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负心郎 ...
-
许临风闻的此言，急忙开口，“艾雯，备马，我去请太医，派人去请街角处的保和堂的张大夫。”
许临风翻身上马，高扬马鞭，不一会儿，到了太医院门前，下了马，许临风狂奔入内。
“石太医。”
正在院中浇花的石钟闻言缓缓抬起头，见到是许临风，连忙将浇水壶放在花园上，行了个礼。
许临风上前抓住了石钟的手腕，道：“公主有恙，您快随我去一趟。”
石钟撅屁后退，他推辞道，“在下医术欠佳，怕是会耽误了公主的病情，许大人还是去请王院首。”
许临风伸手紧紧抓着他，道，“快随我去，耽误不得。”
石钟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这可如何是好，这一个烫手山芋落到手上，治好了不必说，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还不得陪葬，可是，眼下还真是推脱不掉。
“石太医，快走吧。”许临风央求。
“我去拿药箱。”
许临风跟在他身后，看他提了药箱，带他出了门，两人同乘一匹马，回了府。石钟年纪大了，被这马儿一颠簸，整个身体如同散架了般，可他却也一刻不敢耽搁。
进了内院，两人听见哭哭啼啼的声音。许临风快步进屋，却发现李清儿紧闭双目，裙摆上全是血。
小桃子趴在床前哭着，碧云也跪在一旁，抹着泪。
保和堂的大夫站在一旁，许临风急声道：“她怎么样了？”
“公主已经去了。”张大夫低着头，声音很小，却也足够在场的每个人听得真切。
许临风快步上前，探探李清儿的气息，又拉起李清儿的手，脉搏已停。
许临风将李清儿的手放了下来，转过了身，寒风扑面，在场的人都打了冷颤，许临风道：“公主为何小产？”
张大夫颤抖着肩膀，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走到床边，端起了床边的碗，将银针的一端放入，取出，细细观察，却并未有变化，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半勺，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然后将勺子的粥放进了嘴中，细细的嚼着，然后咽了下去。
小桃子止住了哭声，认真的看着张大夫的动作，碧云也扬起头认真看着，石钟长舒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
张大夫将碗端到许临风面前，道，“害死公主的正是这碗加入了少量的苦杏仁的粥，若是一般孕妇吃了，只需催吐，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可是公主怀胎三月时，出过血，身体虚弱。还有……公主忧思过度，伤及脾肺，数病并发，这才气绝而亡。”
许临风看着跪在面前的碧云和小桃子，厉声道：“你们有何话说！”
碧云的脸色变得苍白，这碗粥可是她亲手端给公主的。碧云瞬间瘫软，她哭诉道：“老爷，是我亲手端给公主的，可是苦杏仁，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小桃子听见这话，站了起来，转身就给了打了碧云一巴掌，声音清脆，连哭带骂，道：“公主平日如此待你，你却这样害她！”
许临风厉声道:“将今日接触过这碗的粥的人全部唤来.”
“是”站在门口的艾欣，转身离开。
张大夫开口道：“事已至此，许驸马节哀顺变，医馆还开着门，我该回去了。”
许临风并未作答。
张大夫背起了药箱，行了礼，离开了。
石钟看见张大夫走了，忙开口道：“许驸马，那我也走了，您节哀。”
许临风道：“慢着。”
石钟转过的身，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这事，是摊在自己身上了，也罢，反正他来的时候，公主已经死了，现在只需看着后续发展，到时候，写个奏章，递给皇上。石钟将药箱放在了地上，靠着门框，等着看戏。
不一会儿，艾欣带着三个人来了，三人齐刷刷的跪倒。
许临风站在屋檐下，开口道，“左边第一个先说。”
最左边跪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低着头，开口道：“公主的菜谱都是张大夫看过的，今日这碗粥是四红补血粥，食材是我右手边的小翠准备的，碟碗是最右边的佳凝准备的，我负责掌握煮粥的火候和时辰，刚做好，便由这位碧云姑娘端走了。”
“你负责食材？”
“是。”开口答话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丫鬟，语气颤抖。
“仔细说说，都备了哪些，一个都不许落。”
许临风看向石钟，石钟拿出本子记录。
“带红衣的花生、红豆、紫米、去核的红枣，只这四样”丫鬟虽语气颤抖，却也说的清晰。
“途中可有他人经手，仔细想想。”
三个人低着头，忽然小翠说话了，她道：“我备完食材，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剥蒜时 ，听见有脚步声，抬起头，瞧见了真儿姑娘的丫鬟春杏，春杏说，她家姑娘有些口渴，想喝点蜂蜜枣茶。”
艾欣道：“可瞧仔细了？”
“奴婢确定。”
厨子瑟瑟发抖，道：“我想起来了，春杏让我帮慎儿姑娘煮茶后，我转身去拿蜂蜜，那时候，春杏站在给公主熬粥的砂锅旁，怕是那时…”
大厨趴在地上，不敢再说。
许临风扭过头，看看石钟，道，“石大人，可听仔细了？”
石钟将本子装了起来，道，“嗯。只是驸马爷在公主怀孕期间，招妓子上门寻欢，若是让皇上知晓，您……”
“照实禀报”
“是，下官告辞。”石钟背起药箱，大步走了出去。
许临风抬起头，道“要变天了。”
许临风垂眸，道：“将他们三人严加看管，准备丧事。”
许临风进了屋，小桃子和碧云仍在房中低声啜泣，许临风坐在床边，将手放在李清儿的手背上，道：“清儿，是我福薄。”
……
公主离世的消息上达天听。
许临风被传唤进宫。
养心殿内，帝王正襟危坐，珍妃侍奉在侧，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许临风跪在地上，将头压得很低，“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帝王将桌上的奏折扔在了许临风的头上，许临风将头埋得更低，珍妃听见许临风的话，哭出声来，她苦命的女儿竟被一个妓子害死了。
珍妃哭着道：“陛下，您一定要为我们的清儿做主。只是，一个妓子，她为何要害我们的清儿，此事一定要严查。”
“好你个许临风，公主怀孕期间，你还敢招妓子上门，你真是胆大包天。朕恨不能剐了你，罚你为清儿守丧十年，快滚！”
“谢主隆恩。”
“我想去看看清儿。”珍妃泪眼婆娑。
“别去了，免得触景生情，徒增伤悲。”帝王的手轻轻擦拭着珍妃眼角的泪珠。
“臣妾先退下了。”珍妃行了礼，带着泪出去了。
帝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清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如今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当时她提出悔婚，他答应了，该……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升斗小民竟敢谋害皇室血亲。
帝王看向身旁侍立的太监，太监疾步离开，不多时，一个带刀侍卫入殿。
“彻查公主之事。”
许府的门前挂起了白灯笼，贴上了白对联，公主的死讯传出，前来吊唁的大臣络绎不绝。
许临风跪在灵前烧纸，披着孝，满脸泪痕。人们听闻离世的不只是公主还有她那五个月大的胎儿。众人纷纷表示惋惜，上前劝说许临风，节哀顺变
烟花阁内，柳慎儿磕着瓜子，坐在雅间内，看着楼下的人，熙熙攘攘，不多时，京兆尹齐坤带着兵，进了烟花阁。
柳慎儿看见齐坤，脸上洋溢起兴奋的神情，急忙站起身，却又坐下了，要矜持的。
她刚坐下，就听见齐坤对老鸨喊：“你们的花魁，真儿姑娘现在何处？”
老鸨带着笑脸迎了上去，挥挥手帕，轻扫过齐坤的脸庞，笑着道，“真儿姑娘在楼上等您呢。”
“真儿涉嫌杀害公主，今日本官要将她捉拿归案！”
老鸨的脸吓得铁青，缩在了一旁。
楼上的柳慎儿听得一清二楚，手一抖，盘子里的瓜子全都打翻了，公主怎么会死了，逃，我得逃。
柳慎儿将怀中的碎银子从雅间里扔出，楼下的宾客乱做一团，纷纷哄抢。齐坤看见了柳慎儿，想快速上楼，却被人群拦住了脚步。
柳慎儿快速回房，关好房门，将身上的纱裙快速脱下，换了一身男装，将佩戴的首饰快速取下，拿出床垫下的包裹，一盆清水，迅速洗脸，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齐坤拔出了剑，高声喊道，“阻碍本官捉拿罪犯者，同罪论处。”
人们只顾着捡钱，哪听到他的话，他被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上了楼，一脚踢开门，却发现，柳慎儿已经没了影子。
齐坤带着官兵开始巡街，满大街贴满了柳慎儿的画像，此时柳慎儿正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摇着扇子走着，谁也不会将眼前这个长着小胡子的大汉，和画像上的美女联系到一起，人们挤在画像前，争相观看，他们听说这是京城第一名妓，都想一睹风采。
齐坤找了一天，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就回了府。
月上中天，齐坤仍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柳慎儿竟是个会武功的，若是被其他人抓到了，说出点什么多余的话，他齐坤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忽然，一个人影闪过，齐坤连忙向剑前走去。
只听得窗户呼啦一声，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冰凉的长剑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齐坤吓的一动也不动
“你是谁？有话好好说，别杀我”齐坤慢慢伸出手，想把剑拨开。
剑却离他又进了一分，剑很锋利，他鬓角的头发被切断了，落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开始打颤，“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
“我以前想要你，现在我想要你的命！”
冰凉的女声传入齐坤的耳朵，在这夜半时分，犹如鬼魅。
“慎儿，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柳慎儿冷笑一声，道：“你只是想保护你自己。”
齐坤略微侧侧头，离剑远了一点，开口道，“慎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没想到公主身体那么弱，一点点苦杏仁就死了，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让许临风着急，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
“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却无半真情，只是想利用我除掉许临风，以便你在相国面前邀功，是我柳慎儿眼瞎，竟以为这天下的男子还有真心，今夜，我就杀掉你这个负心汉！”
柳慎儿挥剑，却被飞来的小石子，打掉了手中的剑。柳慎儿急忙逃，却被两名黑衣人压倒在地，绑了起来。
齐坤看着突然窜出的人，开口道，“谢谢壮士搭救。”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也将齐坤绑了起来。
“你们是谁？”齐坤被压倒在地，不甘心得问了一句，却被布塞住了嘴。蒙住了眼睛，黑暗中，两人被装进了马车，带到了某个地方，关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金銮殿外，威严庄重，数百名大臣按阶品、官衔，整齐站立，等候着帝王的到来
随着太监的尖锐的呐喊，帝王走了出来，坐在了龙椅上。
众臣朝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与往日不同，众臣并没有听到，帝王说平身的声音。恐有大事发生，众臣将头埋得很低。
帝王居高临下，看着跪着的大臣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殿内静悄悄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静候着皇帝的旨意。
众臣听见了朝堂外传来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负心郎
，还差 