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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现代狗血舞(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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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李穆和沈筹同时顿在原地。
李穆收回手,指腹摸着被打红的手背,一声不吭地看着沈筹。后者心虚地抓起项圈扔进兜里:“……对不起。”
李穆还是没说话。
“没打疼你吧?”沈筹发出不好意思的声音,“给我看看?或者我们现在去医务室借个冰袋……”
“不用,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李穆回绝道。沈筹手插在兜里,食指勾住项圈,紧张样子落进李穆眼里,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
大好的兴致被这么一个插曲破坏得彻底,李穆起身往回走,沈筹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
沈筹只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系统都替他着急:【老沈,你胡编一个啊!】
胡编是可以,但胡编也是有基本法的。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基本法可以讲,沈筹两眼一闭,迎着头皮道:“只是这个项圈是我家猫猫的,它走了,我很想它,这是它的遗物,我轻易不让别人碰的。”
说完他悄悄看了眼李穆脸色,怕这祖宗又扭曲,赶紧补充:“你当然不是别人哈,我就是应激反应。”
李穆紧绷的嘴角似乎放松了点儿。他没吭声,算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虽说刚刚只是打眼一看,但他眼力不错,看见了项圈上依稀有黑色水笔写的字。
项圈是大众款,这也是巧合吗?
二人间的沉默实在让沈筹觉得窒息,他有意寻找话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话头搁回了学习:“你们是不是要月考了?”
“嗯。”
“那你加油。”
“你也是。”李穆觑了他一眼,“你这语气说得,好像你不用月考一样。我们这次不是同步考试吗?”
【沈先生,不是。】
“不是啊。”沈筹照着048的声音回答。
“那就是我记错了吧。”李穆扯扯嘴角,“没事,这又不重要。”
沈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狗男的刚刚在试探自己。要不是048及时提醒,他这会儿已经中了招露了馅。
李穆很聪明,知道顺着聊天话题挖陷阱,杀沈筹个猝不及防。沈筹看着这小破崽子的眼神霎时又不一样了——
可以,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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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月考向来是打乱了随机分配考场,同班同学在一块儿的几率要大些,这次也不例外。李穆和李蘩等几个分在同班,旁边一排坐的王建。
王建一进考场就开始左右找人给自己抄题,又是套几乎又是许好处,有这功夫也不愿意自己好好学。
沈筹就在李穆考场外面的空调风箱上趴着,旁边是同样来晒太阳的宝宝。它审视着沈筹,表情十分疑惑:“你是哪里来的丑猫?”
沈筹猫形态未成年带来的最大影响不只是晚上会保有猫耳朵猫尾巴,在白天变猫时更恐怖——他整个头顶和尾巴光秃秃,没有一根毛。
宝宝喊他一句丑猫都客气了,沈筹刚看到的时候恨不得就地自裁,世界拜拜。
“我是个有智慧的猫。”沈筹回答,“学习让我秃头。”
宝宝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屁股一搁尾巴一甩,兀自晒太阳。这个地方的阳光正正好,透过叶子缝隙投下来,不至于太热,也暖和。
【老沈,】系统刚刚因为笑得太大声而被沈筹禁了言,这会儿刚放出来:【你为啥要在这里趴着?我们可以跟以前一样到处走走,还不用变成……】
不用变成这副智慧的样子。
【你不懂,直觉。】沈筹神神叨叨,【我直觉今天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必须要看着李某人才能放心。】
直觉这东西向来靠玄学,并不在系统数据库计算范围内。
既然沈筹都这么说,那它也没再拦着的必要。
第一堂考语文。
试卷甫一发下来,李穆便翻过答题卡先填了古诗词默写。王建在旁边死命转着眼珠子想看,台上老师低头清理多出来的卷子没注意,他便悄悄伸长了脖子想要瞅一眼。
李穆余光扫到快把自己憋成王八的王建,轻轻一声嗤笑,把答题卡压在了试题卷下面。
王建眼睛一瞪,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悻悻缩回头,咬牙切齿地翻到古诗文默写一看,满目天书,一个不会。
他妈的,得意什么。他脾气上来,直接在古诗文上面划了个大叉——不就是会写个傻逼诗句吗,这就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给他看一眼又不会死也不会少分,李穆干什么就故意装清高,帮助下同学会少块肉啊?
还好沈筹跟李穆谁也没有读心的技能,否则要是读到了王建的心路历程,怕是要被这人臭不要脸的思维给气死。
李穆的语文是他专长,做题速度很快,不到半个钟头便解决了第一二道阅读题。王建在试卷上画了几只老虎狮子,见李穆已经翻了页,便又扯着机会去偷看。
B……D……D还是C?
他卯足了劲想看个清楚,无奈怎么也瞅不真切。
窗外蓦地传来声尖利猫叫,低头玩手机的监考老师吓得一抬头,视线一扫,正好看见缩回脖子的王建。
“注意考场纪律。”老师敲敲铁质讲台,“不要乱看,不要讲话。”
王建气得牙痒痒,低声骂了句死猫。
如果说平时沈筹看王建和李穆只能看到狗和人的区别,那么这次语文考试真让沈筹清晰地体会到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蚯蚓的区别还大。
李穆已然写完作文功成身退,王建还在作文开头苦苦挣扎。
就连第二门考的数学也是这样,李穆下笔如有神,王建下笔如见鬼。沈筹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对试卷的茫然,以及在知识面前的弱小和无助。
整个考场里最安静的就是王建。
他甚至连笔写字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根本不会,根本没写,谈何发声。
两堂考试结束,李穆云淡风轻毫无压力,王建那面色像是家里有人出了事。他扯住李穆袖子,恶声恶气地警告:“下午历史,该做什么,懂?”
李穆轻轻拨开了他的手,“嗯,谢谢王同学的祝福,你也要好好加油。”
王建:“?”
“谁他妈跟你扯祝福啊?”他火气又上来了,“给老子露两道抄。我跟你直说,我肯抄你的也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老子不识抬举。”
李穆急着吃饭,没理他。被下了面子的王建三两下撕了手上数学卷子,狠狠往李穆考试座位上一踹,和朋友一起出考场。
听了他的悲惨经历后,小弟跟着他一块儿生气:“建哥,李穆这两天不一直很飘吗?照我说,他这么想当好学生,干脆让他一辈子当不成。”
王建立马懂了小弟那意思。
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上一回隔壁班那个大学霸也是端着架子不肯让他抄,给他弄成单科作弊后请了家长,现在学习状态都没恢复。
操作很简单,把小抄扔到对面脚下再引来老师,促使老师看见就行。
一想到李穆在那百口莫辩的样子王建就高兴,高兴得多打了一回饭。
而被他惦记着的李穆就在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等沈筹买水果回来。他低头调了调手表时间,把时钟往前拨了一分钟。
这样无论他干什么,都会卡在提前一份在外地时候完成。
“我也给你带了一份。”沈筹端着俩盒子回来,“我跟你说,学校就这个行,苹果无敌甜。”
李穆对水果没什么研究,纯粹是沈筹说什么就什么,他只负责吃。苹果的确很甜,看得出来沈筹吃得愉快,红艳舌尖不住舔着唇上果汁,在嘴角戳了又戳舔了又舔。
“你好好吃。”他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奇奇怪怪的。”
沈筹:“啊?”
他在说什么?
系统也毫不知情。
沈筹愣愣地咽下果肉,舌头舔干净嘴唇。他瞧着李穆那副不满又不说的样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李穆不满的点在哪里。
这个男的果然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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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只有一堂历史要考,考完直接放学。李穆提前收拾好书包才去的考场,将书包放在门背后的桌上。
王建没像上午那样烦他,自己在位置上打游戏,音效外放,十分扰民。正在最后抱佛脚的学生不满地往他这儿看了又看,人家就是不动。
他那局游戏直到第一道铃声响起来才结束,他随手把手机塞进兜里,小抄捏在掌心。
老师发下卷子后便开了教室的几扇窗,说是通风透气,实则是是因为空调打不开,门窗开着凉快。
他跟上午一样佛系,确认卷子没问题后便拿出手机开始玩。王建等到李穆写到大题才开始行动,摸出小纸条,眼见就要往李穆桌下面扔。
他小动作做到一半,外面又是一声猫叫。
只是这次不同。
由于窗户打开,外面那只全程围观的狸花款款跳进教室,一路目不斜视地来到王建面前,湿乎乎鼻尖顶着他攥拳的手。
老师见状,起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