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莫得感情不走心》无亡

12、反制

　　——没错，木叶在此之前就已经对这次活动点送的长义虎视眈眈了。
　　出于对木叶人品的认可与“好不容易有个守善阵营的主公可不能让她被时政荼毒了”的思想，不动在江户城首次出阵那天晚上特意私下拜访了木叶，不仅向对方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自己的过去，也解释了许多游戏机制和现实本丸运作的差异。
　　时政领头人们当然不傻，他们早就已经考虑到了有意泄密的可能，所以契约里明文规定付丧神不得主动提起与习合相关的细节。被契约所约束，不动无法透露习合的弊端与黑暗面，也不能告诉木叶时政明里暗里的监视与控制。但他们没想到会有主动要求主公问他问题，然后让主公根据他回答的语气与神态差异做出判断的狠人……狠刀。
　　木叶：“特化的机制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不动：“时政倒卖根兵糖的借口。根兵糖滞销帮帮我们！”
　　木叶：“行……？为什么同刀种会有不同的数值加成？”
　　不动：“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时政那帮人只顾着游戏平衡性就强行突出每个刀种的特长，不是特长的属性就随意分配，完全不考虑我们本体的真实情况，造成原来整体实力都很强的刀因为机动或者侦查的硬伤退居二线……”
　　木叶：“那，习合对付丧神有什么影响？”
　　不动：“哪有什么影响，您怎么会这样想呢？习合真是大人们研发的最英明的功能了，习合过的刀都说好！”
　　木叶（我逐渐理解这一切.jpg）：“……懂了。”
　　于是，在收到不动的疯狂暗示后，木叶暗中展开了调查，不动声色地向各个付丧神抛出关于游戏机制的问题，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习合的细节。她发现，当自家刀剑得知自己要被用作强化的素材，或者刀位不够了要进刀解池时，虽然会露出些许不甘，但都表示理解；后者却在听见“习合”两个字时神色骤变，表情僵硬得像是被拉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木叶细问时又什么都不肯透露，顶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回答如果这是主公的意愿——好了你不用说了，对自家工具人属性的刀无话可说的木叶无奈地抬手制止。
　　这说明合成和刀解对他们而言并不算是人类意义上的死亡，但习合对他们的影响却不亚于刀剑破坏。
　　是啊，仔细想想还挺符合逻辑的。她想起她爸讲的睡前故事；从前有一个审美高尚又敢想敢做的富人，游历世界不是为了开帆船尝遍所有美食，而是为了找寻样貌出众，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孩。她们有的脖颈弧线流畅优雅，侧过头的模样如天鹅饮水；有的秀发柔顺光滑，摸着像是上好的绸缎；有的患有虹膜异色症，光是瞳孔颜色便摄人心魄。“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珍珠，”那富豪曾经这么形容她们，“不好好珍藏起来就可惜了。”
　　他也不对她们动手动脚，只是将年轻漂亮女孩们带回他的豪宅好吃好喝供着，像鉴赏家收藏宝石，亦或者名媛们爱护手提包一样让她们无忧无虑地生活；他就躺在私人浴场的太阳椅上，透过墨镜欣赏女孩们在沙滩上打排球的美好身姿。
　　终于有一天管家来找他，说不好啦房间不够啦，新来的女孩们住不下了。
　　哦，富豪摘下墨镜，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对面。
　　——去把那双森绿色的眼睛挖下来，安在金发美人脸上。
　　对刀剑们来说，她也不过是故事里的富豪吧？凭着自己喜好将两个独立的存在强行融合在一起，不出问题才怪。
　　「暴君，暴君，暴君暴君暴君——」
　　不存在的记忆冒出头来，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仅凭身边刀的反应还说明不了什么。不说已经被pua得即使木叶要他们一天之内倒过15个小时的时差也会熬一整夜强行早起，令人心疼的服从度，他们能提供的信息也极其有限；木叶收到的仅有对习合的恐惧，其具体的机制和时政暗中下的手段仍是不得而知。
　　所以，刺探的对象不能是与她相处过的刀，也不能是新鲜出炉，对习合一无所知的刀。只能是像不动一样听说过她剥削主义资本家婶的名声，一开始就对她抱有敌意的回收再利用刀……或者时政派来的间谍，才能带给她更多信息。
　　不动的到来毕竟是偶然，木叶也不能天天等在锻刀炉旁，一振一振观察是不是回收的老刀，所以——
　　“是我的话，我会趁这次聚乐第在你身边安插内鬼。”不动评论道。
　　“为什么这么说？”
　　“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首先就得确保自己不会像其他常见刀一样还没见面就被处理掉——所以，稀有刀；还得是不重复的稀有刀，不然也得被你扔池子里——所以，活动限定刀。江户城的大般若你已经有了两振，而实习期快结束了。聚乐第点送的长义是最合适的选择。”
　　“好，那就把他绑上贼船吧！”木叶兴奋地一拍手。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语文老师的道德水平……”
　　——所以，抓内鬼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正如某位先哲在他名为《1》的著作里说的那样，接近猎物之前要先获取它的信任。木叶在回本丸之前一直在观察长义的脸色，借着自己与不动先前推测出的游戏漏洞，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符合别人口中形象的态度，一字一句地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试探。到进本丸为止，长义的表现都勉强算符合刀设；遵守规则的公务员自然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但明智地选择不硬碰硬，而是假装配合，打算日后徐徐图之。一路上银发打刀虽然虎视眈眈，却也没有真正动手。
　　木叶想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她尚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打算贸然动武。到了本丸就任她为所欲为了——没有退路，战力充足，这就是她的主场。只要观察长义对她下一条指示的反应，新刀与否就能立见分晓。
　　“我想让他习合你。”
　　如果是寻常新刀，听到这个要求只会松一口气。对习合一无所知的打刀只会庆幸自己能早点返回时政举报她这个不法分子，但要是他露出了恐惧……
　　对方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维持得很好的微笑一瞬间碎了个干净。埋藏在深雪下的情绪重见天日，看向她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赤`裸裸的恐慌。
　　很好，不是新刀，但不排除是回收刀的可能。在去合成室的路上，木叶悄悄领先半步，将后背暴露给对方。要是回收刀的话，不动告诉她，此时没有退路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袭击审神者，已经有前世记忆的他们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习合。但间谍通常是很惜命的。他们知道袭击审神者的后果，会跟你虚与尾蛇，讨价还价，试图争取一点求生的机会。
　　越走越慢的打刀终于在合成室门前停了下来，手扶上了门框。
　　“……主公。”
　　“怎么了？”用的是知道己方即将胜利，临终关怀般温柔的语气。木叶没有回头，而是蹲下来帮刀匠收拾木炭。
　　“我不想被习合。”
　　木叶回头望去。不知何时，泪水已经盛满了那双烟蓝色的眼眸。站在门口的男人明明比她高半个头，神情却如同一只落水的小狗一样无措，很难不让人对其心软。
　　“求您了……至少让我知道原因。”
　　看呐，一向神色高傲的检察官被轻飘飘一句话欺负到快哭出声来，又不敢在自己深爱的主公面前发脾气，只好强撑着不露出哭颜，委婉又委屈地询问缘由。强者示弱的反差感直戳人xp，是看了会让霓虹人捏起纸巾感叹“我泣且boki也”的程度。演技极佳，视觉效果楚楚可怜，去戏剧学院考级说不定还能上个百老汇。木叶内心不禁为对方的敬业鼓起了掌。
　　感情牌打得是真不错，要是个外冷内热的闷骚冰山指不定就被攻略了。但很遗憾木叶是木叶，她从不按常理出牌。只见她一个天王盖地虎——不是，她一个转身，朝银发打刀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手握后者本体虚悬在习合池的上方，刀铛离池面仅有毫厘之遥。
　　“不好意思，”她礼貌地开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只见把持刀鞘的五指中，末端的小指缓缓翘起，离开了暗沉的木面，紧接着是无名指，“我只是很讨厌——”
　　“别，停下！你——”没来得及质疑对方明明说要等前一振长义，现在却改变主意的行为，求生的意志让长义下意识开口阻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一步跨进了合成室。
　　旋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迅速回头，门已在身后合上了。木叶身旁的刀匠不知何时不见了。所有逃跑路线被封闭，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审神者掌控着本丸所有出入口的开合，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听话的家伙。”食指与拇指牢牢地圈住木制刀鞘，少女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张扬，“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距离不够，就算他现在扑过去，也阻止不了她松手让本体坠入池中。
　　习合的特殊机制要求合成室完全隔绝任何通讯，他无法与时政联系。
　　他所有的死穴都被拿捏住了。
　　知道自己此役在劫难逃，长义反而平静了下来，“您说吧。”
　　“我啊——”木叶戏剧性地拉长声调，他放空大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地狱，半心半意地想着自己的直觉原来没有出错，这人就是披着冰山外壳的岩浆，是跟那群老家伙一样暴戾的君王——
　　“——想雇佣你当本丸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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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铲除异己的最好方式是什么？是直接提拔！直接二把手！直接抓来当工具人！
以及木叶总算能去现世了，好家伙，本来想一章过渡的愣是搞了五章，不愧是你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