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应，我的爱》№暗孓暗

18、第 18 章

　　唯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是筱艾送我过来的吧，一定吓到她了

　　环顾四周，自从筱艾和我一起住以后，来医院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她真的是我最好的药，还记得母亲死的时候，我明明心跳杂乱，却没有觉得很疼。

　　没有看到筱艾，我不知是该失落，还是庆幸。多少次对自己说：在她面前一定要好好的，却一次次地让她看到最软弱无能的一面
　　想摇头，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武此时进来了，看到我睁着眼睛，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
　　话顾不上说就去叫了医生

　　我和这位医生，也可以说是多年的“朋友”了。如果我可以说话，那么我在每次看完病后对他说的不会是谢谢，而是再见。

　　人都走了后，武在床边坐下。“我叫小丫头去上学了，中午她来看了你，可是你还没醒”
　　我只是点头
　　“诶，容我八卦一下……你们——怎么了？”

　　我看着他，即使他看得懂手语，我的手也被插着输液管。现在的我，是个十足的哑巴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欲言又止，我想他是怕说出来什么我会难受

　　“你们年轻人啊，怎么这么喜欢动感情？”他托着腮，久久地说出这句话，一副百岁老人的口气，他也不到三十岁。“我也想爱啊，可是总找不到中意的”

　　我撇嘴笑笑，他是别人眼里公认的花花公子。
　　“笑什么笑什么？”他皱起眉玩笑似地呵斥我，“别以为你捞到个小宝贝就有资格在这里笑话我了，还不是菜得要命”

　　前一天的晚上，筱艾绝望冰冷的声音和我离开她的床留她一人在床上的落寞与心寒。感觉心跳又紊乱起来，慌乱地喘气，武赶忙上来揉我的心口。“大少爷千万别有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摇头，谁都没有错，错都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我这残废的身体，妈妈、筱艾、武也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我阖眼，听到武放轻的脚步声和他微微的叹息

　　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筱艾的声音。仅仅是微张开眼睛，看到她转身和武说这话，忽然她一转身，我马上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裴唯…裴唯你醒了对不对？”

　　“他还睡着呢，不急，应该一会儿就醒了”

　　“不是…！我刚才明明有感觉到他醒了”

　　“你有特异功能啊？不着急…”

　　“真的真的……”她哼哼地说着，捏住我的手指，语气焦急得很，“裴唯，我知道你醒了…你肯定醒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

　　“小丫头！别打扰他”

　　“武，你出去好么？如果他真的没醒，我会叫你进来”她的语气近似央求，我也的确听到了武开门关门的声音

　　“裴唯……”她仍是捏着我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知道你可能都恨死我了。今天上课，我一直在想，就算……就算你真的……不爱我，我也不能说讨厌你啊。你对我那么好，像哥哥、爸爸一样对我，我竟然说出这种话，真该死！”

　　我仍是闭着眼睛，努力控制好呼吸，让它不要杂乱，可是，仍是不想睁开眼睛看她。我才是该死啊，我活着，对你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负担，现在我养着你你是察觉不到的，等你真的长大了，你就会发现，我会时时刻刻拖累你。
　　不想睁眼看她，看到她满是歉意和痛苦的稚嫩的脸，看到这个让我爱到心痛的女孩，并且无力保护的女孩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爱……我…我会把这份爱，仅仅放在心里面，再也不拿出来给你。我可以不直接叫你的名字，叫你叔叔或是哥哥，只是把你当做亲人一样，这样可以么？”她几乎是在恳求我，我的手感觉到水的湿润，是她哭了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让我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我不要再被抛弃了……”她的头枕在床上，颤抖着啜泣

　　既然筱艾说出这种话了，说是只把我当成亲人，那么，就这样吧
　　我睁开眼睛，扭头看她

　　这种感觉极其难忍——看着她哭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委曲求全，即使是当初和初恋的男友分手也只是哭了一晚上，并且仅仅是悲伤。
　　而我在她红肿的眼睛中，看到她从未有过的柔弱，她不再是那个在同龄人里很有主意的大孩子了，现在是一个担心自己被抛弃的小女孩。

　　我们就这样，互相僵持地看着对方十几秒钟。
　　但是，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最好什么都不要对她说，就这样让她真的走远

　　就这样停住吧，我们的爱都不要再滋长了

　　时间长了，筱艾，或许我们都会发现自己爱得很浅很浅

　　我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你，给你一个完整的爱人

　　我们之间除了爱，什么都没有，只因为我这个残废什么都不能给你

　　就这样吧，对不起，筱艾

　　我永远是最爱你的人，但我永远都不想承认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