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莫得感情不走心》无亡

11、脑补

　　习合，自实装以来就广为审神者称赞，却广为刀剑诟病的功能。审神者们喜于自己能获得更多刀剑的互动语音，同时还能清理自家仓库内堆积如山的拿着没用又舍不得分解的稀有刀，一举两得。而刀剑则是口径一致，对习合与被习合这种事充满了排斥。
　　原因为何？很简单，习合的原理与合成和刀解不同。刀解是把刀剑重新提炼回原来的砥石玉钢冷却材，合成是用刀解出的材料加强刀身，但习合是……吞噬分魂。如果说前者是物理上的锤炼，后者则是精神上的融合。经过合成的刀剑顶多会感觉自己的身体轻快了一点，力气大了一点，本体顺手了一点；但习合则是将两振刀剑的魂魄——技巧，记忆，情感，一切证明付丧神的存在的东西——混在了一起，强行将两个独立的存在合为一体。
　　为什么成功习合之后会增加语音？因为两把刀的情感加起来会达到1+1>2的效果，这种叠加的情感会让习合完毕的刀剑产生一种“他们陪伴了主公很久，比现实时间还要久”的错觉。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某位审神者习合了两振陪伴其一周年的刀剑，那么习合后的刀剑很可能会以为自己已经陪伴了主公两年。双方情感链接强度的不对等造成了习合后语音比原有的刀剑多的现象——在那振刀剑的记忆里，主公已经是无比熟悉的老朋友了，而现实中主公可能才刚刚认识他一年而已。
　　但也正因为如此，习合的后遗症要比合成大得多。尽管时政经常吹嘘自己乱舞系统的技术是多么多么成熟，成功率达到90%以上，失败的例子依然比比皆是。如果习合对象是把新刀还好，没有太多除了本身设定之外的记忆，自然也谈不上独立人格；但如果让一把陪伴主上很久的刀去习合另一把同样与主公经历过许多风雨的刀，先不说记忆会不会出现紊乱，两把刀对习合本身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排斥心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被习合？我想独立地存在。这种想法是无法融合的几大主要原因之一。失败之后，不仅被习合的刀剑本体消散，分魂不能入轮回，习合的刀剑也容易出现精神问题。可能出现的症状视情况而定，轻则神志恍惚头晕眼花不能集中注意力，重则人格分裂出现幻觉，极端个例甚至还会躁狂抑郁，出现无差别攻击周围人的危险状态，离暗堕仅有一步之遥。
　　时政为了避免那些还没上任的审神者因为刀剑出现的精神问题而弃游，便故意将所有还未签订契约，单纯用手机电脑肝游戏的玩家的习合成功率上调到了100%。不管刀剑本身的意愿，只要点了习合就直接判定成功，私底下悄悄将被习合的刀剑的记忆数据挖出并销毁，制造成无事发生过的假象。对此一无所知的审神者们没想过任何有关于乱舞系统的问题，只是以为时政又借着活动名义给他们送福利来了，开开心心地满乱舞一振又一振刀剑，甚至跑到官博底下夸策划解放了自己的刀位和收件箱。
　　审神者们不知道归时政消息管控做得好，付丧神们可是心里门儿清。他们与习合过的刀剑朝夕相处，自然看得出对方的异常，但无奈与时政签下了封口协议，不能主动将其透露给审神者，违反即死，现在审神者中知道这个真相的寥寥无几。木叶提出这种建议，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却仍然不能阻止他骤起的杀心。
　　这个铲除异己的借口太好了。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是无意地提出这个要求，还是已经发现习合的本质，趁机给他一个下马威。
　　但他，这振被精心设计，几周来一路铺垫好，就准备在通关之后被高层领导者们间接送给审神者木叶的山姥切长义，恐怕是最不能被习合的存在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再过一周，木叶的实习期就结束了。
　　——而时政还没有一个稳定的，能控制她的手段。
　　时政的高层通常是通过家族培养，一成年就直接坐上高位的政治家与领导者。一般的审神者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时政内混个资深员工和部门领导的职位，无法影响高层们对游戏相关设定的改动。当然，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惊才艳艳，靠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努力跨越社会阶层，与时政领头人平起平坐，地位超然的审神者，但他们无一不是在如流星般闪耀了几个月后突然销声匿迹，以一个寻常而突如其来的死因结束了一生，淹没进无数小道消息中。有人说他们是被那些满怀嫉妒的同行干掉了，也有人说是高层们看不惯平民出身的下等人，想个理由除掉了威胁。
　　事情的原委也许永远不得而知，但就在第一位崭露头角的审神者陨落后不久，一个隐藏在暗处，由时政内部人员精心培养起来的付丧神组成的间谍组织建立了。这个组织专门收集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残破不堪，无法通过洗去记忆来净化的分魂，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与训练后，将其配上新刀的刀鞘，以各种借口安插到需要被监视的审神者本丸中。除了上级派发的许多寻常付丧神永远接触不到的资料（《审神者攻略指南》，《网络流行用语（2020版）》，《撒娇的艺术》等），这些刀剑还保有对上一任审神者的记忆与情感——通常是负面的。在通过各种方式确保他们不会倒戈审神者之后，时政用“独立灵魂，自主生活”的承诺换得刀剑们十年的忠诚。十年期一满，时政就会出资补给付丧神一个完整的皮囊，让其能在人类世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如同人类一般生活。而相对的，在这十年间，如果他们监视的对象有所异动，要由他们负责汇报给时政，并在必要的时候将其斩杀。
　　那些在经过评判后被标为“安全” 或者“存疑”的审神者并不需要这般费心，狐之助的日常记录功能已经绰绰有余。但作为250级以上的老人，木叶很早就摆脱了狐之助名为协助实则监视的陪伴。而时政对有潜力（或者换种说法，有潜在威胁）的审神者，尤其是木叶这种对游戏运作方式烂熟于心，运用系统得心应手程度甚至要逼近游戏程序员的存在，向来保持着谨慎的防备态度。换句话说，她被标为了“危险”，时政随时准备在其失控时不留痕迹地消灭她。
　　长义便是在几百位付丧神中脱颖而出，先前业绩无一丝瑕疵，再干三年便可退休的个中好手。所谓“聚乐第”的特命调查便是他一手设计，方便渗透到各个本丸的借口。他手下夭折的好苗子不说十也有□□，其中几位成长起来未必不能达到目前时政领头人的水平，但无论他们再怎么戒备提防，最后还是尽数栽在了他的手里。本就是活动限定刀的尊贵身价加上一张足够好看的脸蛋，再加上与前一位山姥切的身份冲突——合理的争宠理由；只需要一点点临场发挥的娴熟演技和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他就能所向披靡。就算审神者对他的样貌无感也无所谓，只要给他足够的信任——让刀剑们带他参观一下本丸，让他知道屋子的内部构造，知道审神者睡在哪——他就能悄无声息地抹掉他们主公的脖子。
　　问题是现在这位主公不仅没上钩，一进本丸就威胁要习合他。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长义惊怒之余犹疑地想道。自木叶上任后他便被委派到了这个任务，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几个星期他看过她所有的审神者报告，也自认研究透了这位审神者的脑回路。木叶可是在仓库里放了不下十振满级三日月，在乱舞系统出台之后都没有将多余的习合掉，可见她并不特别稀罕刀位。而像他这种活动刀她常备两把，准备一把极化一把不极化来应对不同情况。她在第一次活动里只获得了一振山姥切长义，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他。就算木叶不清楚习合给刀剑带来的伤害，也绝对明白将两振刀合为一振后，原来的性格会发生改变。如果真的认为他不怀好意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他与那振无辜的长义融合啊，就不怕那振长义也被他影响了？
　　但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确抓住了他的软肋。要是真的被习合了……不仅几位老人对他面面俱到的培养和他自己一直以来的艰辛努力会功亏一篑，他甚至可能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精神分裂，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或者更糟，作为分魂，被挖出记忆然后分解成纯粹的能量。他累死累活七年，可不是为了在这里结束一生的！
　　立刻找借口撤退回总部，等她再次打通王点，假装失忆重新来过？一次失败不足以让他退缩，只要次数够多总会成功渗入。要是她铁了心只留一振长义，他提前打好报告，在习合时让那几个老家伙动动手指处理掉最初那振长义然后雀占鸠巢，也最多就是麻烦点而已。他对假扮成‘自己’很有自信，毕竟在组织里学的就是这个——但时间不够。
　　一滴汗水从长义额角滑下。为什么必须在实习期内安插内鬼？因为见习审神者还尚未拥有完整的权限。每把派发出的付丧神，刀鞘上都会刻有独一无二，不可更改的编号。审神者可以通过这个编号查询到刀剑的制作时间，精确到分——某种意义上算是付丧神的身份证，或者商品的出厂日期。他替换了原本的任务奖励；木叶原本应该得到一振编号为No. 4152232的崭新山姥切长义，报告里也是这么写的，但他的编号少了两位数，只要核对报告与他刀鞘上的数字就能轻易发现这个漏洞。幸好，实习期的报告是简化版，上面只写了刀剑的名字；就算木叶起疑，还在见习期的她也没有权限查询他的具体信息。
　　只要在实习期内将他的刀鞘与新刀互换，木叶就算之后展开调查也不会得到任何证据。在聚乐第开启那一瞬间，木叶该得到的新刀编号就已经随机好了，交换刀鞘的申请也迅速提交。但由于此次活动派发的刀剑基数庞大，邮局一时繁忙，新刀的刀鞘通常得三四天才能送达。聚乐第的特殊性质（不能小判加步数，只能定时定量回复）使大多数的审神者都是在活动开始五至七天左右才能踏进王点，刀鞘也早就换完了。虽说少数速通大佬会怒氪十颗八颗七福骰力求最快，但木叶只够充月卡的经济状况是不会容许她这么做的。他本来应该优哉游哉地在聚乐第本丸喝上五天的茶，等木叶率领众刀剑踹开大门时跟那振仿品扯会儿皮，掏章在评定纸上盖个优，提着编号4152232的刀鞘用完美的笑容迎接对方的——却没有料到木叶会选择速战速决，顶着巨额的金钱消耗在一天之内通关，还敏锐地对他产生了怀疑。
　　要是这时候以奖励分配错误为理由遁回时政——以他那感人的掉率，下次过来时木叶的实习期肯定结束了。正式上任的木叶获得完整权限后，再想偷梁换柱就难了。而且谁也没法保证木叶在目睹他被逼供不成落荒而逃后还会不会去打聚乐第……她根本不缺资源……
　　以上思考皆发生在去合成室的路上。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手入室与合成室就建在入口结界旁边，也不过几十米远。大脑在几十秒的短暂时间内承载了巨量的计算量，长义的太阳穴隐隐发痛——不过是临时造出来的皮囊而已，用得着这么真实吗？——不禁闭了闭眼，脚步也有意无意地慢了下来。
　　木叶瞥了一眼才走了区区几步路，脸色就从勉强挤出的笑意变成刚刷过的墙漆一般惨白的新刀，暗暗在内心某个表格上添了一笔。
　　1.保持存活【已完成】
　　2.改善关系【已完成】
　　…
　　9.招募本丸代理人【进行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随缘更新了，心情好就写。
毕竟还是想完成某位还没出场的同事的期待。感谢在2020-03-13 08:44:40~2021-02-05 22:0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毕竟我只是一只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