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走上人生巅峰》烟火人家

3、第三章

　　祁千涯看着柯念离开的背影，从起床就扬起的嘴角不自觉耷拉了下来。

　　这种状况，他遇到过太多回了。

　　他最开始被雪藏的那一年，不死心，总想着再多努力一点，或许就能遇到不惧星耀压力，敢给他工作的人。好几次，他以为快要谈成功了，对方突然接了个电话，再回来，便是对他说抱歉。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他以为或许可能的机会，不过是星耀想逼他就范，用来挫他自信的工具而已。

　　柯念身在寰极，跟以前那些戏耍过他的人不同，没必要为了星耀做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祁千涯这样安慰自己。

　　但他想着想着，还是不自觉出了神。

　　直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被什么踩了下。

　　祁千涯回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琥珀色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抬着只山竹果肉一样的爪子，还来不及收回。

　　祁千涯被小猫可爱的动作吸引，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你为什么踩我？”

　　小猫自然不会回答他。

　　祁千涯又问：“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他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小猫又听不懂人话。

　　然而下一刻，小猫突然张大嘴，对着祁千涯的手哈了一下，藏在肉垫里的指甲也伸了出来，在祁千涯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挠他的书包。

　　祁千涯夺过书包，毫无心理负担地吓唬小猫咪，“挠坏了我就把你送到猫咖去打工，赚钱赔我！”

　　小猫的动作几不可见的顿了下，但并没放弃，仍十分执着地往祁千涯的书包前凑。

　　祁千涯终于发现了它的目的，无奈道：“我书包里真没有小猫咪需要的东西。”

　　说完他才想起早在书包里塞了一小包牛肉干，有些心虚。

　　于是一人一猫开始对峙，半分钟后，祁千涯迅速宣告失败，挑了条最小的肉干递给猫咪，“你只能吃这一点。”

　　柯念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猫猫蹭在祁千涯身边，撒娇耍赖要吃的，大狗就蹲在另一边捡漏，他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轻咳了一声，当做提醒。

　　然而那一猫一狗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反而是祁千涯，听到声音站了起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喂它们吃东西的。”

　　随着他的起身，没放好的袋子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肉干洒落一地，蹲在地上的大狗狗飞快地吞食。

　　祁千涯连忙弯腰去抢。

　　柯念看着吃得尾巴都摇起来了大白狗，没忍住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祁千涯没察觉到，但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那肉干袋子根本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某只傻狗用法力扒拉下去的。

　　他很期待等会儿把电话里听来的内容跟这只傻狗说了后，傻狗吃下去的肉干还能消化完。

　　祁千涯终于把掉在地上的肉干捡完，尴尬地问柯念：“有垃圾桶吗？”

　　柯念嘴角抽了下，拿了张餐巾纸铺在茶几上，“就放这里吧，晚点会有人来收拾的，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祁千涯迅速收拾好神态，端坐在柯念对面，点头道：“好。”

　　柯念缓缓道：“你在《独登台》里的表演，灵气有余，但技巧稍显不足，签约之后，在正式接到工作前，我想安排老师给你一些系统的培训，你看如何？”

　　祁千涯很清楚自己在这部戏里的水平如何，他当时第一次拍戏，全靠灵气撑着，柯念的评价已经是很客气了，只是这番话，如果柯念一开始就说出来，他肯定能笑着说好。

　　在接完电话之后，祁千涯的反应便慢了半拍。

　　柯念没在意，继续道：“我们把合同签好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他话说完，门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叩击，一个穿着正装的女士拿着厚厚一叠纸进来，“念哥，这是你要的合同。”

　　柯念接过，递给祁千涯道：“你先看着，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议。”

　　“好。”祁千涯感受到手里合同的分量，才有种真实的感觉，果然，寰极是不一样的。柯念刚才去接的那个电话，估计只是碰巧有事，跟他要签约寰极无关。

　　他跟星耀的合约吃过亏，后来特意学习了相关知识，再次涉及签约的事，即便是名声很好的寰极，他也丝毫不敢大意，一字不漏的，把二十几页合同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只是越看到后面，祁千涯的内心越是惊涛骇浪，合同的内容远比他想象的好太多 。

　　偏偏柯念在他合上最后一页的时候，还问：“有什么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吗？”

　　“没有，”祁千涯怔怔摇头，这份合同，他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

　　他沉默了少顷，深吸了口气，“我有两个合同外的问题，想知道。”

　　“你问，只要能说的。”柯念点头。

　　祁千涯：“寰极所有艺人，合同都是这样的吗？”

　　柯念道：“只有我的艺人是这种合同。”

　　祁千涯内心更加不平静了，合同的问题，正常应该是保密的，柯念却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而且柯念手里一个影帝，一个当红小花，他一个没成绩的新人，凭什么能跟那两人签一样的合同？

　　这也为他心中的某个怀疑加重了砝码。

　　柯念见他神色几变，却不说话，就主动道：“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

　　“公司……会逼迫艺人做不愿做的事吗？”祁千涯看着柯念的眼睛问。

　　“合同上不是有写吗，所有的工作，艺人都有拒绝的权……”柯念话没说完，想起这是合同外的问题，突然就领会到了祁千涯没明着说出来的意思。他没想到临时换份合同，会让祁千涯产生这种猜测，但真实原因他又不可能说出来，便挑了挑眉，一改温和轻缓的语气，坚决道，“不会，要靠艺人用那种方式去换取资源，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他说后面这句话时，平平无奇的脸上迸发出惊人的光彩，让听到的人从心底里就觉得，他会这么说，是因为真的不屑。

　　祁千涯的猜测被柯念自信的回答击破，一时有些茫然，既然想不明白，他就直接问了：“那为什么待遇会这么好？”

　　“我看中的艺人，待遇自然不会差，”柯念含笑说，“林不渡跟颜微新人时期，签的也是这份合同，等你以后跟他们一样有了成绩，待遇还会更好。”

　　祁千涯闻言脸皮有些发烫，他刚刚怎么会认为自己能跟现在的林不渡和颜微拥有一样的待遇呢？

　　柯念看他眼底的疑虑终于散去，也偷偷松了口气，调侃道：“当然，你要是觉得合同待遇太好，难以接受，我们也可以改差一些？”

　　“我看过就是我的了，怎么能改？”祁千涯毫不见外地抱起合同，笑得眼睛弯弯的。

　　柯念突然觉得，撇去其它因素不谈，就凭祁千涯的外貌跟刚才这个笑容，他把人签下也不会亏。

　　之后的一切就很顺利了，双方签了合同，柯念又带祁千涯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完了送祁千涯出公司，他叮嘱道：“明天开始，你十点钟来公司上课，到下午五点，同时我这边也会搜罗适合你的工作。”

　　“好的，谢谢念哥。”祁千涯乖巧应下。

　　柯念目送祁千涯走远了，才拿出手机，点开某个小群，里面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有不少新消息。

　　他翻到最新未读的地方，就看到一连串艾特他的。

　　是溪边不是狗：@柯丞相，你把茶几上的那些肉干藏哪里去了？！！！

　　这段话在群里刷了好长的屏，直到有人受不了出来制止。

　　虎大爷：一点肉干就这么暴躁，小颜你这样贪吃可不行。

　　是溪边不是狗：那不是普通的肉干，那是含有大量灵气的肉干！

　　虎大爷：……柯小子，不能吃独食啊！

　　大量灵气这个词，几乎把群里的人都炸了出来，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有人更想知道他肉干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溪边不是狗：他今天新签了个艺人，做的所有食物都富含灵气。

　　虎大爷：……小颜你可别唬人，现今世界灵气稀薄，想要找点不在保护范围内的灵植灵兽都难，更何况你说的……

　　是溪边不是狗：不信你问老猫。

　　你全家都是猫：是真的，柯念亲自验证过了。

　　到这里，柯念不用看后面，也能猜到都是些什么内容了。

　　他也不进去，就站在公司大门口发消息。

　　柯丞相：知道为什么他做的食物会有大量灵气吗？

　　他这句话一出去，群里其他的声音顿时止住，大家纷纷问起了为什么，毕竟一旦知晓这其中诀窍，可能以后就再也不缺含灵气的吃食了。

　　柯念把群里众人的好奇心吊足了，才缓缓把之前电话中，钟助说给他听的那句话发了出去。

　　柯丞相：他脖子上戴着老大的玉坠，你们察觉不到？

　　这句话之后，群里众人就像被禁言了一样，谁都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溪边才又冒了出来。

　　是溪边不是狗：老大要是知道我用术法抢了他的肉干，会不会扒了我的皮做地毯？

　　之后大家再出来聊天时，都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讨论起溪边皮做地毯有什么好处。

　　柯念看了片刻，愉快地溜回休息室，继续修炼，他昨天吃了饱含灵气的饺子跟汤，还没完全吸收呢，而且他还有一包同样含有灵气的肉干没吃。

　　真是想想都让妖觉得快乐。

　　祁千涯自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的这一切，不过签约了寰极，他同样觉得很快乐。

　　第二天他早早去了公司，跟柯念给他安排的老师见面。

　　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九点半，才九点过十分，祁千涯就拉着柯念去练习室等着了。

　　两个老师很准时，一分没早也没晚地推门进来，看到全公司最爱迟到的柯念居然已经在了，双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祁千涯礼貌地对两人笑了下，用眼神示意柯念给他介绍。

　　两个老师哪还不明白，这根本不是柯念转性了，而是有人在催着他。

　　她们二人不仅是寰极最好的老师，在圈内也颇有名声，对突然被安排二对一给个新人上课，本来是稍有微词的，但看到刚才这一幕，便不自觉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长得好看，又勤快的孩子，难免会让人心生喜欢。

　　于是也不等柯念说话，就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姓孙，是你的表演老师，这位姓李，是台词老师。”

　　“孙老师好，李老师好，以后就麻烦两位了。”祁千涯给两人一人鞠了一躬，十分郑重。

　　柯念看他们相聊甚欢，干脆退到角落里去了。

　　然而命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长发的孙老师对祁千涯道：“你先即兴表演一段吧，场景是你一个人在家，十分孤单。”说着她指向角落里的柯念，“那是你养的宠物，你现在要跟他聊天。”

　　柯念：……

　　要不是孙老师眼神里只有促狭，并无试探，他都要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把人当做宠物，即便是表演，也很不礼貌，祁千涯小声问：“可以换个东西吗？或者无实物表演也行。”

　　柯念看着他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又想起还没吃完的肉干，下巴一抬，英勇付出：“没事，来吧。”

　　祁千涯走过去，回想着昨天在会客室里是怎么跟猫猫聊天的，渐渐进入了状态。

　　两个老师看着他的表演，不自觉微微颔首。

　　他表演完，老师们认真地做了点评，需要改进的地方也拎出来单独分析。

　　祁千涯听着听着便入了神，这种针对性的教学，能够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比他以前自己摸索着学习的方式强太多了。

　　老师也教兴正浓，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十二点。

　　李老师问：“小涯中午是去公司食堂吃饭吗？”

　　“念哥说会让人帮我把饭送到休息室去。”

　　孙老师：“那我们先去吃饭了，你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三点，还是来这个练习室上课。”

　　祁千涯知道这个练习室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要用，有些开心，留下来把两个老师教他的内容又咀嚼了一遍，连饭都是拿过来，直接在练习室吃的。

　　柯念手里除了祁千涯，还有一个影帝，一个当红小花，事情自然多，有些东西并不能一一关心到。

　　直到几天后，晚上九点多路过休息室，看到祁千涯还在看老师留下的影像资料，柯念才知道他这么努力，顿时庆幸自己一直有在认真挑剧本。

　　第二天，他便拿出两个还不错方案，让祁千涯选择。

　　“一个是我们自己公司投资的双男主网剧，你想演的话，我肯定能帮你把角色拿下，”柯念把剧本都拿来了，“另一个是张导今年那部仙侠古偶剧里的男二，我给你递了简历，能不能成功，要看试镜的结果。”

　　“张导那部剧不是马上要开机了吗？”祁千涯有朋友之前去试镜过这部剧，所以他有点印象，女主角好像还是颜微来着。

　　柯念道：“原定男二那边出了兜不住的问题，导演临时换人，所以一旦试镜通过，很快就要进组。”

　　祁千涯闻言沉默了许久，把两部剧在心里做了详细的比较。

　　从播出后，可能获得的成果上来讲，两部剧其实各有千秋。

　　双男主剧这几年颇受市场欢迎，大部分又都有原著热度加持，在同等质量之下，会比别的剧更容易获得观众喜爱。

　　张导的剧则相对稳定一些，而且因为曾拍出过珠玉在前的剧，观众们对张导新剧的期待值也会放得高许多。但也有好处，就是受众会广一些。

　　再从两个角色获取难度上来说。

　　以柯念在寰极的地位，自己公司投资的剧，他说能拿到角色，就一定可以。

　　反之张导的剧，即便是紧急选角，想获得这次机会的人也必定不会少。他几年没有拍戏了，光是人气方面，就差了大部分的人一截。

　　柯念看着他的眼神很快从犹豫变得坚定，便问：“做出决定了？”

　　“我想去张导那里试镜。”祁千涯道，即便困难，他也想要试试，一是他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角色，还有就是，他刚被雪藏那会儿，在许多剧组碰过壁，即便后来知道，导演拒绝他是因为星耀的插手，但对他自信的打压，也是实实在在的。这次如果试镜能成功，肯定能让他更加自信。

　　柯念知道结果肯定会是这样，露出满意的笑容：“明天我带你过去。”

　　试镜就在同城的一座大厦里，颜微作为女主角陪导演一起参加选角。

　　所以祁千涯是跟她还有柯念三人一起过去的。

　　本来柯念说好了陪祁千涯试镜，但到大厦门口了，颜微那边有点事需要他去处理，他就先过去颜微那边了，让祁千涯自己去试镜。

　　祁千涯觉得柯念在不在问题都不大，挥了挥手，就打起精神，独自去了相应的楼层。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等候区里有不少人。

　　祁千涯略扫了一眼，在前排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几天前朝他放狠话的左垣，以及左垣身边正在看剧本的孔晓旭。

　　左垣用手肘碰了碰孔晓旭，孔晓旭抬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千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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