我刚才遇上麻烦了，做兄弟的，帮点小忙你不会拒绝吧？”
　　白玉堂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道：“少来！这年头做兄弟的插对方两刀是常有的事儿，你还是直接说要干什么吧！”
　　——这小子平时鬼主意本来就不少，白玉堂可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这人手里栽过跟头，虽然后来都连本带利要回来，然而——小心无大错。
　　林永之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剧组先前请的两位客串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戏又赶，一时间找不到人，正好你和小展可以……”
　　“我？我可不成！”听到自己的名字，展昭反射性的想拒绝。
　　“别呀小展，好歹认识一场！”林永之慌忙按住展昭，“不过是想让你们两个客串一下而已，就两个小脚色，差不多亮个相，说几句话就成！就你们俩这气质，几乎是本色演出，绝对没问题！再说，这演戏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游戏，你们俩在旁边看了半天，真没兴趣试试？”
　　“……”不能否认，林永之的意见蛮诱人的，两人看了一会儿也确实很有兴趣——展昭看看白玉堂，恰好后者也看了过来，彼此在对方眼中看见几分兴味闪耀。

　　于是接下来两天，二人接受了林永之简单的培训后，成功的“客串”了场戏，白玉堂意犹未尽的敲诈了损友一把，这才和展昭回了家。
　　忙了一天，两人商议好休息一番，明日再去剧组看看。谁知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迷迷糊糊听见一阵声音，警醒的睁眼：是——下楼声？
　　他讶异的爬起身推门而出，正好瞧见展昭下了楼梯，一面穿外套一面走向玄关方向。
　　听到开门声，展昭顿下脚步回过头。
　　“去哪儿？这一大早的——”白玉堂犹有困意，眯着眼抬头看表：不到三点而已。
　　展昭反常的沉默了一下，心中琢磨着要怎么说。恰在此时白玉堂听见自己屋中电话声响起，进屋将手机拿出，一面向展昭做个“稍等”的手势一面按下了接听键。
　　展昭心中叹了口气，将右边袖子拽过来穿好，沉默着排扣。而白玉堂已在那边惊喊出声：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沉，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此时更隐含着风雷暴雨，展昭终于叹出了声：看样子不用自己解释，应该是——那件事了。
　　果然，两分钟后白玉堂挂了电话，俊美的脸上一片乌云密布。他缓缓伸手按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展昭：“你知道阿敏出事了？”
　　“……刚刚公孙来了电话。”展昭沉郁的说着，静静补上一句，“十分钟前发现的，死在家里，是煤气中毒，初步断定是——自杀。”

　　当白玉堂飙车带着展昭赶到李敏家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李敏回国后一直住在过去的老宅子里，她家白玉堂本就熟悉。此时到了目的地，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周围邻居们也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围在一旁不敢轻易上前，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睡衣。展昭亮出自己的证件，和白玉堂一道进入封锁线内。
　　“公孙！”
　　玄关仍留有淡淡的煤气味，二人进了屋内，瞧见公孙策正向一旁的警察吩咐着什么。展昭拦住想要冲上前的白玉堂，站在玄关口喊了一声。
　　“小展。——白总裁也来了。”
　　公孙策闻言抬起头，看到白玉堂与展昭同来也不惊讶——他早已知晓李敏与白玉堂的关系，也知道展昭未必拗得过白玉堂。打过招呼，看见二人动作，道：
　　“进来吧！小心点就是。那边我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说着丢给二人两幅手套，示意他们戴上。
　　话音未落，白玉堂已推开展昭手臂，接过手套一面套上一面越过玄关冲出去。他四下看了看，哪里都没有李敏的身影，便红了眼回头看公孙策。
　　“……在卧室……”公孙策才一开口，那人已经向着卧室方向冲了过去，见状公孙策摇摇头，看了展昭一眼。后者没说话，跟着走了几步。

　　此时白玉堂已经看清屋中情况，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冷肃：屋中早已没了李敏的身影，只有床上留下一片凹陷的痕迹，以及围在周遭的冰冷白线。
　　“我是说她先前在卧室。”身后响起公孙策的声音，以及不无遗憾的轻叹，“方才法医已经将李敏的尸体带回警局了。”

　　尸体……
　　尸体……

　　白玉堂脑中蜂鸣般重复这两个字眼，无法相信先前还在向自己撒娇的小妹就这么过世。他伸手抹了把脸，深吸口气，想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展昭叹了口气，将手套口固定在衣袖上，无言的上前拍拍他肩膀，正想说句：“节哀”，却听见门外一阵骚乱，有人在外大声喊着：
　　“让我进去！我是阿敏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